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交易
“你想怎樣？”北辰夜星大吃一驚。
水月微笑，抱著林歡說：“這不正是公子想要的嗎？我來和你做個交易如何？”
“什麽交易？”北辰夜星勉強看著水月，心中一慌。這女人竟能看透自己的心思，不免有了不詳的預感。
“我把她還給你，你們放我離開，你要保證，不再追蹤我並且不得再幹涉我；否則，就算今天我不能帶走她，也一樣能讓她生不如死。”水月說到最後，語氣裏不免有了一絲淩厲的意味，帶著濃重的威脅。事實上，她也確實做好了拚命一擊的準備。
北辰夜星與南宮孤月對視一眼，兩人沉默不語。
紅玉冷冷道：“不行！”
水月挑眉：“為什麽？你不怕我傷害她？”
紅玉輕笑：“她又不是我的愛人，我不怕你傷害她。而且，你可以想想，如果我們三個同時對你發動攻擊，你能生還的幾率是多少；而我們要保她一命，也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麽難。”
“那就試試看。”水月左手揚起，眼神卻瞬也不瞬地望著夜星。
“試試就試試。”紅玉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北辰夜星急了，連忙皺眉喊道：“紅玉，你搞什麽名堂？”
他果然如此在乎那個女人啊。紅玉撇撇嘴，冷冷地看著北辰夜星說：“我是為你好。”身為女人，她實在太了解林歡的想法了；身為紅玉，目睹了夜星與林歡之間的種種，她也太了解林歡的為人。她那麽善良，也那麽倔強，如果知道北辰夜星為了保護自己而不惜放走女魔，一定會非常生氣的。而她若真的生氣起來，那後果……可不是像普通女人那般哄哄就能轉怒為喜的。
北辰夜星卻不領情，劍眉凝結，問：“什麽意思？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她受傷？”
“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放過她，林歡會不會原諒你？”
北辰夜星一怔，似乎陷入苦惱之中。是啊，他的林歡，他不是不了解她倔強的個性，之前不就是她軟磨硬泡非要自己管這件閑事，為此還發生了爭執麽。眼下到底是放過她，還是選擇讓林歡安然無恙地回到自己身邊？
“喂，你們想好沒有？如果非要一戰，我也樂意奉陪！”紅玉催促道。她看得出來北辰夜星在猶豫，這也是為什麽她要他做出承諾的原因。絕大多數的妖與魔都很重承諾，一旦做出保證就駟馬難追，因此，她並不擔心自己離開後，這幾個妖又會背棄諾言重新找她麻煩。
“住手！”北辰夜星見水月手勢慢慢落下，急忙喊道：“我保證，不會再去騷擾你了，請你把她還給我。”就算她會因此而對自己生氣，也終究不忍看她受傷啊。怪隻怪自己粗心大意，苦練千年靈力竟然讓她再次涉險，這是夜星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過的。
水月嘴角綻開一個絕美的笑容，以掌勢將林歡送回夜星懷裏，充滿誘惑的嗓音回旋在屋內：“但願不再相見！”人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屋內。
夜星急切地摟抱住林歡，靈力快速遊走於她周身，直到確認她毫發無損，這才鬆了口氣，解開了她的咒語讓她恢複清醒。
“我怎麽了？”林歡揉揉眼睛，對上北辰夜星擔憂的雙眼，不覺心中一暖。
北辰夜星歎口氣，微笑著說：“沒事，一切都過去了。”
“喔……”林歡拖長了嗓音，忽然指著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尖叫道：“他怎麽還昏迷不醒？星星，你快看看，她沒事吧？”
南宮孤月一閃身，蹦蹦跳跳地蹲到地上檢查男子的情形，翻了翻他眼睛，然後嬉皮笑臉地說：“還沒死。”
林歡剛放下心來，忽然又緊張地抓住夜星的大手問道：“對了，那個女魔頭呢？”
紅玉看著北辰夜星，南宮孤月也看好戲似的一言不發。
北辰夜星抓了抓頭，輕笑一聲，說：“笨女人，不過就是個女魔頭而已，你還怕我們對付不了嗎？”
也對哦，看來是自己想太多了。林歡笑起來：“她已經死了嗎？可惜我昏迷過去，沒看到精彩一幕哎。”
北辰夜星尷尬地看看紅玉，又將求助的眼神投向南宮孤月，無奈這兩人都一副不關我事的表情，隻好硬著頭皮答道：“幸好你昏迷過去沒看到，那情形很恐怖的。”心中想的卻是，幸好你昏迷過去，不然我要怎麽解釋。
聽說女魔頭真的死了，林歡又悲天憫人起來：“其實……我總覺得，她好像是在報複這些男人，也許她也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吧。可是不管怎麽樣，殺人就是不對的啊，怎麽可以蔑視別人的生命呢！”
北辰夜星點點頭，趕緊轉移她注意力道：“我們走吧，他快醒了。”
“就這樣不管他嗎？”林歡眨了眨眼睛。
“我已經用靈力替換了他的記憶，所以他不會記得有妖魔曾經出現在他身邊，你還想做什麽，姐姐？莫非想跟帥哥一吻定情？”南宮孤月咬著食指好笑地問林歡。
林歡臉色一紅，沉下臉道：“小白，你皮癢癢了，叫你老婆給你撓撓！”
“哎喲……我好怕啊。”南宮孤月將臉轉向紅玉：“老婆，我知道你最心疼我最體貼我了是不是？不像某些人，就會給自己夫君找麻煩，動不動就……哎喲喂，輕點，好痛啊老婆……”南宮孤月的耳朵被紅玉徑直拎起，紅玉虎著臉教訓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閉嘴！”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
屋內的林歡與夜星相視一笑，林歡隱隱覺得南宮孤月最後那句話意有所指，而紅玉是在故意打斷他，卻又想不通是為什麽，隻得放棄了胡思亂想，隨著夜星一起離開。
酒店的套房內，四人正在客廳休息，壁掛式的巨大電視屏幕開著，正播放著晚間新聞。四人正在商量著明天的行程，電視台播音員卻用甜美的聲音播報出一則令人矚目的消息：“本台剛剛接到消息，在X小區的單身公寓內，一名年輕男子於今日下午被發現意外死亡。死者年齡為25歲，是X公司的副總，這是一個月內本市第三名意外死亡的男子，警方懷疑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件……”
夜星慌亂地看向林歡，隻見林歡視線牢牢定格在電視屏幕上。屏幕上放大了死亡男子的照片，果然也長得一表人才，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與酒店裏死亡的那名男子情形很像。鏡頭雖然一晃而過，但林歡卻起了疑，轉頭認真地問夜星：“星星，這是怎麽回事？”
夜星欺瞞道：“每天都有人死亡，這種事我怎麽可能都知道呢。”
他在撒謊！林歡定定地看著夜星，仿佛要從他臉上找出什麽來，她太了解這個男人了，夜星根本不會撒謊，隻要一撒謊，他的眼神中就有一絲猶豫。林歡靜靜地看著夜星，腦海裏雜念交加，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在撒謊！那自己該怎麽辦呢？這意味著，他根本沒有殺了那女魔嗎？為什麽，他可以放任那女魔的肆意妄為，從什麽時候起，原本單純善良的他變得冷漠無情了呢？
一旁的南宮孤月和紅玉同時停下動作，對望一眼，最終決定還是不開口為妙，將擔憂的眼神投向北辰夜星。
北辰夜星尷尬一笑，故意聳了聳肩，然而這卻將他的內心暴露無遺。
“歡歡，不要多想了，明天我們就去布達拉宮了，你不是一直想去嗎？”夜星走過去試圖拉起林歡的手。
林歡卻冷冷甩開他，一字一句地問：“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嗎？”
氣氛凝固下來，室內一時變得寧靜而可怕。
時間在流逝，最終，在她那雙清澈的眼睛注視下，北辰夜星敗下陣來，垂頭喪氣地解釋：“我也是無奈之舉。當時，她威脅我說要傷害你，我隻能選擇放走她。”
“無奈？”林歡牽扯嘴角，心疼地一笑，說：“星星，你可以的，你原本可以殺了她並且救走我，你能做到的。但你為什麽不？”見北辰夜星嘴角微微掀動，林歡不待他開口接著說道：“擔心我，對不對？我知道你想說，你擔心我受傷，為了保證我的安全，你寧願選擇放她離開，是這樣嗎？”
北辰夜星沮喪地點了點頭。在這個女人麵前，他完全沒有話語權啊。
“但你明明也知道，我一定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林歡的情緒激動起來，語氣也不自覺提高了：“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將殺人魔頭置之不理；我不想你因為保護我而失去了你原本的善良，那會讓我有罪惡感……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
北辰夜星無言以對。南宮孤月欲勸阻道：“他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
“為什麽要騙我？”林歡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道。
北辰夜星胸口一痛，一股不安的預感迅速升騰。來了，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