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圍城
芒悅說要用一天的時間趕到京都，這個要求對芒仆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騎著千裏馬也不可能在一日之內到達。最後實在沒辦法，芒仆找上了歸離。便有了一下的對話：
歸離一臉警惕地看著芒仆，冷冷拒絕：“不管什麽事，都別找我！”
芒仆在心裏給自己鼓氣，然後坐下來讓聲音盡量不那麽生硬，“你是妖，一日之內到京都對你來說應該是小事一樁。帶我們一起去，接下來你和你主子的食宿我全部包了！”
“做夢！你那麽點錢還不夠小爺塞牙縫，我隨便拿出一個寶貝都比把你買了還值錢，用這麽點錢就要讓我當坐騎，這輩子我就給兩個人當做坐騎，但是他們都不是你們這些凡人能比擬的！一切免談！”
“你確定？”
“快滾出去，我要休息了！”直接打開門轟人，歸離一張秀美的臉上顯出不耐煩的表情。
芒仆眼神驟深，那就沒別的方法了，突然喊了一句：“飛魚，上！”
窗外飛進來一個身影，歸離還沒反應過來，一道金色的光芒就在身後出現，然後下一秒他就被逼到角落。眼裏閃過詫異，然後一眨眼，妖異的綠色眼瞳裏閃過興奮，“想用武力解決，這個我喜歡！”
話音剛落，一道白色身影憑空消失，兩條白色的尾巴從身後偷襲芒仆和飛魚他們。
芒仆眼睛閃過自信，一手推開飛魚，飛身上空，一雙龍爪和金色的眼睛以人眼難辨的速度，一把抓住一根尾巴。
歸離大驚剛要出擊，另一隻尾巴就被飛魚抱在懷裏蹂躪，嘴裏還念念有詞：“好舒服，好暖和，我要剝皮做大衣！”
心裏一陣發涼，幸虧說這話的是飛魚，不是他身體裏的辰，不然他就算再有幾萬年的修為都沒辦法了。
芒仆見好機會，一把撲到歸離，手爪按在他胸口，威脅道：“答應，還是讓我把你的心再掏出來！隻要不死，你是什麽狀態，你的主人也不會太在意吧！”
“你敢威脅我？！”歸離眼裏憤怒如同暴風雨臨近，一點一點聚滿。耳朵開始漸漸拉長，真的就如同狐狸的耳朵一樣，白白的，尖尖的。
“狐狸精？是狐狸精，歸離是狐狸精!”飛魚抱住他的尾巴跑過來低頭盯著他的耳朵驚叫，那狐狸精三個字喊得異常激動。
掙開芒仆的束縛，歸離暴虐地生出第三條尾巴，一掌拍開芒仆，尾巴恢複自由後，在房間裏肆意追逐芒仆攻擊。
歸離則是一雙眼睛狠狠盯著飛魚，似乎已經忘了這個人身體裏還有他的主人在，一把掐住飛魚的脖子把人砸在牆上，“我最恨人叫我那個，我告訴你！我是九尾狐，是盤古父神創造的，別把我跟那些低級的妖怪相提並論！”
“是嗎？”飛魚閉眼再睜開，看了眼歸離，眼裏一抹譏諷劃過，懶懶道：“多久不見，脾氣見長！”
歸離身體一抖，鬆開手，戰戰兢兢地跪在飛魚麵前，“君上……我，我不知道……”
“多久不見，你這規矩還沒忘，很好！記住，這個男人，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再閉上眼睛，睜開，臉上是大大的笑容：“嘿嘿，你幹嘛要跪我啊？小狐狸仆人！”
歸離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站起來不看飛魚，轉眼橫了芒仆一眼，“你夠狠！等著，明天早上我送你們去！”送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芒仆架起飛魚走出房間，一進飛魚的房間，迅速扔開他，“裝夠了！”
飛魚一下子跳起來，開心地蹦來蹦去：“哇，他真的給我跪下了。芒仆，為什麽我要裝得很深沉，還有他說的君上是誰啊？”
“你不用管，好好休息吧！”轉身走出飛魚的房間，往旁邊的房間走去。
推門的時候，芒悅正雙手抱腿坐在床上似乎在發呆，芒仆笑著走過去，道：“好了！明天讓歸離送我們過去，馬車不能要了。東西到了京都城我們再去買！”
“嗯！仆人，我剛才做夢了。在夢裏我看到一個男人，我好像跟他很親近……”想起夢裏的場景，好像比跟仆人在一起還親近。
芒仆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端到床邊，“夢中的那個人，長什麽樣？”
“拓跋卿！”
心裏仿佛被打了一記悶錘，有些難以呼吸。拓跋卿，從那個男人出現，芒悅就開始不一樣了。再想到歸離創造的夢境中，拓跋卿就出現過，心裏就有一種隱隱不好的預感。芒悅會跟他還有糾葛，似乎自己也沒辦法插入。
芒悅轉頭看了仆人一眼就收回視線，越是深入就發現她越來越難以忍受仆人身上的氣味，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時時刻刻壓抑她。往床內退了一步，“你睡地上！”
……
歸離說道做到，一大早起來，抱著還沒有恢複真身的主人，帶著芒悅他們到了一片空無人煙的樹林裏。
芒悅知道歸離是九尾狐，但是真正看到他的原型的時候還是有一種震撼，竟然是上古神獸，而且是第一代係生的。
歸離一直吊著臉不說話，抖動下白色的軀體，他有好多年沒有恢複真身了，足足有兩個成年男人高的身體，九條尾巴有限地在後麵擺動。
飛魚乖乖不敢得罪他，因為芒仆說他說多被發現了，遭殃的就是他了。
“上來！”
星是最自覺的，本來歸離就是辰賠給他的坐騎， 直接跳上歸離的脖子趴著繼續睡覺。芒悅示意仆人抱自己上去，然後是飛魚，抱住軟綿綿白花花的狐狸毛，樂得心肝兒都顫了。
“你們等著！吼~~”一陣叫吼聲，白色的身影就像一陣風，在山林中疾馳，最後竟然飛上雲端。
飛魚和芒仆都是第一次感受這種奇妙的旅行，眼裏的震驚和激動溢於言表。芒悅看著漂浮在周圍的白雲，心裏還是在回想昨天的夢境，那裏也有這麽白的雲。
星感覺到一陣氣息波動，轉頭，狐狸般的眼睛在芒悅身上轉了一圈，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開始了……
歸離出馬，莫說一天，兩個時辰就夠了。飛下來停在一個偏僻的林子裏，“到了！”說完，一個轉身白色身影就不見了。
飛魚急問：“歸離呢？娘，他不見了！”
芒悅看了眼星，回答：“他在星的身體裏休息，你別吵了！抱著星，我們走！”
飛魚有些不甘願地抱起越長越大的星，小聲跟懷裏的星打商量：“小紅，你變成人啊，你變成人我，就拉著你走好不好？”
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星跳從飛魚懷裏跳下來，抖抖全身皮毛，驕傲地昂頭前進不理會後麵氣得臉都紅了的飛魚。
“仆人，這裏是哪裏？”芒悅再次翻上一個山頭看到的是下一個山頭，有點氣餒，她的體力本來就不好。
芒仆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我背你！”
甩開仆人的手，冷淡拒絕，“不用了！你別讓我迷路就行！”
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難道這兩天突然對他親近的不是她？這樣冷漠的疏遠比剛開始認識時更甚。她都不願意讓他碰了……
難解心中的疑惑，他也不能問，隻好跟在她身後小心守著，“翻過那個山頭就能看到城門了。”
芒悅剛走出一步，就被一股死氣衝擊了一下直接往後倒，幸好身後有仆人扶住她，看著遠處，手掌形成一抹白色的光。把光送到遠處，看到立刻被汙染成黑色，“真厲害的瘟疫！仆人，背我過去！”
芒仆背起她迅速穿過森林，身後跟著飛魚和仿佛在散步的星。
圍城，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兩種極端的想法把京都緊緊圍住。
城門樓已經沒有落腳的空間，全部都是人，活著的死了的全部一紮堆，不知道是想進去還是剛出來的。站在遠處的守城兵裹得嚴嚴實實，手裏拿著兵器，兵器閃著冷漠的白光。
對於一群將死之人，恐嚇並不會起太大作用。
遠處有幾抹身影一直忙碌地跑來跑去，他們應該就是治療瘟疫的大夫。這一堆死氣之中，竟然也有一股淡淡的熟悉味道。
看到他們，有一些還可以動彈的人眼裏閃過希望的光芒，一窩蜂朝他們撲過來。
他們不是敵人，甚至沒有強大的攻擊性，但是一群人湧上來也讓芒仆束手束腳沒辦法脫身。芒悅在人流衝撞中脫離了隊伍，身後一直有一群人跟著她，不攻擊也不離開！
看著走在身邊的星，芒悅問：“他們怎麽辦？”
自己解決！
一時語塞，隻好順著那股氣息繼續找那個人，他應該在這裏吧。
軍營駐紮地裏突然一陣騷動，“快！城邊的病人跑來了！快攔住他們！”
大帳裏的幾個人的都聞聲出來看，立刻所有的攻防全部放下，守衛的人現在營口大吼：“你們回去。這裏正在想辦法救你們，難道你們要把瘟疫傳染給所有人嗎？”
芒悅站在所有人身後，他們跑得這麽快來幹什麽？ 身旁的女人一直盯著她看，眼裏充滿痛苦之色，“這種生活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從充滿腐臭和死氣的人群中穿梭出去，他們來就是為了一個解脫，倒是很灑脫！
芒悅從人群走出來，困軍營裏的人一陣抽氣聲。看到一個身影臉色大變然後飛奔出來芒悅嘴角淡淡地揚起！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