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關於飛魚
“我不給！”飛魚捂住手，眼神堅定，但是不難看出他眼眶迅速積聚的淚花，“我不會把娘給任何人！”
飛魚蹲在地上，突然沒有任何先兆地嚎啕大哭，那樣不理會任何
人的看法的童真樣子，讓芒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麽怨他。
“真是給了我驚喜！嗯，時間也差不多了，她就在那裏！”男人伸手指了一個芒仆剛才已經去看過的房間。
似乎不在乎芒仆的懷疑眼神，男人看了飛魚一眼，無奈搖搖頭，“自作孽不可活啊！”回身走進房間，關上門。
芒仆看了那個房間一眼，還是飛過去一腳踹開房門。
同樣的動作，裏麵的人卻是完全不一樣了。芒悅原本一頭紫色到腳的頭發，現在隻到肩膀位置。房裏的裝飾詭異而且邪惡！芒悅半裸躺在床上，雙手無法動彈，身邊點著蠟燭，房間裏畫著各種奇怪的圖案！
他竟然剪了她的頭發？？芒仆不隻到怎麽隱忍自己心中勃發的怒氣，一腳踹過去，那個手裏拿著剪刀的男人已經像麻袋一樣飛了出去。
跑到芒悅身邊，用被子裹住她隻剩下裏衣的身體，然後扶起她，不知道怎麽安慰，“你——”
芒悅眨眨眼，無奈地說：“本來，他不打算剪掉我的頭發，你突然踹門進來，他手一哆嗦！仆人，你是天用來懲罰我經常犯規的吧？”
……
小心翼翼拾起她的頭發，芒仆心裏不是滋味，“能不能續上，你的能力……”
“我不是神！任何跟我身體有關的東西，我都無能為力。飛魚呢？”
芒仆朝門外瞥了一眼，最後歎口氣，“回去說他！你沒事，他怎麽處置？”
芒悅轉頭一口咬在仆人脖子上，然後用力吸一口，聽到仆人“嘶”一口，舔舔唇上的血腥味。動動手腳，然後伸手從仆人手上接過一件外套。
芒仆站在芒悅身前擋住她的身體，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躺在角落的男人，“你想怎麽死？”
男人身體哆嗦了一下，眼睛一直瞄離他有一丈遠的一個包袱。芒仆看身後的芒悅已經穿好衣服，紫發披在肩上，怎麽看怎麽別扭。頓時心裏的怒火又衝向男人，看他的眼神一直在那個包袱上。轉身走過去拿起包袱，“這是你要的東西？”
男人眼裏閃過一抹算計，芒仆沒有看到。
芒悅推開仆人，拉著驟短的頭發，眼裏有些不開心，“既然做了，就別後悔承擔的後果！”
轉身即將要離開，男人突然如同豹子一般的速度朝芒悅撲去。
芒仆同一時刻拿著包袱一掌拍在他身上。
男人硬生生承受下這一掌，然後一臉滿足地一嘴鮮血噴在芒悅和芒仆身上，連帶著，芒仆手裏的包袱也被撒上了他的鮮血。
“哈哈哈！！我詛咒你們，詛咒這個世界，讓邪惡充滿世界，讓你們這些肮髒的人，再也享受不到太陽！”
“詛咒？”芒悅不確定地問。
芒悅一把扔開手裏的包袱，“不知道！”
包袱扔在地上，瓶瓶罐罐的破碎聲讓男人在斷氣前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仆人，我們又惹事了！”
看著地上的瓶瓶罐罐以詭異的姿勢慢慢陷入地麵，芒悅伸手想要阻止，動了動還是收回手。算了，已經來了，那就這樣吧！
推門出去，芒悅一眼就看到蹲在角落哭得一抽一抽的飛魚，他鼻子紅紅的，臉上還掛著沒有幹的淚珠，地上一大片濕潤。芒悅沒有這樣大哭過，在梓州的那兩次，一次血淚，一次眼淚都是在別的力量的控製下，不管跟她的過去有沒有關係，都不是她自願的，所以她很難理解飛魚這種痛苦的哭，是為了什麽？
走下樓，站到他麵前，芒悅用自己最溫和的聲音，“我們走吧！”
飛魚身體一抖，把自己抱的緊緊的，就是不理會芒悅。
芒悅收回手，她不是什麽好心的人，她根本沒有心，既然飛魚不接受她的示好，那就這樣吧!
“仆人，我們走！”
芒仆有些不讚同，一把拉住芒悅的胳膊，“你要把他丟在這裏？”
“人相處在一起，是緣分，現在緣分結束了。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強求，最終讓所有人都難受！這個感覺你不是罪深刻嗎？”
芒悅看著仆人，用最平靜的話說出他最真實的寫照。仆人之前的人生，她沒興趣去探查，但是也知道一些。關於人性，關於愛情，關於很多的求而不得，她都知道，卻難以理解！
芒仆低頭鬆開她的手，“走吧！”
等他們都離開，飛魚茫然地抬起頭，看著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娘……”
一路上，芒仆終於還是問出口，“你不是這麽冷酷的人，飛魚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看著遠方，芒悅的聲音有些悠遠深長，“飛魚，他應該是封印很久之後才流落到這個世界的人！”
“封印？他，不是人？”芒仆有些震驚，但是已經沒有之前的難以置信。
芒悅搖搖頭，“具體不知道！隻是，他應該是時空門的孩子，這是不被允許存在的新生！仆人，在天看來，所有的新生都是受到天的祝福，就算是惡魔的孩子，天都會一視同仁，愛護他們。隻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時空門的孩子，時空門，你不懂，他們是一群很特殊的存在，不是生出來的，而是隨著世界的生成兒形成的。李澤，他是這個世界的時空門，他消亡了，這個世界就沒有了保護，就像是沒有你在，我毫無抵抗力，除了對抗異界勢力，我在這個世界，就像一個新生兒一樣，隻能任人宰割！”
芒仆一直認真地聽著，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說什麽！
芒悅繼續說：“時空門不能有愛情，那會讓他們變得脆弱，不穩定！很久之前，久到你難以想象！那個時候有第一代的時空門，因為愛情，她毀了整個世界，波及了臨界的世界！那是天的災難，也是我們現在有這麽多規則的前提！飛魚的父母，一定是很厲害的存在，他們能夠避開天把飛魚封印放到這個世界，就連我也做不到！”
“他認你為母！”
“時空門之間都有感應，我跟他們之間也有感應！時空行走，精神會有一些錯亂。但是，我現在發現，他也會間接影響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母親的能力，我現在這身紫色就是最大的證明！”
芒仆看著芒悅的顏色，紫色，很適合她的顏色。
“走吧！他既然能夠活到現在，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芒仆還在消化聽到的信息，這樣的一個世界，他從沒聽說過，芒悅的到來給他的衝擊，就如新生！
那天離開後，他們很久都沒有再見過飛魚。芒悅一點都不擔心，芒仆自然沒有擔心的理由，他相信芒悅絕不會防著飛魚不管。
此刻，站在碼頭，芒悅看著遠處光禿禿的岸，問：“還是沒有船嗎？”
帶著鬥笠的老船夫笑嗬嗬地回答：“沒有，這位小姑娘，你們來晚了。自從樓中樓沒了，這揚州的船現在每天能載客額就兩三輛。姑娘，你明個趁早！”
芒悅伸手拉了下仆人的手， 等他低下頭才貼到他耳邊問：“這個老人，他是人瑞，你可以摸摸他！”
芒仆一臉詫異，看著芒悅好像看一個發現了最大的秘密隻告訴好朋友的小孩子。不太確定地問：“為什麽要摸？”
“他會帶給你幸福。我不能，因為我會反噬他的福澤！你去吧，我在這邊等你！”芒悅往後退了一步，看著他跟老人。
芒仆看到她已經下定決心，沒辦法隻好走到老人跟前，裝似詢問：“老伯，我想問，最近這揚州城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老人都喜歡話家常，聽到他問，一下子來了興趣，伸手拉住芒仆額胳膊，親切地說：“小哥很精神啊！揚州最近可出了不少奇怪事！按我們這些人的話說，就是老祖宗顯靈了！你說，祖墳上長靈芝，可不是好事嘛？這事已經上報朝廷了。唉，我可不樂，我怕！”
“您怕什麽？”
“怕報應啊！他們這麽糟蹋老祖宗的祖墳，打擾了祖宗休息，就為了讓朝廷來看。這不，前幾天夜裏，就有人有牛頭馬麵在墳上抓人……這是閻王爺怒了，他們這麽欺負死人！人啊，越年輕越不行，害得祖宗不寧啊！”
說了幾句，芒仆就借故離開了， 回到芒悅身邊，看她一臉滿意地點頭，不禁問：“這樣就能得到福澤了？”
“等以後你就知道了！看看你的手紋，哪一天有人告訴你，你的手相很有福！你就真的有福氣了！”說完朝回走，繼續住那間客棧也不錯，剛好看看趙麗清到底搞什麽鬼？
卜者，你要跟我玩，也要看我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