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偏要去

  又是一番好言勸慰，林歡這才心情沉重地抱著小白回了鳳藻宮。


  趕走殿內宮女太監，小白立即變為人形。


  南宮孤月苦惱地說：“糟了糟了，死狐狸越來越厲害了！”


  林歡詫異：“什麽狐狸？”


  南宮孤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就是我的死對頭啊，要不是死狐狸施咒，你以為上次我為什麽會變成貓任人宰割？”


  林歡莫名其妙地問：“這和冷心殿發生的事有什麽關係嗎？”


  南宮孤月悲哀地看了林歡一眼，隻好從頭解釋。他與死狐狸乃千年宿敵，兩人均是天生天養，共同在一塊風水寶地修煉，他發現死狐狸修煉進程比他快，道行比他高。偷偷做了調查才發現，原來死狐狸幻為人形，利用美男子的外形去引誘少女，與她們陰陽交媾，死狐狸趁機汲取天然陰氣使靈力大增。小白於是義憤填膺地從幹涉到破壞，狐狸和貓也撕破了臉皮，每年都要進行一次決鬥。今年，小白貓的靈力遠不如狐狸，不但輸了決鬥，還被狐狸下了封咒賣給了酒樓掌櫃。若不是林歡誤打誤撞救了他，此刻小白貓已經進了輪回之道。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這和冷心殿宮女之死到底有什麽關係？”


  南宮孤月做了個救命的姿勢，繼續解釋道：“死狐狸雖然打敗了我，可是他的靈力損失也不少。隻有以處子之血才能快速恢複他的靈力。剛才在冷心殿我察覺到的妖氣很熟悉，而且又用這種方法修煉的妖，應該就是死狐狸了。”


  所以，這就是那些宮女死的表情安詳，甚至麵帶笑容的原因嗎？死之前，她們正和帥哥調情，也許並不會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即將結束。林歡憤怒了，同樣身為妖類，為什麽南宮孤月和星星就能善良如稚子，而狐狸卻視人命如草芥？這種妖本不該存在於天地之間的，如果真有一股力量來平衡人間與妖界，那麽這股力量為什麽不去對付這些邪惡的妖物，卻要管人與妖戀愛？世道果然無論在哪都沒有公平可言。林歡沉默半響，忽然又問道：“可是，我發現那名叫暗夏的宮女的確不正常，難道她和這件事沒關係嗎？”


  南宮孤月抓耳撓腮，說：“這我也不太清楚。因為她畢竟是人類，但我感覺她身上似乎有妖氣。這件事要你查下去才知道。”


  林歡點頭，忽然又問道：“可是，即使真查出來了，你也不是狐狸的對手，那怎麽辦？”


  南宮孤月理所當然地拍胸脯道：“縱知不敵，也要拚死一搏！”


  林歡肅然起敬：“哇靠，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英雄！”


  南宮孤月正想得意一番，卻聽太監尖聲呼道：“陛下駕到！”


  藍宇麵色陰沉地跨進寢殿時，見林歡正在逗弄著小白貓，一臉純淨無邪的笑容使他如沐春風，刹那間憤怒也就煙消雲散了。


  “聽說上午你去冷心殿了？”


  林歡低頭撫摩著小白光滑潔白的毛，頭也不抬地說：“是啊，有什麽問題？”心裏卻突地跳了一下。跟去冷心殿的隻有自己宮內的幾名宮女太監，事情暴露他們難免不受到懲罰，那麽是誰通知藍宇的？他來得如此之快，為什麽？

  藍宇勉強壓抑住滿腔憤怒，柔聲道：“不是叫你不要去西邊嗎？”


  林歡強作笑容，鎮定道：“你隻說不要去西邊，沒說不準去冷心殿啊。況且我替你去看看妹妹，有何不可？”


  她這是在履行自己身為妻子的責任嗎？藍宇不由得一軟，說：“我是擔心你的安危，冷心殿不太安全，以後還是不要去了。”


  不去？那怎麽能查明事情真相？她可是答應過藍靈兒的。林歡下意識地拒絕：“不要，為什麽不能去，我就要去！”


  這女人是存心惹惱自己嗎？藍宇氣急敗壞地吼道：“我說，不準去！”


  林歡毫不認輸，仰頭看著他，嘲弄地說：“我偏要去，怎麽，你要拿你君王的身份來壓我嗎？”


  藍宇一滯，他能嗎，能拿身份去壓她嗎？不行，那個賭約，必須是絕對的公正。


  可為什麽，這個女人，總能輕易點燃他的怒火？


  藍宇拉下臉，一字一頓地說：“隨便你！”


  轉身，大踏步離開鳳藻宮。宮殿中的氣氛使他惱怒，卻又無可奈何，這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換了別的女人，他大可用權勢，用威嚴，用寵愛去達到目的。可偏偏麵對她，卻無計可施。抬頭看看陰沉的天空，藍宇心中又閃過一絲擔憂，無奈地笑了笑，隻能派冷驚風暗中保護她了。況且，她能碰到什麽危險呢？不過是不想讓她知道真相罷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他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任何人，他沒錯。


  但是，藍宇無法想象，如果她知道真相，會拿什麽眼光看他？隻要想一想，心口都會覺得一緊。不要，他不想讓她知道真相。


  不過，就憑她，能查出什麽呢？


  藍宇露出一抹勝利的笑容，穩步離開。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見藍宇離開，林歡這才鬆了一口氣。這男人到底是什麽做的嘛，一會兒柔情似水，一會兒又冰冷如鐵。身上那股威嚴霸道的氣勢，即使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都會讓她覺得猶如身處冰窖，戰戰兢兢。想不到一個21世紀來的人居然會怕一個古代的封建君主，真糗。不過，轉念想想，好歹他也是萬人之上的帝王，主宰著眾人生死，誰不貪生怕死呢？這麽一想，心裏就平衡多了。


  小白貓早已幻為人形，雙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著林歡說：“慘了，你慘了！”


  林歡習慣性地瞪他一眼，反問道：“我又怎麽了？”


  “我聞到你夫君身上有死狐狸的妖氣。說不定他已經被妖怪纏住了，若是他死了，你不就要守活寡？”


  林歡不理會南宮孤月的打趣，蹙眉問道：“你是說，藍宇跟那隻死狐狸走的很近？”


  “說不定哦。死狐狸也能幻為美女去勾引他，吸取他的陽氣。”


  “那得趕快想辦法滅了死狐狸！”


  “怎麽，你在為你的夫君擔心？”南宮孤月挑眉，好笑地說：“我還以為你心裏隻有夜星呢。”


  林歡懶得多做解釋，一轉身，卻發現北辰夜星與紅玉靜靜站在殿內，不知何時進來的。料是剛才南宮孤月那句話星星聽見了吧？林歡一急，忙說：“我隻是不想那隻狐妖多傷人命！”


  夜星微笑著走向她，握住她的手，輕聲說：“我知道。”


  林歡感動地反握住夜星的手。隻有他，才能這般無條件信任她，理解她。


  紅玉不滿地撅嘴：“有完沒完？到底要不要商量對付狐妖的方法？”


  南宮孤月一閃身勾住紅玉纖腰，戲虐道：“喲，難道你不想念我嗎？你心心念念著死狐狸幹什麽？”


  紅玉惱怒地推開南宮孤月，氣得直踢腿。可惜南宮孤月身法比她快，總是迅速轉開，身子卻不離紅玉左右。


  林歡製止了兩人的嬉鬧，這才正色問夜星道：“你都知道了？”


  夜星點點頭，冰綠色深眸裏閃爍著純淨的光芒。他不放心林歡，遂暗中悄悄化身跟著林歡，在冷心殿發生的一切他也是親眼目睹的。隻不過，他在暗處，隻有南宮孤月能察覺到他的氣息罷了。


  “該怎麽辦？”林歡想到那些慘死的宮女們，心下戚然。


  南宮孤月閑適地坐在鋪了厚實虎皮的太師椅上，漫不經心地說：“死狐狸的傷已經恢複了，靈力可能更甚從前。即使找到他，我也沒有把握，頂多隻能傷他，卻不能阻止他繼續禍害人間。”


  夜星右手勾起一縷墨黑長發，淡然地笑：“雖然我的靈力很弱，但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樣雖死亦往！”


  “還有我！”紅玉不甘落後。


  南宮孤月笑：“加上你們兩個，也隻不過多了兩個去送死的！”


  “不行！”林歡立即否決：“別的東西搶，送死也要搶著去？”


  紅玉嘲笑道：“哼，你不敢去，別阻攔別人啊！我們除惡行善，也算是修行積德！”


  林歡嬌嗔地橫她一眼，說：“我有說不除惡嗎？可是除惡不一定非要獻身。狐狸雖然眼下靈力比你們高，可是他卻不知道我們要對付他。敵在明，我在暗，何不利用優勢反敗為勝？”


  紅玉立刻針鋒相對：“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林歡轉向南宮孤月，問道：“你們修行之人不是都應該有自己的命門嗎？你知不知道狐狸的致命罩門在哪？”


  南宮孤月撓撓頭，不解地問：“什麽意思？”


  呃……這要怎麽解釋？林歡隻是從那些武俠小說中看到高手們都有致命弱點，一旦弱點遭襲擊就有性命之憂。俗稱罩門。


  北辰夜星卻理解了林歡的意思，他知道林歡來自另外一個時空，常有許多稀奇古怪的說法，旁人不能理解，但意思卻不差。夜星微笑著解釋道：“我想歡歡應該是問你狐妖的真元守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