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有時候我會想人在什麽情況下會覺得如坐針氈,是上學時期待下課鈴響起的那最後一分鍾的時候,還是考完試念名次念到倒數第十卻還沒有你名字的時候。
可是我想來想去,那種感覺都沒有此刻覺得真切,因為此刻我正一個人坐在食堂裏吃著早飯,而坐在我對麵桌子的,竟然是魏婉兒和她的室友。
昨晚喝的那場大酒讓我起了個大早,胃裏翻滾著實在是難受。
看著宿舍裏其他幾位睡得正酣,我不好意思吵醒他們隻好獨自來了食堂。
也不知道是沒醒酒還是沒睡醒,我迷迷糊糊的打上飯之後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就吃,可我吃了一會之後好像隱約聽到有人在小聲說我的名字,於是下意識的抬頭便看到了坐在我正對麵的魏婉兒。
她好像瘦了好多,原來披散的頭發此刻幹淨著紮著一個馬尾,她知道我在看她,頭埋的很低。
而我看到她之後隻覺得渾身一麻,臉上微微有些發燙。
其實平時把自己關宿舍裏的時候也幻想過很多次在學校碰見她的場景,我也想象著自己到時會大方的過去跟她打個招呼。
可真正的見到了,我卻不知所措。
於是我隻好裝作什麽都沒聽見,匆匆把粥灌進肚子之後拿起托盤就走。
走到食堂門口的時候我假裝無意間回頭又看了她一眼,很意外,她此刻竟然也在看我。
我看到她的眼神裏透出一絲關切,或許她也跟我一樣,或許她後悔了當時的決定吧,或許,或許隻是我想多了吧。
回到宿舍打開電腦,我對著屏幕開始發呆,說實話,我真不怎麽喜歡打遊戲。
可是除了這個我不知道還有什麽東西能讓我沉溺進去忘記時間。
就在我無聊的擺動著鼠標,不知道該點啥好的時候,一陣手機的震動聲傳來。
我慌忙拿起手機一看,是串陌生的數字,但卻怎麽看怎麽眼熟。
我悄悄下床去走廊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極其懶散的聲音:“喂?小墨啊,我鍾施郎,來活了來活了!你下午有空沒啊,來一趟草房,地鐵站下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就這樣,我再睡會。”
說罷,沒等我說話呢就直接把電話掛了,我氣的手直哆嗦,媽的我是欠你的啊,怎麽搞的就跟我給你打工似的,給人打工的還有發言權呢,你這我一個字都沒說呢就給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你這是拿我當空氣啊!
越想越氣,我拿起手機就準備回撥過去跟他理論理論,可是到撥號的那一刻,我又慫了。
畢竟胡長清把我托付給了人家,而且看樣子他明顯是個練家子,以後真要幹陰行說不定還得指望人家,說來還真是得罪不起。
我耷拉著腦袋回到宿舍打開了遊戲,看來隻能拿這些個遊戲角色來發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憋屈了。
幾把遊戲下來,我一看表,都快12點了,宿舍裏這幫子大哥還一個個的在那埋頭大睡。
我搖頭苦笑,我又何嚐不想跟他們似的沒心沒肺的一覺到中午呢?
一上午也沒挪地方,我感覺早飯完全都沒來得及消化,於是幹脆把午飯省了,簡單的洗個頭就出了門。
今天陽光很好,雖然已經立春了,但是天氣還是有點涼,讓我不得不把羽絨服裹的更緊了些。
路上有很多跟我一樣的年輕人,他們有的三兩成群;有的跟我一樣獨自一人行色匆匆。
路兩旁的樹上好像隱隱冒出了些綠芽,這種充滿活力的景象讓我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地鐵還是一如既往的擠,我按照鍾施郎說的地址一路坐到了6號線的盡頭,算起來差不多能有1個小時的時間,這距離真是不近。
從出站口出來之後我伸了個懶腰,找了個人少的地方點上了一根煙,邊抽邊打量著四周。
還真別說,這地方雖然偏,但周邊設施是真的不錯。
看起來這好像是一個居民區,不遠處放眼望去一大片全是住宅樓,路的兩邊全都是清一色的飯店酒吧,看起來應該是個很有夜生活的地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這裏居住的應該是以年輕人為主。
突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叼著煙回頭看去,是鍾施郎,於是我趕忙點頭笑著打招呼:“鍾哥啊,你這是剛來?吃飯沒啊?”
鍾施郎看起來好像剛睡醒,一頭的呆毛,臉好像都沒洗,看起來邋邋遢遢的,他跟我倒是也不見外,隻見他撓了撓頭跟我說:“啊,我也剛來,沒吃飯呢,等一會到雇主那讓他請吧!”
說罷轉身就走,我連忙快步跟上問道:“那個,鍾哥,今天是個啥活啊,去哪啊?難對付不?”
看來他也是個怕麻煩的主,見我一下問他這麽多問題,他皺了皺眉毛然後說:“咋這麽些問題呢,不是啥大活,去了就知道了。”
見他不願意搭理我,我也就沒敢再問下去,小步跟在他後麵進了小區。
我還以為他這是直接帶我見雇主呢,結果他卻把我帶到了他家。
一進門看到那一屋的狼藉把我嚇了一跳,倒不全是因為亂,而是他的屋裏竟然橫七豎八的堆了一堆的紙紮用品,還有好多不知名的法器,像帶著八卦的鏡子,銅錢串成的劍,還有不知道是什麽木頭雕成的劍。
這也就是我知道他的底細所以不至於太驚訝,要是換做旁人進這屋不得嚇抽過去!
鍾施郎示意讓我隨便坐,我也不敢多問,把沙發上堆著的兩個紙人往邊上推了推便坐下。
這倆紙人煞白的臉,血紅的純,看起來分外的詭異,現在是大白天的我都覺得心裏有點發毛,真不知道鍾施郎是怎麽在這睡覺的。
我估計要是我大晚上的起來上廁所看見沙發上有這麽倆紙人,當場就得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