第七十章 新爹和新兒
芒悅在這邊,空蕩的靈魂在大街上漫步,她在思考,思考這個北君懷和半仙,思考那個命運,思考一切……
而另一邊,寬闊繁華的大街上,飛魚低著頭一臉別扭地瞪著地麵,月星辰走在前麵突然轉頭看著他,然後不悅地道:“快走!”
飛魚抬頭瞪他,“我娘,回來救我的!”
芒悅……月星辰突然眼神黯淡下來,全身都散發出一股冷漠的氣息,“那你就等著她來找你!”
大闊步朝前走,手一晃,一股普通人看不到的金線綁住飛魚的身體,任憑身後的人怎麽叫喊,月星辰就是不予理會。
大街上人很多,對這對奇怪的組合也不由地多看了一眼,一頭金發的少年,前麵是一位英俊文雅的公子,那少年眉宇之間跟月星辰有很多神似之處,臉不開心的表情都有一些相像之處,他們是父子吧!
可是,若說是父子,未免太年輕了一些。
飛魚看著月星辰的背影,這個人他不認識,從迷林把她帶走之後,就一直欺負他,把他鎖在雪山頂上,還不給他吃東西,到了現在還要綁著他!
“你是惡人!”
月星辰身形一頓,繼續往前走,“隨意!”
抬頭看著外麵的日頭已經到了正上方,月星辰走進一間客棧,飛魚跟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一臉不高興地跟了上去,其實他是被人拉進去。
隨意找了一個桌子坐下,立刻有小兒過來照看,“客官,吃點什麽啊?”
月星辰看著飛魚,等到飛魚坐下之後才不慢不緊地開口:“清淡的菜上幾樣!”
拿出一錠銀子,放到桌上,月星辰眼眉低沉,“去吧!”
“好嘞,您稍候!”眼睛看到銀子的時候瞬間就亮了,拿了銀子恭恭敬敬地收了銀子,然後殷勤地開口:“這桌上茶,上鐵觀音!”
多錢的出手,就會有多好的待遇,這些客棧裏的生存之道就是如此。
很快就有人過來上茶,然後離開。
飛魚看了看茶杯,然後忍到最後忍不住了,“你,你到底是誰?我要去找我娘,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我也在找她!飛魚……”沉睡了太久,似乎都已經忘記了怎麽跟一個人相處,尤其是這個人還是他從來沒有期待過的親人,不隻是這個世界,也是所有的空間裏跟他唯一有血緣關係的人。
抬起頭,淡紫色的眼瞳中閃過疑惑還有一絲想要靠近這個孩子的心意,可是卻不知道怎麽才能告訴他?
“你要去找娘……”飛魚眼前一亮,看著他的目光裏多了一絲亮光,可是瞬間又殘咋了一些警惕:“你……你是誰?你為什麽要找我娘?”
“你會知道我是誰的!”
小兒上菜了,月星辰便不再說話,他吃飯時很優雅,但是飛魚毫不掩飾地狂吃讓桌上很快就淩亂不堪。月星辰放下筷子,眼裏有些其他的色彩:“沒人教你吃飯時候的禮儀嗎?”
“教?吃飯要禮儀嗎?我餓了……”嘴裏還塞了一嘴菜,飛魚明亮的眼裏閃過好奇,“你真的不是拓跋卿嗎?那個很有名的醫仙……”
月星辰點點頭,“我是拓跋卿,也是月星辰。告訴我,你以前的生活是怎麽樣的?你的小時候……”
吃完飯,飛魚的心情就好了很多,這點他跟芒悅很是相像。看著飛魚逇笑臉,月星辰不由地從他的臉上想到了另一個人。
有心逃避似的收回目光,再問了一句:“告訴我,你之前的生活,你,沒想過你父親嗎?”
“我從小就在山裏長大,反正等我記事了,我就出來找我娘了,小時候隻有我一個人,幸好有人告訴我,等我長到了我就能去找我娘了。結果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最後碰到王爺了……你說我爹啊……芒仆想要當我 爹,不過他不見了。”
目光抬起,月星辰放在腿上的手有一些收緊,“芒仆?”
閉上眼睛,屬於拓跋卿的記憶力裏,那個男人一直都陪著芒悅,不隻是他對芒悅,芒悅似乎對這個仆人也有不一樣的感情……
“芒仆是娘的仆人,可是他都不會聽我的話,隻聽娘的話。不過,他會做很好吃的飯,還會把馬車變得很漂亮!他還教我武功高!”
飛魚說起芒仆的時候,眼裏閃著光芒,那種崇拜就像是崇拜一個父親一樣……一想到他竟然要認另一個人為父親,一想到芒悅竟然在這個世界上喜歡另一個男人,月星辰的紫色眸子就一點一點變深。
猛然起身,“走吧!去找芒悅!”
飛魚看不出來他的不悅,可是聽到要去找芒悅立刻起身歡快地跟在他身後,“好,我們去找我娘!”
剛出門口,就被幾個人攔下來,似乎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月星辰身上。
帶頭的人看到月星辰:“師叔,您回來了!”
這裏是雪山腳下,自然屬於雪國的境內,跟那三大國家不同,雪國隻是一個很小的冰冷過度的國家,在這個國家如果不是豔陽高照的夏天,就會是冰雪覆蓋的冬季。雪國的存亡,在很大一部分是依賴雪山上的雪山派,一個沒有人能夠搞清楚他們是幹什麽的,他們的能力到底有多深。
月星辰看著他們,勾起一抹微笑:“你們怎麽下山了?”
“掌門辭世,讓我們帶師叔回去主持大局,請師叔回山!”不到瞬間,客棧門口已經跪下了十幾個人雪山派的弟子,每個人都是一襲白衣,身後一柄長劍。
月星辰想起那個白衣老人,玉峰,一個為老不尊的老人,其實卻已經洞察一切。
“我現在還不能回去!”轉身就走,飛魚看到這麽大的陣勢一下子也不管使性子,跟緊月星辰。
突然有一個人一把抓住飛魚,然後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震怒:“拓跋,你是雪山派的一份子,如今玉峰師兄已經仙逝,你身為長輩,已經回來了竟然不回門,你的尊師重道去哪裏了?”
王維寧的聲音很果斷,看著飛魚眼裏有一絲了然,“雪山派雖然不清心寡欲,可是你修煉清心訣,為什麽還有跟一個女人糾纏不清?在皇朝,在東豐國,你隻是天下人是如何評論你的嗎?”
紫眸閃過慍怒,可是他畢竟有作為拓跋卿的記憶,要跟這個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師兄當場起衝突,還不是他的風格,隻好皺眉回答:“我會回去的。飛魚,跟我會雪山派!”
“他是什麽人?現在危機關頭,雪山派不能有陌生人進入!”王維寧聽他要回去,語氣也送了不少,隻是讓一個陌生人去雪山派的主殿,還是有些猶豫:“雪國的皇帝和重要的大臣也會出現……”
“他的一切,都可以算在我身上!飛魚,走了!”
飛魚知道留在月星辰身邊,比留在這個中年人身邊安全多了,所以趕緊跑過去拉住他的衣角,小聲問:“我們不去找我娘了嗎?”
“不了,我們等著你娘找來!”
“誒?”飛魚大驚,“娘會來找我們?”
“她一定會來的,這段時間……”看著飛魚,月星辰突然笑了,“我會好好教教你規矩!”
“啊?”
……
飛魚第一次上雪山派,跟上次不一樣,那一次他害怕,因為他被綁在一個隨時可以掉落懸崖的地方,可是這一次他在一個漂亮的半山腰上的巨大山莊裏。
他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雖然小時候的記憶時而迷茫時而淩亂,可是雪山派這樣神秘的山莊,他自然也聽過的。
站在懸崖邊上,看著遠處就是萬丈懸崖,飛魚拍拍嚇得狂跳的心,趕緊退回來。
“你在做什麽?又偷懶!”
飛魚轉身,看著這樣的拓跋卿,長大了嘴巴:“我覺得你好熟悉啊!”
此刻的月星辰一身華麗的裝扮,裏層的白色錦衣,和外層的繡金長袍,讓人有一瞬間會以為他就是王者,他即將是雪山派的代掌門。
“我昨天教你的,還記得嗎?”說完,不等飛魚反應過來,就已經出手了!
飛魚來不及阻擋,被打得措不及防,隻能狼狽地躲閃,“你是壞人,你不給我吃飯,還逼我練武!我很厲害了,我不要學!”
“就你那三腳貓的武功!今天練不會,繼續不能吃飯!”
“你!”知道講道理還是死纏爛打都沒用,這個男人每天忙得不見人影,可是他隻要開始偷懶就會被他發現,盯得跟盯著賊一樣,一刻不放鬆!
一邊心不在焉地練習,還不忘抽空問他:“拓跋卿,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話還沒說完,身體突然一陣顫抖,一股強大的力量又開始往外湧。
月星辰眼眸一沉,迅速伸手按在他胸口,然後讓自己源源不斷的力量輸入飛魚身體裏。
飛魚痛苦地不斷顫動,“好痛……”
月星辰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別亂動,我正在幫你鎮壓封印,跟著我的力量!”
很久的時間,久得月星辰一臉蒼白,身上的力量幾乎都用光了,才身體一晃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飛魚一身精神,站在那裏看著拓跋卿,他這樣做差點死了,他什麽要用盡所有力量保護他?
“你為什麽這樣做?你是第一個保護我的人!”
飛魚的信念,你對我好,我就會對你好!走到他跟前,扶起拓跋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以後不叫你惡人了……你沒事吧!”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做一個好父親!
拉過飛魚的頭放到自己肩上,“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父親!”
飛魚猛然起來,震驚地看著他,伸出手指低著月星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