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作孽
芒悅覺得有東西在戳她，外麵吵吵鬧鬧。睜開眼睛，小姑娘一臉歡快地盯著芒悅，而她的手正抵著芒悅的臉。側臉躲開她的手指，“怎麽了？”
“沒有強盜，一晚上都沒有出現！姐姐，該出發了！”小姑娘眼底有一小圈黑影。
“你晚上沒有睡覺嗎？”這個小孩……又是命運的考驗！
“娘說，會有強盜來，不能睡！”手裏拿著一塊餅一邊嚼一邊看著芒悅回答。
所以說，昨晚隻有她一個在睡覺？
走出馬車，芒仆等在外麵。護衛正在收拾東西，而錢老爺似乎很不高興，看著芒仆的眼神像是想吃了他！好像不止是芒仆，還有她！
走到仆人跟前，問：“我得罪他了？”
“他會覺得他白白掏了1000兩銀子，讓你睡在馬車裏而他在外麵凍了一夜！”冷哼一聲，這種人他見多了，最怕強盜的是他，如今強盜沒來，失望的也是他！
因為強盜沒有出現，而心疼白花了錢財。這種心理其實很好笑。難道昨晚強盜來了，費勁千辛萬苦保住大家的命才不會虧？
跳下馬車，整理一下衣服，芒悅道：“給我一把梳子！”
“.……”芒仆有一瞬間呆滯，然後反應過來，有些不確定地拿出袋子，不一會，一把梳子遞給芒悅。而他盯著袋子，忍不住再次伸手進去。
拿著梳子梳頭發，芒悅想了一下，還是去提醒一下。雖然不能指明一切，但是救人一命也算福報，上天有好生之德，它不會介意的！
剛走了兩步就看到秦羽走過來，停下腳步，心裏有一點失落，這是命中注定還是她不能改變人的軌跡？
看到芒悅，秦羽臉不由自主地紅了。“姑娘好！”
“嗯！”
“錢老爺有事……想讓我代表他跟兩位商量一下！”秦羽表情糾結似乎不知道怎麽開口。雙手搓來搓去，就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越過秦羽看向那位老爺，錢老爺一直朝這邊瞄，跟芒悅眼神交匯，連忙低頭假裝在忙。看來，她知道，這位要談的是什麽，“不想付錢？”
“你，你怎麽知道？”
沉默，轉頭看向芒仆，芒悅頓時也淩亂了。芒仆，那個臉上從來沒有別的表情的仆人，他手裏抓著一個米老鼠的布偶，表情揉順多了。他心裏在想什麽？那個布偶是在迪士尼得到的，那個時候她的仆人是一個擁有管家執照的日本女人，她是芒悅最滿意的一個仆人！
手裏拿著梳子，注視著她的仆人，芒仆把布偶塞進袋子，目光變得驚奇，嘴角微微揚起，再次掏出來，一頂帽子。
“芒仆！”
瞬間變回冷漠，抬頭看向芒悅。眼中有一絲拘促閃過，快速把帽子塞進包裏，然後放回胸前，走向芒悅。
“你今年多大？”
“24.”
芒悅把梳子遞給他，“錢不要了。我們走！”
沒跟任何人打招呼，沒必要，錢老爺倒是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送了一大口氣，但是之後不久，強盜包圍他的時候，他悔的腸子都青了。他忘記了，強盜也會有偵察，也會挑選時機。
這是錢老爺的錯過！
芒悅在梳頭發的時候，準備去找錢老爺然後告訴他：不需要1000兩銀子，一夜安眠抵消了這次的酬金。芒悅本打算告訴你，為什麽你四十才隻得一女；打算告訴你如何才能得子。
錢老爺在強盜衝過來的那一瞬間，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了他一切！心中悔恨讓他忍不住大吼，“啊！！！”
最後一句是芒悅衝著天說的：錢老爺，你的最後一個希望藏在你女兒身上，你是否會珍愛你的女兒，讓她願意給你帶來另一個孩子，機會已經給你，拭目以待！
“芒仆，你相信命運可以改變嗎？”
芒仆身體顫抖了一下，沒有回答。
芒悅也不期待他回答，徑自說下去，“我總是在違抗天命，卻從來沒有實現過！”
芒悅趴在芒仆肩上，看著不遠處出現的城，她到了！
沙城是是連接沙漠和關內的最大的城，在沙城，各種人都有，東域遊人，西域奇人，北域蠻商人齊聚一城。在這裏，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
趴在芒仆背上，芒悅看到攤販買衣服，實在忍不住了，“芒仆，找個地方，買衣服，換，你身上臭得不行了！我實在無法忍受！”
芒仆又一次被震住，臉上有一些奇怪的表情，芒悅則是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
沙城的街道很廣，因為兩邊都是叫賣的攤子。各種稀罕玩意這裏都有。芒悅跟著芒仆走進了一家店鋪，店裏是各種衣服，男女老幼，很大的衣服店，還可以上二樓。
“兩位，需要點什麽？”老板是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
“春天了，適合他穿的衣服，春三套兩套；不要黑色。還有我的，我要3套！春套。”知道芒仆手裏拿的都是黑色，芒悅直接吩咐了。他現在不是殺手。
“好好，兩位選樣式還是我給兩位選，絕對是最適合展現兩位風采的！”大客戶啊，趕緊吩咐人去泡茶，“貴客可以上二樓，有雅間，還有試衣服的房間，可以一邊品茶一邊試衣服，如何？”
“嗯，選好送上來！”
跟在一個下人身後上樓，芒仆跟在身後，表情有些不自在。
芒悅不會讓自己受罪，從來都是享受，這也是她需要仆人的最大原因。她也真沒受過什麽罪，不管在哪個時空！
“你在想什麽？仆人！”拿起一杯茶，小心地品嚐，很奇特的茶，有點澀，有點甜不像是她喝過的，味道一般。
“錢可能不夠！”
“不……夠？”撚起的幹果停到空中，芒悅盯著芒仆看了一會，然後毅然放進嘴裏，繼續吃，“那又如何？”
芒仆站在門口，不看芒悅，俗話說，眼不見為淨。這個怪異的女孩，很難理解！
很快，老板和兩個夥計抱著一堆衣服走進來，“貴客，這些衣服，您可以試試看，不滿意，我再換！”
放下衣服後，芒悅示意他們出去，拿起一套白色的衣服遞給芒仆，“去試試！”
芒仆皺眉，白色是他從來不會去選的顏色，太純，不適合他。看了芒悅一眼，不太情願地接過，走進裏間。
坐下來繼續品茶，一杯茶的功夫，芒仆走出來。
看來男女都一樣，隻要長的好，什麽衣服都能傳出感覺！總覺得如果仆人的頭發都變成銀色，說不定會跟她第一任仆人有一拚。
黑發隨意綁在頭後，芒仆不喜歡笑不喜歡說話，所以他的五官棱角分明，一雙刀似的眼睛能讓人汗毛直立。這個仆人很好看！
“換上藍色的，你太髒了，白色一會就黑了！”
芒仆站著不動，眉頭皺起一座小山，“為什麽要買這麽多！我隻需要兩套衣服可以換就夠了，根本不需要買這麽貴的！”
“你太髒，我不會讓我你背我！”
伸手摸了下身上的衣服，這種錦綢跟皇家那些人穿的差不多，芒仆不喜歡，不適合自己的衣服，趙蘇荷給他做了那麽多衣服，他都原封放在那裏！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芒仆拒絕道：“普通一套衣服最多2錢，你一套衣服就要花掉幾十兩。這是很多人一年的開支！我不要！”
“我是主人，你隻能服從！換衣服去！”
芒仆不情願地拿起藍色的套裝再次走進去。而芒悅則是打開門，把老板叫了過來。
“姑娘有和吩咐？”
“我剛才說的，一共八件，多少錢？”這裏的錢財概念不知道是不是她習慣的。
老板一臉笑嘻嘻地拿出小算盤快速地打起來，“嗯，姑娘的聖錦雲霓裳和公子的聖錦龍雲袍一套50兩，剛好適合秋季穿；給姑娘選套北紗秀裙這個適合夏季穿；還有一套櫻秀春裙剛好適合最近穿，您看如何？”
站起來，阻止老板繼續說下去，這些事本來都應該是仆人去操辦的，但是這個仆人比她還冷漠，這可不行！
“嗯，行了，他的不用介紹了，我沒興趣。一共多少？”
“一共是一百三十四兩，四兩給您去了，您看如何？”老板臉都笑出花了，鮮少能碰到這樣大方的客人，雖然這位姑娘看著十分怪異，但是他們沙城什麽人沒有！
應該夠了，他不是收了200兩，還以為多貴！“仆人，出來付錢！”
芒仆走出來，聽到老板說一百三十兩，一臉黑下去。再聽到芒悅說這麽便宜，芒仆終於忍不住了，“便宜？以後你就知道了！”
老板則是痛恨怎麽不再多要點，還給他們把零頭給省了！
芒仆選白色，藍色，青色，灰色，和棕色！
老板走出房間，芒悅吩咐，“把你的衣服放進袋子裏！”
“……”那個巴掌大的袋子？
直到走出衣鋪前，芒仆還沒辦法相信，真的竟然放進去了。雖然隻有他的五套衣服，但是竟然真的放進去了？？
芒悅看了眼穿著新衣服的芒仆，除了那個頭發還真是像個富家公子。等把仆人調教出來，她就不用再煩了。
“找家店，我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