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執著
一個虛無的空間內，芒悅趴在平麵上看著遠處一點一點趨向人形的夜魔人，他已經吸收太多的力量了。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已經越來越透明。一旦夜魔人徹底變成人形，他的力量就會達到一個頂峰，這樣一定會招惹來天雷，這個空間承受不住這種驚天力量，一定要阻止他！
仆人，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男仆猛然睜開眼，疑惑地看看躺在他懷裏睡覺的芒悅，剛才是她在叫他嗎？冷風從外麵吹進來，吹散了火堆的上麵的灰燼露出下麵的星星火種看著火種，芒仆思緒漸漸被牽引到別處。
“唔～”懷裏的人呢喃一聲，想要翻身，受到阻力扭了扭最後緩緩睜開眼睛，“牧九……”聲音有點睡醒特有的沙啞，還帶點撒嬌的語氣。
溫柔地笑，“我們回家！”
阿九在他醒來的同時已經睜開眼睛，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芒仆的一舉一動。
“回，回家？”才醒來的芒悅，看看四周的環境，眨了眨眼睛，不確定地問：“我們不是在家嗎？”突然臉色大變，焦急地問：“遇到危險了嗎？找你的人來了？”
捧起她的臉，撫平她驟起的眉頭，安慰道：“沒有，沒有危險。我帶你去看日出！”
芒悅的表情瞬間變得興奮，抱住芒仆的脖子連忙點頭，“好！”
“我們先走了！”幸好芒悅從不在乎周圍的人，不然他也不好解釋阿九的身份。眼睛看了阿九一眼，抱著芒悅走了出去。
阿九眉頭緊鎖，為什麽覺得這個男人不是芒仆了？
芒仆帶芒悅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
芒悅從他懷裏下來，匆匆往回跑，邊喊：“我去做飯！”
“好！”
……一天，兩天，日子就這樣慢慢過去了，芒仆對於這種簡單的農家生活越來越適應。他的愜意，在阿九心裏卻是越來越焦急。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怒吼，阿九一掌出擊，芒仆立刻擋開，不悅道：“我願意這樣過日子，這是我的生活，與你無關！”
一腳踢出，阿九大吼想要喚醒她： “你不去救你的主人了嗎？那個女人，她是假的！是假的！”
眼裏冒火，一掌拍飛阿九，芒仆周身上下散發出濃重的殺意：“她就是她！你沒有資格評論她？”
“你，你，你不是芒仆？！”阿九震驚地後退兩步，然後飛身離開。
阿九離開後，芒仆依然一臉冷酷，那是一種天生的氣質，而不是後天的壓抑。
猛然回過神，芒仆捂住頭蹲在地上。他不懂為什麽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淡，甚至感覺這副身子都不受控製了。
“牧九，吃飯了！”芒悅站在門口，臉上是慣有的笑容。
牧九……他，他，顫抖地搖搖頭，他不是牧九，他叫……他叫什麽？？
驚慌失措地跑出院子，他竟然不知道，不知道他是誰了？腦中回想的都是芒悅，和跟她的瑣碎生活。回想起來，每天的生活似乎都是一成不變，芒悅會哭，會撒嬌，她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他，每天陪著她，就陪著她，什麽都不幹。跪在河邊，驚恐地看著水麵的倒影。這張臉，芒仆迷惑了。
遠處有人喊他：“牧九，你媳婦找你！”
又是他，這個村子有很多人，可是會跟他說話的隻有這個李石柱，他甚至沒有見過他的媳婦。這不應該是簡單的生活，這種按照別人設定好的生活，回想起來，突然感覺渾身發毛！
白色的狐狸尾巴在地上掃來掃去，躺在石床上笑著看水麵幻影的男人，應該說起九尾狐點點頭喃喃自語，“終於醒來了，我還以為你就這樣沉迷下去了呢！男人，你的小心肝可支撐不了多久了。”
腳步聲接近，一個老叟，人老眼睛卻如同成年豹子一樣充滿力量和生機。看到九尾狐，眼裏閃過殺機，“歸離，告訴我那個男人在哪裏？”
歸離紫色的眼睛充滿笑意，藏在衣服下的手卻是利爪蓄勢待發。“你不是不相信命運嗎？何必苦苦追尋，我會以為你愛上他了，北辰冬！”
北辰冬，當今北朝的皇帝，也是北朝曆史上最厲害得帝王，兼並周圍大大小小十個國家，才鑄就現在的王者北朝。
“我的命運我來作主，由不得你們這些妖怪來幹預。我要找他，你不說我就殺了你，看他心疼不心疼？”北辰冬嘴角扯出一抹嗜血的笑。眼睛漸漸泛出綠光。
歸離眼裏閃過輕蔑，區區一隻雜種狼妖，竟然敢這麽大言不慚！紫眸更深，真想給他一個教訓！
說時遲那時快，北辰冬弓起背，手腳並行眨眼間，一雙絕對算不得人手的骨爪在接近歸離身體的一寸前，被擋了出去。
北辰冬得意地舔舔指甲，綠色的血液更能引起他血液沸騰。
歸離惱怒地瞪他，摸摸臉上的一旦如同頭發絲一樣細的傷口，全身都暴怒起來，“你該死！”
兩個人迅速廝殺起來，洞裏之間兩道光芒迅速閃動，卻看不到具體是什麽。
“嗵！”一聲，歸離狼狽地躺在地上，胸口踩著北辰冬的腳，“他在哪裏？”
“你這種卑鄙小人，我死也不告訴你！”歸離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
北辰冬不怒反笑，“那個紫發女孩，你們也想得到？我的夜魔人可是會讓她徹底從天地消失。找不到一絲氣息！夜魔人，沒有他吞不下的東西。沒有他消化不了的靈氣！你們要她，我就毀了他！”
該死！他竟然不知道那個夜魔人會吃點芒悅，完蛋了！主人醒來一定會怪罪他！不情願地開口，“你保她平安，我就給你卜一卦！”
北辰冬加重了腳下的力量，“我要殺了他，我的命我做主，誰也拿不走！你說不說？”一爪插進歸離的胸口，殘忍地轉動，“隻要我再轉動一點點，你這顆心髒可就沒用了。我真想看看你們這些修煉的妖怪沒了心髒，光憑一顆內丹能不能活下去？”
“別！我說，主人，主人在小築裏！”
“騙人，我去了，那裏根本沒有人！一點氣息都沒有，你敢騙我？！”手裏的動作加重，砰地一聲，感覺手裏的心髒不再跳動，北辰冬一臉嫌棄地收回手，“死有餘辜！”
轉身瀟灑離開，洞裏再次恢複平靜，驚得一絲動靜都沒有！
芒仆跪在河邊，突然感覺到天崩地裂，河麵翻湧，就見一個到處都是哭喊嚎叫。地麵傾斜房屋崩塌。
“糟糕！芒悅！”
趕緊往回趕，心驚膽戰地害怕，他也不知道自己怕什麽，看不到她，心裏的慌亂難以言喻。
生死離別的關口，才發現，他一點都不在乎過了怎麽樣的生活，就算是一場陰謀，別讓他醒來，他也會樂意過一輩子。
跑進院子，“芒悅！芒悅！你在哪裏？”
跑進屋子裏，到處都沒有人，芒仆慌亂了，甚至忘記了他可以利用輕功站在找人。
脊背已經被汗浸透了，芒仆跑遍附近芒悅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有發現她，到處的裂痕還有不斷砸在地上的火球，到處都是屍體，絕望地跪在地上，“芒悅……”
“牧九，你媳婦找你呢！你怎麽在這裏？”遠處還是一身狼狽的李石柱，一邊喊一邊跑，“你媳婦去田邊找你去了！”
田邊？該死，他竟然忘記那個地方。終於想到自己還有一身絕世武功，提起氣一躍十丈朝田邊跑去。
天空轟隆作響，烏雲越壓越低，田邊的大槐樹前，一抹身影靠在樹上閉眼休息。
芒仆腦中一陣轟鳴，眼眶濕潤。走過去蹲在她麵前，喃喃道：“以為你……我竟然想隨你而去！”他是頂天立地的男人，竟然也有了這種女人的想法。
緩緩睜開眼睛，芒悅的眼睛變成黑色了，莞爾一笑，“世人皆執著，我以內我不會，沒想到了最後，是我毀了這世界！牧九，我遇見你在湘江之上，你說我異於常人必為妖孽，我卻說你一生為民難善終。可是，你還是願意為了我得罪全世界當我的仆人，你是第一個帶我了解這世界的人，帶我融入這別樣的生活。我願意為了你舍去無盡生命，你卻先為了我舍棄全世界。這世界不容你我，執著到頭，我還是要放了你……”
芒悅的身體越來越淡，芒仆隻能看到她嘴巴在動，卻聽不到她說話，“別死！你不會死的，你是不死身啊！”劃破手掌，把血遞到她嘴邊，鮮血滴下，透過芒悅的身體落在樹上……
“不！”
“芒仆，快走！這裏要塌了！”遠處，阿九懷裏抱著一個女人，焦急地吼。
溫柔地撫摸樹幹，猛然四周金黃爆發，芒仆閉上眼睛，身後阿九一直喊他，到了最後也沒有結果。
猛然睜開眼睛，他在一個院子裏，到處都是淡淡的花香，卻看不到一朵花，身上似乎有什麽東西從他身上抽離，痛卻不能動彈！
癱軟在地上，懷裏有東西閃動，芒仆伸手掏出來，瞬間回神跳起來，看著玉佩心裏焦。芒悅還在玉佩裏，他竟然在夢中悠閑生活還不願意出來，在心裏把自己狠狠罵一句。
卜者，他一定要找到那個人，時間不多了。
“既然開了就是有緣，何必急著走！”身後一道悠長沉穩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
芒仆轉身，隻看到白色的衣袖和紅色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