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再去桃花穀
玄宗密切關注著無憂子靈力的變化,隻見一股藍色靈力從餘風的頭頂位置慢慢地向無憂子的身體飄了過來。玄宗不知道,一旦這一股魂靈之力進入身體,會對無憂子產生什麽後果,所以死死地盯著無憂子,準備隨時出手相助。
靈力的存在源於靈,人族隻能擁有心靈之力,魂族也隻能擁有魂靈之力,兩種靈力本是相克的,隻有神族才可以控製兩種不同的靈力。所以,得知餘風體內擁有兩種不同的靈力時,玄宗等人才會斷定他必有神靈護體,才能同時擁有兩靈,進而維持兩種靈力的存在。但即使這樣,兩靈之力的相互衝撞依然困擾了餘風多年。
現在,無憂子在沒有魂靈作為基礎的情況下,強行將魂靈之力引入體內,一旦進入,這靈力勢必會在無憂子的經脈中掀起波瀾。玄宗見無憂子緩慢地將魂靈之力吸收,每吸取一絲他的眉頭便皺一下,想必正承受著靈力衝撞之苦。
終於,無憂子將餘風些許的魂靈之力全部引入體內。
“師弟,你感覺怎麽樣?”玄宗關切道。
沒等玄宗話音落地,無憂子便用手趕緊捂在胸前,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師弟!”玄宗趕緊上前,運功幫助無憂子護住心脈。而無憂子此時卻突然感覺這一幕好生熟悉,當年他就是這樣照顧餘風的,這時的無憂子才深刻體會到,餘風從小承受的是怎樣一種痛苦,而這一感觸,讓無憂子更加堅定了要幫助餘風的決心。
“我沒事”無憂子勉強地撐起身體道。說著便開始準備將魂靈之力引入餘風的胸口。
“師弟”玄宗勸解道,“你經脈已經受損,這時如果再強行運功,恐怕你會堅持不住的!”
“魂靈之力在我體內待的時間越久,對我的傷害也會越大”無憂子解釋著,但並沒有停下運功施法的動作。
玄宗也知道無憂子說的沒錯,如果無憂子不趕緊將魂靈之力輸送出去,他的經脈照樣會被衝亂。但這時的無憂子已經經脈受損,這種情況下強行運功,勢必也會讓經脈大亂。玄宗思索著,趕緊上前,雙手撐在無憂子背後,用自己的靈力幫助他護住心脈,無論怎麽樣,至少要保住無憂子的性命,這也是玄宗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柳如蘭站在一旁看著整件事情的經過,已經被驚的目瞪口呆,連氣都忘了喘。她自幼嬌生慣養,雖然生性好動,經常出沒在各種市井之中,見慣了打架鬥毆以致傷殘的事,但向無憂子如此修為的人,竟然被餘風的些許魂靈之力就傷成這樣,還是讓她有些不敢置信。
當無憂子將最後一絲魂靈之力引入餘風的胸口後,他隻說了一句“下麵就看風兒的造化了”,便暈倒在地。玄宗趕緊將無憂子送往他的房間休息,幫助無憂子運功療傷。
“你好生照看風兒”玄宗臨走之前特意向柳如蘭囑咐道,“一有異動,就趕緊到隔壁向我匯報!”
柳如蘭呆呆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便把頭轉向了餘風。思索著,這個仍然躺在床上的少年,這個讓自己心生愛戀的人,到底都經曆過什麽,她隻看到餘風同盟大會奪魁、打破淩虛陣這樣風光無限的事,但她不知道餘風暗自承受了多少痛苦,每日每夜都在和自己的命運抗爭。柳如蘭思索著,對餘風又增加了幾分憐憫之情,不自覺間眼眶又濕潤了,便趕緊用衣袖擦幹眼淚。
“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麽”床上突然傳來餘風虛弱的聲音。
“你贏了!”柳如蘭趕緊湊到窗前驚喜道。
餘風吃力地望了一下四周,發現隻有柳如蘭一人,詢問道:“是你幫我喚醒了心靈之力?”
“當然不是我”柳如蘭解釋道,“我的修為估計都接近不了你的魂靈之力,是無憂子師伯冒著生命危險幫你將魂靈之力引向胸口,才喚醒了你的心靈之力!”
“冒著生命危險?”餘風雖然虛弱,但聽柳如蘭這麽一講,便擔憂道:“我師父他有沒有事?”
“師伯受了傷,玄宗掌門正在幫他運功療傷呢”柳如蘭如實道,“我想他應該沒有事吧!”
柳如蘭這不確定的語氣讓餘風更加著急,餘風知道問怕是問不出什麽來,便決定要起身去看一下。
“你不要亂動啊”柳如蘭緊張道,“昏迷了這麽久,你能醒過來就謝天謝地了,但身體畢竟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恢複!”
“我得去看一下師父”餘風不聽柳如蘭的勸解,堅持道。
柳如蘭趕緊上前用手壓住餘風的肩膀,不讓他亂動,接著便大喊道:“玄宗掌門,餘風不行了!”
“我明明好好的,怎麽就不行了”餘風被柳如蘭這突如其來的喊聲震了一下。
“風兒怎麽了?”玄宗應聲趕到,還沒進門就緊張地詢問道。
“掌門師伯,我沒事”餘風趕緊回應道。
玄宗進門之後發現原來餘風已經醒了,隨即便如釋重負一般放鬆了下來,並轉眼望向柳如蘭。
柳如蘭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她也是在情急之下,才大聲疾呼的,便解釋道:“餘風非要起身去看無憂子師伯,所以我情急之下才這麽喊了一聲!”
“掌門師伯,我師父他怎麽樣了?”餘風趕緊向玄宗詢問道。
“師弟他已經沒有大礙,你不用擔心”玄宗解釋道,“雖然為了將魂靈之力引向你的胸口,導致他經脈受損,需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但畢竟已經沒有了性命危險。不過,師弟這一生修為恐怕是保不住了!”玄宗說著也是心生無奈麵露可惜。
“修為盡失?”餘風疑惑道,“這是為什麽?”
玄宗便把無憂子在百般無奈之下將魂靈之力引入自己體內的事,前前後後向餘風解釋了一遍。
“是我害了師父!”餘風自責道,“我沒有想到會這樣,否則我寧可不再醒來!”
“風兒你不必自責”玄宗安慰道,“你應該知道師弟為了你,即使豁出性命也會在所不惜,現在你能醒來便是對他最大的回報!”
餘風當然知道無憂子對自己的感情,他已經數不清這是無憂子第多少次就自己於危難之中,以前也就罷了,但這次卻害得無憂子修為盡失,要知道無憂子苦苦堅持了多少年,才有今天這一身修為,現在為了餘風全都成了過眼雲煙,即使無憂子不介意,餘風總是難免心中有愧。
“我要去看一下師父”餘風說著,便艱難起身。
柳如蘭剛想上前阻攔,玄宗卻出手擋住柳如蘭道:“如果不讓他去看一下師弟,他是不會死心的!”
柳如蘭明白玄宗的話,更清楚餘風和無憂子之間的感情,他們不是父子卻勝似父子,既然玄宗放心,想必餘風隻是有些虛弱,不會有什麽事,柳如蘭也就沒再說什麽。
餘風蹣跚來到無憂子的房間,看到自己的師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股心酸瞬間湧向鼻頭,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稍微定了定神之後,餘風想要用明心眼察看一下無憂子的情況,卻發現他的心靈之力仍然無法運行。
餘風這時才意識到,他雖然已經激活了心靈之力,但仍然被紅花毒所限製,就像餘風日前激活魂靈之力時,由於靈力無法逃出困境,才本能地使出魂靈幻影去到了魂族,不過,此時餘風已經知道了如何解這紅花毒。
“掌門師伯可曾聽說過曼陀羅華?”餘風向玄宗詢問道。
“當然知道,這曼陀羅華與曼珠沙華一樣,都是含有劇毒之花,曼珠沙華為紅色,所以也稱為紅花毒,而這曼陀羅華卻是白色”玄宗說著仍有不解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在魂族時得知,以曼陀羅華之毒正好可解這紅花毒”餘風解釋道。
“以毒攻毒?”玄宗恍然大悟道,“世人隻知道兩種花都含有劇毒,沒想到它們的毒性竟然可以相克,這就好辦了,我現在就安排人去采些曼陀羅華回來!”說著,玄宗便匆匆出門。
“那你的毒是不是就可以解了?”柳如蘭驚喜道,“這樣一來你就不用修煉點靈術了,也就……”柳如蘭說著突然頓住,並害羞地低下了頭。
餘風知道柳如蘭在想什麽事,便解釋道:“有些事,已經做了,就無法再回頭了!”
“可你現在已經不需要什麽點靈術了,也不需要她了!”柳如蘭蠻橫道。
“難道在你心中我是如此無情無義之人?”餘風反問道,“並且我這次能夠先喚醒魂靈之力,也是在點靈術的幫助之下,我總不能出爾反爾吧?”
“你的意思,你和她有情有義?”柳如蘭貌似隻聽到餘風講了情義二字,質問道,“是不是即使沒有中毒,你也會和她訂婚?”
“她曾日夜照顧我,並因為我差點丟了性命”餘風解釋道,“我和她也不能說沒有半點情誼,但訂婚之事,其實我到現在也沒有想過!”
“好”柳如蘭突然堅決道,“既然你和她有生死之交,而我和你隻是萍水相逢,所以你到最後也是會選她,我隻不過是你一個隨時可以遺棄的棋子!”說著柳如蘭生氣地奪門而出。
餘風不明白,他剛剛有些好轉而已,為什麽柳如蘭就要提起此事,並且反應會如此劇烈,真應了那句話“女人心海底針”,餘風對柳如蘭奪門而出,也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即使他想追,現在的他也沒有這個力氣。
餘風守在無憂子床前,承諾道:“師父,你對徒兒的大恩大德,我此生難報,我定當不辜負你的期望,替你守護整個人族!”
這時餘風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無影在將靈力化入靈泉池前,曾經說過十八年前林泉山大火正是魔族所為,而無憂子也曾向餘風解釋過,雖然並未指明,但也暗指是魔族所為。所以,餘風一直不僅將魔族視為敵人,同時還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但現在的情況卻又變得撲所迷離,如果十八年前魔靈就可以殺害餘風全家,為何時至今日又要重新食取人心,來開啟魔靈幻影?百穀子曾經解釋過,魔靈在幻化成影之前,為虛無的靈力,隻能假借人身才可以行凶,根本無法使用法力,所以才會隻對一般鄉民動手。餘風不禁疑惑,沒有任何法力的魔靈竟然可以將他全家殺害,也確實有些奇怪,而魔靈當時為何不食取人心,而是將所有人焚燒呢?
這個疑惑一旦縈繞在餘風心頭,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連串的問號。如果不是魔靈所為,無影為何要騙他?為何傳言在餘風祖父手上的修真十錄會在無影身上?而無影為何又要送給自己?……這些疑問已經將餘風淹沒了,讓餘風更苦惱的是,他根本無從得到答案。隻有一個問題,也許可以很容易就得到解答,那就是無憂子為何也會暗指是魔族所為?不過,就算這個問題,也要等無憂子醒來才能問,但這時無憂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什麽時候蘇醒還不得而知。
餘風休整兩日後,身體已經可以行動自如。
“風兒,曼陀羅華已經采到了”玄宗特意跑來梅槐別院向餘風通報這個消息。
“隻不過,藥師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製出解藥”玄宗無奈道,“你可有辦法?”
“這曼陀羅華被稱為地獄之雪”餘風解釋道,“不僅僅是因為它通體潔白,還因為它遇火便會融化蒸發為氣,所以一般的煉製丹藥的方法是無法將其精華凝聚的!”
“那要怎麽辦?”玄宗追問道。
“隻能用魂靈之力進行煉製”餘風回答道,但並沒有解除玄宗的疑慮,因為整個大陸上擁有魂靈之力的隻有餘風,而餘風現在卻不能運用靈力,即使餘風的魂靈幻影可以去到魂族,但餘風的本體卻不能,否則就直接到魂族尋找現成解藥就可以了。
“你可有解決的辦法?”玄宗迫切道,這時的玄宗就像一個走失了的孩子,兩眼之中滿是祈求。玄宗之所以如此重視餘風,是因為,他感覺整個大陸上能夠阻止魔靈複活的恐怕隻有餘風了。
“我想到一個辦法,但不知可不可行”餘風解釋道,“並且,我要再去一趟桃花穀冰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