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二合一)
張旭升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自認偽裝得不差,離開悅書齋之前也沒有任何明顯的跡象……
竟然連悅書齋所在的街道都沒有走出,就被千流提劍刺殺!
難道通幽境的源士還有著他不理解的感知能力?
張旭升來不及思考太多,求生的本能讓他克服恐懼,飛快地轉身。
手掌一揮,紋路中燃燒著火焰的黑色玄重尺憑空出現,被他反握在手中。
千鈞一發之際,玄重尺寬闊的尺身攔在張旭升身前,擋住了千流銀色的利刃。
千流右手手掌前推,銀色的細劍懸浮在空中,高速旋轉,鉸刺著尺麵。
劍尖處有無數細絲般的雷電在生滅,蘊含著恐怖的破壞力。
然而,玄重尺的表麵絲毫無傷,僅僅是紋路中的火焰黯淡了些許。
千流的力量透過玄重尺傳到張旭升的身軀上,他吐出一口鮮血,被千流的攻擊打飛出去。
接著這飛出去的力道,張旭升施展起“淩風步”,讓身軀變得輕盈,落地的瞬間,看似身軀沒有動彈,眼神死死地盯著千流,實則悄悄地向後“飄”了一大段距離。
千流與張旭升對視著,嘴角向上玩出一抹玩味的弧度,眼神裏有震驚、讚賞,但更多的是仇恨和殺意。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張旭升,不疾不徐地朝張旭升走去,渾身上下流淌著一股自信。
張旭升是天賦驚人不錯,但千流作為通幽境的源士,殺死一位凝源境初階的源士,不過手到擒來。
張旭升越是激烈地反抗,他越是興奮,仿佛貓戲老鼠一般,享受著被獵殺者在苦苦掙紮死去的過程。
千流的突然出手,將整條街道上路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黑色的巨尺,燃著火焰,這是玄重尺!”
“手持玄重尺,又被千流盯上,這個蒙頭罩麵的家夥顯然是張旭升!”
“是張旭升沒錯,但在千流言稱必殺他的情況下,張旭升如何敢離開悅書齋?
他瘋了嗎?這種時候他要是有腦子,就應該安心地待在悅書齋中修行,而不是跑出門送死!”
“不過,在你我都沒有想到張旭升會離開悅書齋的情況下,千流是怎麽發現他的?”
來自各大家族的路人們議論紛紛。
路過的平民則隻是沉默地聽著,有的飛快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烈日炎炎,毒辣的陽光照在張旭升的臉上,受了不輕內傷的張旭升抬頭望了一眼“悅書齋”招牌上方的窗戶,深吸了一口氣。
千流順著他的視線忘了一眼窗戶,稍稍歪了歪頭。
然後,他調整了自己的位置,封住了張旭升回到悅書齋內的路線。
張旭升想要回到悅書齋,就必須得突破他的封鎖。
左騰的臥室中,左騰透過特殊的玻璃看著街道上的情景,歎了口氣。
收回視線,他沉默著往一層樓的大門處走去。
“不好奇自己是怎麽被我發現的?”千流笑容燦爛,一步一步地向張旭升靠近。
“你是怎麽發現我的?”張旭升認真的問道,繼續悄悄地向後退去。
“你猜?”千流舔了舔舌頭,似乎在思考著張旭升的死法。
“我猜你馬上就要死!”張旭升突然神秘一笑,姿態輕鬆地靠近千流。
千流雖感覺到有詐,但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趁此機會,看似靠近千流,實則一直在後退的張旭升,迅速地轉過身去,“淩風步”運轉到極致,瘋狂地奔逃。
“可笑!”千流眼神陰翳,臉上有著被戲弄的氣急敗壞,但也不甚在意。
他手掌一揮,整條街道的地麵上都冒出了細小的藍色雷電,仿佛雷電的水流在流淌,但隻有淺淺一層。
張旭升的腳步踩在雷電上,蕩起陣陣漣漪,一股麻痹感傳遞到他的腦海當中。
千流鎮定自若地從袖口裏拿出一個比巴掌稍大的六邊形盒子,將源氣輸入到盒中。
刹那間,流淌的藍色雷電仿佛變成了活物,瘋狂地向張旭升湧來。
近處的雷電纏繞上張旭升的雙腿,一直蔓延到腰部。
張旭升身上冒出紅色的火焰,與雷電抗爭著,卻也隻能維持雷電不蔓延到他的全身。
劇烈的麻痹感傳遍張旭升的神經,張旭升感覺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如一隻待宰的羔羊。
“怎麽樣?雷電纏身的滋味如何?”千流陰翳地笑個不停,“哈哈哈……
你這條該死的賤狗!當你用火焰燒斷我兒的雙腿、讓他重傷而死的時候,你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我不會讓你痛快地死去,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將你的血液澆灌在我兒的墳頭,送你去那地府做我兒的奴隸贖罪!
想一想,源士的生命力多麽的強大,即便我砍斷你的四肢、挖掉你的眼睛,你還是可以痛苦地慘叫上五天時間!
卑鄙的賤民,即使傍上了悅書齋的大腿,也改變不了你身上肮髒、卑賤的臭味。
我要……”
千流正說地起勁,突然,一枚石頭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因為這石頭威力太弱,完全沒有激發千流對危險的感知,直到被石頭砸在頭上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憤怒地望向石頭扔來的方向。
悅書齋的門口,林小草手掌一握,掌心裏憑空出現一塊小石頭,被她沉默地扔向千流的麵龐。
千流微微偏頭,躲過這枚石頭。
石頭落在地上,化作源氣消失。
林小草並不氣餒,掌心出現一個小小的旋渦,再次扔出一塊小石頭砸向千流的臉。
千流再次輕易躲開。
又一枚石頭扔來。
千流躲。
又一枚。
千流再躲。
……
一時間,場麵陷入了奇怪的僵持當中。
眾人都看得出來,那石頭就算砸在千流的臉上,也無法造成半點傷害。
但千流的自尊也不允許就這麽被那石頭砸,所以會躲。
最最讓人一臉懵逼的則是:
他們都清楚得很,這個林小草前兩天還隻是一個沒有修行的凡人!
即使她這兩天突破成為了源士,打通的竅穴也不會超過五個,但是她卻一直能憑空扔出石頭來!
不管她是通過儲物空間、還是通過戰技實現的,這件事都很離譜!
悅書齋的人,似乎個個不能以常理看待。
即便是林小草這麽一個最不起眼的人,她展現出的特異也足以驚掉所有人的眼球。
“卑賤,肮髒,惡臭……
你才卑賤!你才肮髒!你才惡臭!
你兒子罪有應得、死得其所,就該被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你也去死啊!陪你兒子一起死!
你這個蠢豬、賤狗、腦癱、沙雕、憨批……去死!”
林小草不知受了什麽刺激,歇斯底裏地扔石頭,一邊怒罵,嘴裏狂飆奇怪的詞匯。
正巧來到一層樓的左騰,沉默地站到他的身邊,莫名地感到羞愧,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被人知道林小草這些話都是從我嘴裏學來的,我的格調恐怕是蕩然無存了。
麵對林小草機關槍一般的怒罵,千流短暫地陷入了呆滯之中。
他機械地躲著石頭,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狂妄小兒,要死的是你!”待他回過神來,他手掌一招,身邊懸浮的銀色利劍在空中劃過一條曲線,刺向悅書齋大門處的林小草。
林小草還在激動地扔著石頭,渾然不覺。
銀色利劍打飛了兩塊石頭,發出清脆的嗡鳴聲。
在這把劍馬上要刺到林小草的身上的時候,千鈞一發之際,左騰“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威勢無雙的飛劍撞在門板上,頓時“duang”的一聲掉落在地。
悅書齋的大門,遠不是這柄通幽境的利劍可以突破的。
左騰等了幾秒,將門拉開一半,手停在門上,將林小草護在身後。
“嗬!”千流譏笑了一聲,“既然左掌櫃如此有雅興,那就一同欣賞你寶貝徒弟張旭升慘死的樣子吧。”
左騰眼眉低垂,平靜道:“我保證,若我徒兒性命不保,無論你跑到天涯海角,你都一定會比他死得更慘。
我有一千種方法,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且在這種狀態下存活超過五百年!”
左騰的話語落下,身軀被麻痹的張旭升眼角流下一滴熱淚,千流眼中露出了一瞬的驚恐,圍觀的路人們鴉雀無聲。
但很快千流便笑了,聳肩道:“左掌櫃若有這通天的本事,不如現在就出手救下你的寶貝徒弟?
左掌櫃,你說有一千種方法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假尚且不論。
我確實實在在的有一種方法能夠讓你的寶貝徒弟生不如死!
即便左掌櫃你真有讓我痛不欲生的方法,我也可以在折磨死你的寶貝徒弟之後自我了斷。
反正這世間於我也是無趣,早早離去,一了百了。”
左騰聞言,拳頭緊握,眉頭緊皺,卻說不出話來。
他的身後,林小草突然又扔出一塊石頭。
千流正沉浸在左騰對自己無可奈何的得意當中,沒有躲開這石頭,被直接砸在腦門上。
“……”
一時間,場麵又極度的尷尬。
許多人想笑,但是憋著沒笑出來。
“哼。”千流惱怒地冷哼一聲,轉過身走向被控製在原地的張旭升。
張旭升的雙腿爬滿了藍色的雷電,血肉模糊,傳出一股難聞的焦味。
他的上半身則是燃燒著紅色的火焰,火苗足有一人高。
他的身軀絲毫無法動彈,讓他看上去像一個奇怪的雕塑。
失去了他的控製,玄重尺憑空消失。
千流從袖口裏取出一個白色的瓷瓶,陰險地笑道:“小子,你可真是有福氣,為了讓你好好享受,我可是賠上了畢生的家當。
此物名為火衣毒,是一種蠱毒,若我將它喂進你的嘴裏,那些以血肉和火焰為食的蠱蟲會飛快地繁殖,慢慢將你的血肉吞噬,隻留下一個空蕩蕩的骨架。
你擁有火焰能力,對這些蠱蟲來說,你的血肉肯定更加鮮美。
當它們吞噬你血肉的時候,你會感覺到這世間最大的痛苦。
每一瞬間,都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著你的血管、你的內髒、你的眼球。
你會發出令人愉悅的慘叫,大概五天,你才會徹底斷氣。
這就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禮物,你可滿意?
你有如此下場,要怪就怪你不識好歹,不願被我幹脆利落地一劍了斷!”
千流說著,無視張旭升身上燃燒的火焰,一隻手捏著張旭升的下巴,撬開了他的嘴,準備將火衣毒倒進張旭升的嘴裏。
“我宣布,悅書齋發布對源士千流的懸賞,殺千流者,獎一道異火火種!”
左騰對著天空大喊,聲音響徹整條街道。
他知道,墨河城裏靈韻境的源士中,肯定有好幾位在關注著這裏的情形。
如今,束手無策的他隻能選擇尋求其他源士的幫助。
他希望,在異火的重獎之下,會有人出手擊殺千流,畢竟千流隻是一個通幽境的源士,而且已經退出了千家,殺他算不得什麽。
聽到左騰的話,千流的手抖了一抖。
圍觀的路人議論紛紛。
異火作為獎勵本該是非常震撼的,但他們的議論當中,卻有不少對異火效果的質疑。
若異火真如左掌櫃所說那般寶貴,能夠讓幽府境巔峰的源士擁有與靈韻境中期源士一戰的實力,為什麽左掌櫃隔三差五就拿出一道異火作為活動的獎勵?
如此珍貴的物品,作為“推薦票比拚”和“同人小說創作”活動的獎勵,是不是太兒戲了?
而且,直到現在,也沒有人見到異火在強大源士手中的效果。
左騰最開始展示異火的時候,隻是展示了異火的形狀,外加解說異火的效果。
那時,因為悅書齋讓千家主和公孫家主接連吃癟,風頭無兩,左騰說的話很容易讓人幸福。
隨著時間推移,悅書齋麵對三大家族的挑釁鮮有激烈反抗,人們對於異火的懷疑漸漸發酵。
左騰自然清楚異火的珍貴,但是悅書齋最近的威懾力和公信力確實有所下降,異火的實際效果又無先例體現……
他也擔心異火作為獎勵難以吸引人出手殺死千流。
但很快他的疑慮便被現實打消。
千流撤去藥瓶的封口,正準備將蠱毒倒進張旭升嘴裏的時候,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發現,自己的身軀無法動彈了!
他一隻手捏著張旭升的下巴,一隻手拿著藥瓶,和張旭升大眼瞪小眼。
一個黑色的旋渦突然出現在千流的頭頂,幾道粗大的雷電悍然劈下。
與此同時,密密麻麻的藤蔓從虛空中出現,包裹住千流,與雷電同時消散。
召喚雷電攻擊千流的源士不知是誰,但救下千流的,顯然是千家主。
下一刻,一道幽深恐怖的空間裂縫出現在千流的腳底,飛快地被藤蔓填滿。
再之後,閃電、空間裂縫、火焰、利刃,針對千流的攻擊輪番出現,但全都被千家主的藤蔓擋下。
出手攻擊之人,礙於某些左騰所不知曉的原因,都不願暴露自己的身份,無法展現出全部實力。
千家主則是無所顧忌,因此成功攔下了所有的攻擊。
但從始至終,控製千流身體不能動彈的那股力量都沒有被消除。
在千流身邊的各種力量僵持住的時候,這股力量控製著千流的身軀緩緩行動。
首先是鬆開了抓著張旭升下巴的手臂,然後是將藥瓶中的火衣毒倒進了千流自己的嘴裏。
某一刻,限製千流身軀的力量消失,千流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那聲音,讓所聽之人無不毛骨悚然。
“是誰?”千家主的怒吼聲響徹墨河城的天空。
明明攔住了明麵上所有的目標,千流還是被人成功暗算。
他想不明白:
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