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比誰都狠心
第345章比誰都狠心
褚江辭沒有否認,他站在一旁看著宋誠掃墓,看他給褚世雄敬酒。
等宋誠忙乎完,他問,“少爺要不要去我那兒坐坐?”
“嗯。”
上一次跟著過去,他沒有進屋。
這一次單獨跟著宋誠來他住的地方,褚江辭進了屋才發現這小院被收拾的很幹淨,而且環境清幽,很適合老人居住。
宋誠招呼著他坐下,獨自去沏了一壺茶。
“誠叔,您一個人住在這裏如果不習慣就告訴我。”
“沒什麽不習慣的,我住在這兒很好。”宋誠笑著給他倒茶,“喝喝看,這還是剛剛送來的龍井。”
褚江辭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一口飲盡。
“少爺,喝茶不是這麽喝的,你得慢慢品。”
“誠叔,你知道我對這種東西沒興趣的。”褚江辭不愛喝茶,也不愛去鼓搗這種東西,平時忙的都沒時間休息,這種別人眼中附庸風雅的東西,他都是敬而遠之。
宋誠笑了笑,“您跟少奶奶性子還真是南轅北轍,她對茶藝很了解,過去老爺還在家的時候,少奶奶也會常常陪老爺下下棋,沏茶給老爺喝。”
“是嗎……”原來還有這麽多他沒注意過的細節嗎?
宋誠覷了他一眼,“少爺您不用多想,做出了決定就不應該後悔。”
褚江辭輕嗯了一聲,在宋誠麵前,他可以完全的放鬆下身心,不怕被對方窺探到他的心思。
他也知道不該後悔,可是能怎麽辦?在放她離開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他不想那麽做,也不想當什麽聖人,更不想學習所謂的放手才是愛。
如果不是見到蘇喬安真的身心俱疲,他也許還會一意孤行。
“我這麽做是對的嗎?”褚江辭罕見的露出了茫然的神情,他也不知道是在問宋誠還是在問自己。
宋誠停頓了下,“這個答案,我想少爺你心底比我更清楚。”
他知道是對的。
蘇喬安選擇離開的時候就不想再回到過去,即便那段過去裏還有他。
褚江辭覺得蘇喬安明明比誰都狠心,她自己一走了之,將他困在那段過去裏,無法走出來。
“我爸當初為什麽會選擇她?”他問的是當初褚世雄為什麽非要讓蘇喬安嫁給他。
宋誠輕歎了口氣,“因為少奶奶跟一個人很像,她有同樣的執著,也許是這一點打動了老爺,少爺可能不知道,當初少奶奶母親的身後事是我們來操辦的,您沒看到少奶奶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靈堂的時候多可憐,原本老爺跟我說想收她當義女,後來發現了她對您有感情,才改變了主意。”
“他就沒想過我們在一起不合適,這樣做可能會毀了兩個人的人生嗎?”
宋誠點點頭,“想過,不過您和老爺太像了,他看您比任何人看您都要準確,少奶奶一定是最適合你的人,老爺隻是沒想到您會負隅頑抗那麽久,也沒想到後來事情會演變的越來越嚴重,也低估了少奶奶的韌性。”
本來,蘇喬安是不適合到他們這種人家來的。
不是說他們褚家有多麽的了不起,門檻多麽的高。
而是因為蘇喬安跟他們本身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門當戶對在一定程度上是有道理的。
蘇喬安接受的教育和接觸的人群,都跟他們截然不同,所以在剛嫁進來的時候,她才那麽的格格不入。
如果真要說後悔,那應該就是後悔他們強行將一個原本單純善良的女孩兒拉到了這個大染缸裏,逼著她成長,逼著她去承擔她本不需要承受的責罵和白眼。
褚家的每一個人都是罪人,每一個人都是凶手,誰都逃不了。
“再多和我說說她的事。”隻有旁人不斷的提起這個人,他才不會覺得蘇喬安從沒出現過。
宋誠一邊給他沏茶,一邊說了很多蘇喬安的事。
有些事,褚江辭是已經了解過的,可他就是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想去知道。
入夜。
院子裏的梧桐樹被微風吹的颯颯作響,房內的窗子半開著,褚江辭躺在床上,手舉著一根銀鏈子,鏈子底端是一枚戒指,女戒。
一刻鍾之前,宋誠將東西給了他,說是蘇喬安離開之前將東西都留下了。
之所以一直沒給他,是因為他們那個時候覺得他似乎對蘇喬安的離開有些抗拒。
他從沒帶過戒指。
婚戒對他來說很可恥,會讓他想到他和另一個女人存在著一段屈辱又可笑的婚姻關係。
男戒已經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兒去,他想找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找。
這枚女戒也失去了它的主人,那個他覺得無關輕重的人。
……
宋誠出來倒水,看到東邊院子還亮著燈,不由輕聲歎息。
他們並不希望褚江辭和蘇喬安走上那一條路,可惜,他們還是分開了。
就像兩條平行線,交錯後又徹底分開。
宋誠轉身去了趟小廚房,從廚房端了湯盅過去,敲了敲房門。
房門開後,他說,“我看您晚上也沒吃東西,如果餓了就喝點湯,也算墊墊肚。”
“謝謝。”褚江辭接過去。
他關門之前,宋誠問,“前些日子我看到薑家破產負債的新聞,少爺,是您做的嗎?”
褚江辭微愣,沒否認,“是我做的。”
他可以容忍薑家跟吸血蟲一樣扒著他吸血,卻決不能容忍欺騙。
當他確認了薑可柔不是他要找的人以後,他才覺得自己跟個小醜一樣被人戲耍於鼓掌之間。
從開始就錯了,那他這麽多年的包容和寵愛就都變成了一個笑話。
原本,他也不想做的那麽決絕,畢竟相處了那麽多年,也不是一絲感情都沒有。
直到他知道薑可柔的所作所為,他才忍無可忍。
基於這一點,他也膽怯著不敢再去靠近蘇喬安。
即便薑可柔是劊子手,那他也一定是給薑可柔遞刀的那個人。
他活了這麽半輩子,突然明白,他好像活了那麽久就是一個笑話。
私心裏想拋開薑家、拋開過去一切,重新開始。
這種自私的想法,在接觸到蘇喬安後,消散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