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要守護她
可惜，當他們打開錦盒時，赫然發現錦盒內隻剩下一顆仙丹。三條蛇妖各自心懷鬼胎，誰都想獨占。北辰夜星與另一條黑蛇聯手打敗了靈力最強大的青蛇，隨即，北辰夜星又與那黑蛇展開了一場劇烈的爭鬥。爭鬥中，北辰夜星竟錯手殺死那條蛇妖。雖然北辰夜星獲得了那顆仙丹，吃進體內並且也羽化成仙了，可這種不擇手段的勝利給他帶來的榮耀並沒有維持多久。
三日後，白娘娘赴會回來，得知緣由怒上心頭。靈力高強的蛇妖大多是獨居生物，他們不喜歡別的蛇妖靠近。白娘娘雖已成仙，卻不太喜歡跟蛇妖們過於接近。北辰夜星他們破了禁咒私自進屋是罪之一，搶仙丹是罪之二，最不可饒恕的是，雖然身為妖，但蛇妖們卻絕對禁止自相殘殺，雖不來往卻都互相保護。北辰夜星為了成仙不惜殺了黑蛇妖，在蛇妖一族，這是滔天大罪。最後，白娘娘為了平息眾怒，不得已剝奪了北辰夜星的仙法，並罰他轉世重生。
千年前，白娘娘化作老頭點化北辰夜星，為的是讓他不再心懷歹念，一心一意靠自己的修煉得道成仙。雖然這樣漫長的修煉之路很辛苦，但卻是淨化蛇妖們靈魂最有效的方法。
然而，白娘娘卻不曾想過，如今，北辰夜星為了一名人類女子，甘願放棄千年修練，竟不再稀罕成仙。
千年前的一幕幕重現眼前，北辰夜星懊悔不已，自責道：“娘娘，是我的錯，我不該為了一己之私殘害手足，娘娘責罰得對！”
白娘娘滿意地點點頭，微笑道：“看來，這千年的靜心修煉沒有白費，你總算辨清了善惡是非。若是為了成仙不擇手段，那麽仙和妖又有什麽區別呢？”
“娘娘教誨，北辰夜星銘記在心！”
白娘娘再度問道：“那麽，現在你有何決斷？”
北辰夜星挺了挺腰，望著睡塌上的林歡，神情溫柔地說：“娘娘，北辰夜星說過的話不會變。我要守護她，直到她醒來。”
紅玉與南宮孤月皆大吃一驚，以為北辰夜星知道前因後果之後便改變主意，他卻如此篤定。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震驚卻又歎服的眼色。
同樣吃驚的還有白娘娘：“北辰夜星，千年之前，你急欲成仙，反弄巧成拙。今日你成仙之路近在眼前，難道你甘願為了人間情愛而放棄這大好的機會嗎？”
北辰夜星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此意已決。
“你可知道，成仙的機會不是什麽時候都有的。即使修煉幾千年，到最後也許隻能成為半仙半妖，尚得有天時地利人和才行。你一旦放棄，日後想再成仙，可就更難了。”白娘娘也暗自惱恨，當初隻是想適當延長他成仙的時機，以責罰他當日的罪過。卻沒想到，這情之一劫，竟讓北辰夜星如此執迷不悟。
北辰夜星不再說話。
白娘娘沉默許久，最終決定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北辰夜星，我知道你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但你可以仔細考慮，她隻有短短幾十年的生命，即使活著，你也隻能陪伴她幾十年。她死之後，你要如何麵對？何況，人妖相戀，琉璃仙境不會坐視不管。”
北辰夜星擲地有聲地說：“多謝娘娘費心！但北辰夜星心中主意已定，無論生死，我都會和她不離不棄。就算隻有幾十年的幸福，那也是我和她的甘之如飴。至於琉璃仙境，我們早已看開，能多爭取一日便是一日，否則，就算承受靈肉毀滅之苦，我和她，也絕不想分開！”
白娘娘先是震驚，後是沉默，然後思索了良久。北辰夜星與林歡的愛情，她何嚐不感動？這一切都讓她回想起她與許仙的過往。隻是，北辰夜星要比她執著得多，寧願毀滅也要愛林歡；而林歡明知他是妖也始終如一，比起許仙的軟弱猶豫，更顯得情之可貴。白娘娘心酸地問：“北辰夜星，你決定一生一世陪伴她，她卻昏迷不醒，你這麽一直等下去，難道不厭倦嗎？”
北辰夜星毫不在意地笑笑，淡綠色眼神裏有溫柔卻幸福的光芒：“隻有守著她，我才會覺得自己是完整的。娘娘也許會笑我男兒氣短，可是，北辰夜星此生沒有別的願望，隻想與她牽手到老。她在我身邊，就算昏迷著，又有什麽關係呢？我能感覺到她的心。”
白娘娘皺眉深思，然後說：“好吧，北辰夜星，我希望這隻是你成仙之路的一個劫難。人間是非，唯情之一字最難看破。情愛短暫，仙路綿長，用你的法力去幫助人間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大愛。我現在不能說服你，那麽，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去尋找她，同時看清人間善惡，到時候你再告訴我，你是願意沉迷於小情愛還是願意用大愛來溫暖人間。”
北辰夜星聞言，原本平靜無波的心像被扔進了一顆石頭，攪起了一池漣漪。他激動地問道：“娘娘言下之意，是能夠幫我找回她的靈魂嗎？”完全忽略了白娘娘後半段話的意思。
白娘娘搖了搖頭，北辰夜星立即黯然低頭，剛才還像孩子般散發著朝氣的臉龐立即耷拉下來。白娘娘暗自好笑，說：“我不能幫你找回她的靈魂，但你卻可以去尋找她的靈魂。”
北辰夜星又再度興奮地問：“如何尋找？找到了又如何？”隻要有一絲希望，他都不肯放棄。
“她是千年之後某個時空的人，陰差陽錯才來到這裏，你知道吧？”
北辰夜星點點頭，心想，前世我的罪惡讓我重生，而她靈魂附體在鳳耀國公主身上，這一切，隻為了讓我們相遇吧。
“她的靈魂在時空裏遊走輪回，早已回到了她生活的那個年代。你要找她，就隻能找千年之後的她。”
“娘娘的意思是，讓我也去到千年之後？”北辰夜星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像被迅速澆滅，苦笑道：“可是，即使娘娘您身為仙人，也隻能夠推測人的前世未來，不能夠穿越時空吧？何況是我，要怎麽去到千年之後呢？”
白娘娘嫣然一笑，溫柔地說：“你這個傻孩子，你確實不能穿越千年時光。那你就不能等嗎？”
“等？”北辰夜星疑惑地問。
“是啊，等到千年之後那個時代的來臨。身為妖，你的生命是可以隨著你自身修煉而延長的。到了那個時空，你不就能見到她了嗎？你可不要告訴我，你隻能等她半年，卻沒有耐心等待千年。”白娘娘略帶調侃地說。
“不！”北辰夜星握緊了拳頭，綠眸裏射出自信的光芒：“不管是千年萬年，隻要能找到她，我一定會等下去！”
屋內一時靜默下來。等了片刻，白娘娘這才說：“既然如此，那我也言盡於此，希望你好自為之。這千年之內依舊要勤於修煉，不要荒廢了功力。祝你好運，也希望你早日回頭！”
“謝娘娘！”北辰夜星得到白娘娘的指點，原本灰暗的心像是被人點亮了一盞燈，此刻心中充滿了感恩。一抬頭，白娘娘早已消失在屋內。
他卻不知道，這千年等待的時光，是多麽寂寞，多麽煎熬，多麽痛苦。又多麽甜蜜。
每一刻，都盼望著千年之後重逢的那個時刻來臨，越是期盼，時間便仿佛越是無限拉長，北辰夜星覺得人類真聰明，發明了“度日如年”這樣的成語。但對人類來說，一年過去了就是另一年，所有的傷痛悲喜都能在幾十年內煙消雲散。而他，卻要用千年的等待去換一個未知。誰也不知道，那是個怎樣的時空，在那個時空裏，他將怎樣找到她，他們又會有怎樣的交集。
幸好，他身邊還有南宮孤月與紅玉。否則，這千年時光，隻怕他悶也要悶死了。
這日，紅玉正在湖邊修煉，南宮孤月坐在一顆巨大的華蓋樹上，嘴裏吃著醋溜花生米，含糊不清地問紅玉：“喂，你留下來，是為了他吧？”
紅玉一愣，一時間沒明白過來：“什麽？”
南宮孤月將一粒花生米高高拋起，又伸出舌頭吃進肚子裏，才說：“我說，那日你不跟白娘娘回仙境修煉，而選擇留下來，是為了屋子裏那個悶呆子麽？”南宮孤月將嘴向屋子裏努了努，示意北辰夜星。
紅玉反應過來，仰頭盯著南宮孤月道：“你竟然偷聽我和白娘娘的話？”
南宮孤月抓抓耳尖，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有偷聽，是你自己太用心了沒察覺到我。白娘娘知道我在樹上。”
這是什麽歪理？他的靈力要比自己高強得多，一旦他故意隱藏自己的氣息，我怎麽可能察覺到你？紅玉氣不打一處來，隨手拾起地上的石子扔向南宮孤月，氣歪了嘴：“你個卑鄙無恥的臭貓，你沒事幹嘛偷偷跟蹤我，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