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過一種感覺,就是夜路走著走著,突然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寒意,然後產生上述那種麻酥酥類似過電一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我很熟悉,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姥姥讓胡長清穿過我的身子,當時胡長清袖袍一揮,整隻胳膊都從我的身體裏麵穿了過去。
因為他本是魂體的狀態,胳膊穿過我身體的時候我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是我的身上就猛地出現了上麵描述的那種感覺。
姥姥讓我一定要記住這種感覺,因為這種感覺代表著就在我的不遠處,一定有一個鬼魂或者是其他什麽邪物。
想到這我的身子不自覺打了一個冷顫,沒有猶豫,一把抓緊魏婉兒的手就往後跑。
跑到大概有50米開外的位置我停了下來轉身盯著前方。
魏婉兒不知道我為啥突然這樣,剛想開口問我,我趕緊對她比了個禁聲的手勢。
她很聽話,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看我一臉的嚴肅,也就沒說話,悄悄躲到了我的身後。
此時我腦子裏飛速的閃過姥姥之前教給我的東西,我下意識的就把剛才我遇到的東西跟大耗子的失蹤聯係在了一起。
借著月光,我看向剛才我感覺到異樣的位置,在皎潔的月光映照下,那裏隻有樹枝被寒風吹的搖晃的影子,其他什麽都看不到。
但是我確信,那裏肯定有什麽東西,因為除了那種感覺,此刻我還感受到了一股陰氣。
這種陰氣之前在處理被附身的舅舅的事情時就感受過,我記得後來有一次機會我問過胡長清,他跟我說這叫陰氣,隻有邪物和陰魂的身上才會散發出來。
我緩緩拿出手機撥通了大耗子的手機號,我知道如果真的是邪物作祟,大耗子此刻肯定被迷倒了,我喊他名字也沒用。
我盯著手機屏幕上的亮光,在周圍的黑暗下,這點光亮顯得十分刺眼。
果然,就在電話撥通之後,我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鈴聲,聲音很小,但是在這安靜的環境下傳的特別遠,我仔細的分辨聲音的方向,發現這聲音竟然真的是從剛才我站的方向傳過來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大耗子的失蹤還真是不簡單啊,可是現在該怎麽辦!
我看了一眼身後的魏婉兒,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還是別告訴她了,省的嚇到她。
我想直接拍大腿請胡長清上身來擺平這事,但是魏婉兒在旁邊,她看我這樣還不得拿我當精神病啊,而且我要是被胡長清上身,那被附身之後的造型要是讓她看見了,絕對會給她嚇出心裏陰影的。
這可如何是好。
我不停的想著解決辦法,可是他媽的最起碼我得先看到這是個什麽東西才能找到解決辦法啊!
牛眼淚雖然帶來了學校,但是在宿舍啊,我總不能現在跑回去拿牛眼淚吧。
我正抓耳撓腮急的不行,突然我腦海裏閃過了一個辦法,我看了看四周,發現這裏種的樹竟然大部分都是柳樹。
我記得姥姥早前教給過我一個辦法,就是在深夜子時拿柳樹葉泡酒之後塗腦門,可以用封住自身陽氣的辦法暫時的看到鬼。
可是這寒冬臘月的,我上哪找柳樹葉啊,哪怕有也早枯了,我看著一地的枯葉,心裏想著去他媽的,死馬當活馬醫吧,先試試再說。
好在今晚吃飯剩下的那瓶酒讓我裝包裏給帶回來了,於是我趕忙掏出白酒,蹲在地上抓起一把枯葉。
把白酒倒在枯葉上拚命的揉搓。一邊揉搓一邊默念:“一定要管用啊,一定要管用啊!”
搓的手都熱了,我二話不說把混著白酒的樹葉殘渣一把糊在了腦門上。
魏婉兒被我一係列的動作搞的是雲裏霧裏的,但是看我好像很熟練的樣子也沒打斷我,就這麽站在我身邊靜靜的看著我幹傻事。
我隻感覺到白酒從額頭流了下來,火辣辣的味道有點嗆眼,但是除了這個也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了,難不成這招失敗了?
我緩緩的把頭轉向了剛才的方向,想看看能不能看到什麽,可是當我把頭轉過去之後,看到的畫麵差點沒給我嚇死。
這他媽是個什麽怪物啊!
因為此刻我看到大概在離我30米不到的位置,竟然有一坨巨大無比的黑影,為什麽說是一坨,因為它的形態是在蠕動著,動作雖然緩慢,但明顯正在悄悄的靠近我們。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就想跑,可是我看到了身邊的魏婉兒,我總不能不管她吧。
我拉上魏婉兒,可是此時我又想到了大耗子,媽的大耗子估計就是讓這玩意搞失蹤的,我要是跑了,大耗子不就完了嘛!
我欲哭無淚,看來我是沒法跑了,幹脆一咬牙又仔細打量著這團黑影。
此時是深夜,我們距離比較遠,而它黑乎乎的樣子讓我根本辨認不出這是個什麽東西。
我隻覺得這東西特別大,目測高度都與旁邊的枯樹齊平了,橫截麵也非常大。
兩顆大樹之間的距離少說有3米以上,但是明顯這團黑影的寬度要比這個距離寬。
好在它移動的很慢,或許它此刻還不知道我能看見它吧。
我咽了口唾沫,繼續盯著這團黑影,突然,我的腦子裏閃過了一個名字——擋!
我想起了爺爺之前的故事,故事裏麵那個把爺爺嚇掉魂的邪物就大概是這個造型。
我一邊想著姥姥給我講的故事一邊仔細打量著這個怪物,可是這不仔細看還好,等我看清楚它的樣子的時候,嚇得我腿肚子都抽筋了。
那他媽哪是黑影啊,那明明是一個又一個黑色的人緊緊團在一起的樣子。
那一張張的人臉表情都是極度的怨毒,有的陰邪的笑著,有的一臉的怨恨,他們好像是被緊緊的吸附在了一起。
我發誓我活這麽大沒見過這麽詭異的場麵,跟它相比,電影裏所有的恐怖造型加在一塊都遜色了一籌。
我心裏大罵了一聲大耗子你他媽招惹什麽不好啊,這玩意真是太他媽嚇人了。
腿肚子抽筋讓我挪不動步,我想喊但一時被嚇得喊不出聲來。
可是就在這時,這個擋好像發現我能看見它了,他發出了一種類似破風匣子漏風一樣的呼呼聲,向我們移動的速度猛的加快了。
我見勢不妙,向後一把把魏婉兒推開。
此時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因為我腦子裏現在就一個念頭:我今晚要是跑了,大耗子就死定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背對著魏婉兒彎下了腰,雙手按在膝蓋上。
我沒有回頭看她,而是麵對著擋的方向對著魏婉兒大喊了聲:“婉兒!一會你不管看到了什麽都不要害怕!相信我!”
當我喊完這一句的時候,擋已經離我隻有20米不到的距離了。
我也顧不上魏婉兒聽沒聽懂我的話了,把頭低下去,一邊大力拍打著大腿,一邊大聲喊著:“有請!赤霞山,狐家!胡長清,上身!”
緊接著一股強烈的困意襲來,讓我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我感覺意識逐漸模糊起來,隱約間聽見魏婉兒關切的在喊我的名字,她的聲音在我聽來越來越小,越來越遠。
我下意識的把頭轉向聲音所在的位置,這時我已經什麽都看不到了,我隻聽見了魏婉兒發出一聲尖叫,好像看到了什麽無比可怕的東西一樣,伴隨著她的這聲尖叫,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這種感覺不知道怎麽形容。
像是睡著了,但是卻沒有做夢,大腦裏麵隻有一片空白,我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我能感覺到的隻有一片黑暗。
說是黑暗好像也不對,那感覺有點像虛無,因為我連顏色都感覺不到。我那時在想,可能人死了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