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王恭妃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正主自己上門了。
我看了一眼時間,11點半,此時的恒哥早已經睡出了豬叫,而我雖然很困,但還是強打著精神。
我在窗邊點著了一根煙,一邊端詳著不遠處被恒哥腿緊緊壓著壺,一邊苦笑。
看來恒哥還是有些眼力見的,竟然能一眼篤定這玩意是個價值不菲的東西。
自從發現這個銀水壺之後,恒哥真可謂是如獲至寶,除了吃飯和外出,上個廁所都要抱著這玩意,就跟它能自己長腿跑了一般。
掐滅了煙頭之後又看了一眼時間,雖然不知道恒哥昨晚具體幾點被上的身,但我估計12點之前應該是問題不大。
鬼物活動頻繁的時間一般都在午夜子時之後,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是就連拍電影都是這麽拍的,那肯定是有它的道理的。
趁著子時到來之前,我趕緊用白酒泡柳葉的土法子開了眼,又把用桃木雕成的兩根短木棍握在手裏,這樣就算萬事俱備了。
就這樣又等了好長時間,那鬼老太太卻遲遲未出現,看來這老太太也沒啥時間觀念。
可就在我心裏瞎尋思的空檔,房間內突然有了異動。
不誇張的說,真的就是一瞬間的功夫,房間溫度陡然下降,我的心裏也猛的一沉,媽的,正主來了。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銀水壺,暗自把氣運到手上,隨時準備動手。
可我腦子裏設想的,壺蓋猛的打開,一股白煙飛出化作人形,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入恒哥體內的橋段卻沒有發生。
就在我緊張的手心都冒汗的時候,一直躺在那呼呼大睡的恒哥突然“嗷”的一聲尖叫。
他這猛的一嗓子不要緊,把正處於緊張狀態的我差點嚇尿褲子!
我心裏罵著這孫子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的不睡覺你瞎叫喚什麽玩意,他媽的差點給老子嚇尿失禁。
可是我的一句“你是不是有病”還沒說完,恒哥的下一句話又把我嚇了一跳。
“讓我見見我的孩子吧!”
鬼上身!我當時心裏就這麽一個想法,可是上身就上身吧,你這老太太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啊,怎麽連個基本步驟都沒有,我這還巴巴開眼在這等著呢,結果一點視覺效果沒看到,自己還被嚇了一跳。
當然抱怨總歸是抱怨,正主來了我自然是不敢拖遝。
好在我提前都有計劃,見恒哥突然又變成了老太太的造型,我麵上盡量控製著,沒有表現出慌亂。
我用一種十分鎮定的語氣說道:“這位老奶奶,實不相瞞,我也是吃陰間飯的,不知道我兄弟哪裏衝撞了您,我替他向您先賠個不是,您老高抬貴手,別傷害他,您有什麽遺願可以跟我講,我會盡力去滿足您的。”
天地良心啊,我這一番言論可以說是麵麵俱到,而且句句虔誠,沒有半點不敬之意,這麽有誠意的溝通,就算是塊石頭也應該能動搖了吧。
說完我拱手微微下拜,對著被老太太鬼魂附身的恒哥行了一禮。
果然人心都是肉長的,鬼也不例外,見我如此有禮數,這老太太的鬼魂也不再哭喊,而是一抽一抽的看著我。
大概看了我有五分鍾,我被她的眼神有點盯毛了,於是忍不住又開口道:“奶奶,您看,您能不能先從我兄弟身上出來,他**凡胎的可經不住您折騰啊。”
我都這麽放低自己身價了,哪知道那老太太還是不為所動,依舊盯著我,半晌終於開口道:“小斯,你是哪門哪派啊?”
嗯?開口了那就代表有門兒,看來今晚還是有很大幾率能做到兵不血刃的!
見她發問了,我連忙拱手又行了一禮,然後說道:“我是馬家一派,家中教主乃是三排教主赤霞山狐家,胡長清!”
一邊報名號我一邊心想,胡長清的名字我都報出來了,怕她不知道我都特意把三排教主的名號都加上了,我就不信這都振不住你這老太太!
可是等我報完名號之後,這老太太好像完全沒有驚訝,而是一臉狐疑的開口問我:“狐家?你是薩滿?”
薩滿?這詞我好像聽說過,我記得小時候看《還珠格格》的時候,那個叫蒙丹的方臉漢子去皇宮私會自己的老相好,也就是乾隆老爺子的愛妃香妃娘娘的時候,好像就是假扮的皇家薩滿。
可是這跟我有啥關係,而且薩滿一脈好像自打清政府完蛋之後就已經絕跡了。
不過這老太太好像還真的懂點門道,因為這薩滿一脈跟我們出馬一脈在一定程度上是有共通之處的。
比如說,我們兩派都是以溝通為主,都是以請仙家上身來為苦主解決問題。
隻不過區別是,我們是需要跟某一個仙家簽訂契約,到時候請也隻能請這一位仙家,而薩滿卻因為某種原因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來號令各家野仙或者陰魂。
說白了,我們馬家相當於野仙的小弟,遇著啥事了就要請大哥出來幫忙,而薩滿更像個大哥,遇著啥事就請管啥事的小弟來處理。
我記得老鍾在很多年前給我講過這些關於薩滿的事,而且我記得很清楚,他跟我說,薩滿是當年隻服務於皇宗的,所以皇帝沒了,他們也就沒了。
這老太太管我叫薩滿,難不成,她還是個皇宗?不然她沒理由我一提狐家她就把我當成薩滿啊?
這不由得讓我對這老太太的身世產生了好奇,不過出於禮貌我沒急著開口問,而是先回答她提出的問題。
“老奶奶,我不是薩滿,我隻是個出馬弟子,您嘴裏說的薩滿,早就已經絕跡了。”
老太太在聽說我不是薩滿以後,眼中光芒瞬間黯淡下去,沒等我接著說下去,她又開始哭道:“我就知道,這世道那還會有薩滿,我就知道,哪怕有薩滿,又哪會幫我這冷宮裏的人。”
冷宮?看來我想的還真沒錯,這老太太八成跟皇宮裏麵有點關係,而且她說自己需要薩滿的幫助,我們出馬弟子雖然比不上薩滿的本事,但要說幫忙的話,興許我還真能幫上。
於是我開口說:“老奶奶您有所不知,雖然薩滿沒了,但是他們能做到的,我們應該也能做到,您不妨先跟我說說您需要什麽幫忙?”
話沒說完,我又補充了一句:“在您說之前,麻煩您先離開我兄弟的身子,長時間的附身他可撐不住,您放心,您出來之後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我這這麽說其實是有玄機在的,先告訴她我不會傷害她,潛移默化的意思就是讓她知道我的力量在她之上,萬一後麵談不攏,也讓她對我有所顧忌。
沒想到那老太太竟然十分通情理,我話音剛落,隻見一團模糊的人形的影子徑直從恒哥身體裏麵鑽了出來飄到了一旁,緩緩化作一個古裝的老太太形象。
老太太出來之後,恒哥不出意外的又是一頭栽倒在榻榻米上,不省人事。
老太太的鬼魂飄出之後,跟我微微點頭示意,然後用一種蒼老的聲音說道:“我叫王氏,生前是萬曆皇帝的一個妃嬪,我還在世的時候,下人們都稱呼我王恭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