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兩個都要
“大家同為武院弟子，這麽多人就沒人勸架？”
那人愣了一會，轉頭看著聶晟，笑道：“新來的？”
“墨岩城，聶晟，今年剛考入武院，還未報道。”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氣橫秋地道：“你新來的，不知道武院論武的規矩也正常。”
“在武院，一切都講究一個爭字。”
“麒麟榜上的人要爭，榜下的人也要爭。”
“怎麽爭？兩人論武，靠說的沒用，手底下見真章，能動手就別吵吵。”
“贏的人怎麽說都對，不服？自己打回來咯！”
“兄台高見啊！”
聶晟了然地點了點頭，也跟在人群中看了一會。
交手的兩人都不愧是麟江武院的弟子，十五六歲的年紀，不僅有著淬體五重的修為，還各自掌握了兩門武技。
並且，在聶晟看來，兩人對拳法武技的掌握程度，要遠高過身法武技。
拳來腳往，兩人交手已有近百招，但仍沒有要分出勝負的跡象。
聶晟卻搖了搖頭，歎息道：“這麽打下去，就算打出個輸贏，也隻能分出誰更能打，而不是誰的身法更加高明。”
聞言，身邊有人問道：“那依你來看，他們兩個，誰的身法更好一點。”
聶晟淡淡道：“一個靈巧有餘，但爆發太慢。另一個則快則快矣，但缺乏變化。”
聽到這話，正在場中打鬥的兩人不禁同時停手。
其中一個開口道：“你在旁邊看熱鬧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口出狂言，指點江山。”
令一個也麵露不爽：“就是，你這麽喜歡說，我倒要問問你，在你看來，速度和敏捷到底哪個比較重要。”
“當然是兩個都重要。”
說完，聶晟又搖了搖頭。
身法的敏捷和速度本就不是對立的，兩個人都不過是鑽進了死胡同。
“大言不慚，想要兩者兼顧哪有那麽容易。”
“就是。”
聶晟聳了聳肩，道理他已經說了，至於他們信不信，那就與自己無關。
轉身正要離開，卻發現一個人攔住了他，他目光一寒：“你們什麽意思？”
就在他說話的功夫，另外一人堵在了他的身後，要是自己強行要走，就要麵對腹背受敵的場麵。
“幹嘛急著要走？看你的樣子，似乎對自己的身法也很自信，在下程鬆，請指教。”
身後，一個聲音道。
聶晟瞥過他一眼，目光又回到身前，冷冷道：“你也是這個意思。”
“在下鄭龍，也請指教。”
程鬆繼續道：“未免你說我們以多欺少，你可以從我們中挑一個做對手。勝了，自然就說明你說的是對的。”
聶晟輕輕歎了一口氣，他本不想多事。
要是在這裏惹出什麽麻煩，可能會牽連到和他一起來的紅英姐。
但此刻他要是不露兩手，兩人顯然是不準備放他走。
他側過身子，目光同時掃過兩人，神情又恢複了平靜：
“陪你們過兩手也無妨，不過既然是比試身法，照你們那個打法，就算打贏了，也和身法無關。”
程鬆道：“那你想怎麽比？”
聶晟輕輕一笑，走到空地中央。
“很簡單，我就站在這裏，你們兩個可以一起上，盡你們所能，隻要能碰到我一片衣角，就算我輸。”
程鬆眼睛一眯：“我看你是找死。”
鄭龍性格更加暴躁，最受不得輕視，聶晟稍一挑撥，立即衝了過去。
比起程鬆，他修煉的“豹步”爆發出的速度更快，轉眼間就衝到了聶晟的麵前，舉起碩大的拳頭，朝著聶晟的腦門砸了下去。
以兩人現在的距離，就算聶晟的頭讓開，拳頭也會落在肩膀上。
相比於修煉不久的“豹步”，他修煉拳法的時間更久，在他看來，隻要這一拳打中聶晟，不管打中哪個部位都能令其重傷。
然而，眼看拳頭就要落在身上，聶晟的神情比起之前，依然沒有半點變化。
鄭龍一驚，這一拳要是打在腦袋上，恐怕就不是重傷那麽簡單了。
但這個關頭，即便他想收拳都來不及了。
“嗯？”
鄭龍大驚，拳頭落在聶晟的腦袋上，但卻完全沒有打中實物的觸感。
先是拳頭，隨後是鄭龍整個人，都從聶晟身上穿了過去，就像穿過一道影子一般。
震驚失色，鄭龍轉頭看向聶晟的身影，卻見那道身影已完全消散，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就在鄭龍茫然無措，四處尋找之際，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別找了，我在這裏。”
“怎麽可能！你什麽時候到那裏的。”鄭龍難以置信道，明明就站在麵前的敵人，居然瞬間就出現在另一個位置。
要是對方有意攻擊他，他連怎麽被打敗的都不知道。
鄭龍懵了，其他觀戰的人同樣一臉問號，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程鬆站的最近，看的最為清楚，但也是最懵的一個。
他和鄭龍交過手，對鄭龍的實力知道的也越多。
剛才鄭龍那一拳，在那個距離即使是身法更加敏捷的他也無法完全避過，隻能讓開頭部，然後用掌法擋住拳頭。
“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越是思考，越是無法理解，索性自己也衝了過去。
然而，就跟鄭龍一樣。
聶晟看上去站在那一動不動，但等他一掌打過去時，人卻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我說過，你們一起上吧。”聶晟淡淡道。
“靠！”鄭龍咽不下這口氣，怒罵了一聲，又衝了過去。
程鬆同樣不甘心失敗，也衝了過去。
剛才還在對打的兩人，卻為了對付一個看上去比他們還要小上一兩歲的少年，竟然聯起手來。
更離譜的是，兩人聯手，竟然完全摸不到對方的身形。
“那是秘技？他領悟出了秘技？”
人群中，一個聲音喊了出來。
聶晟沒想到，第一個看出這是秘技的，竟然是剛才和他一起看戲的瘦子。
周圍的人一愣，全都呆住了，作為麟江武院的弟子，他們當然聽說過秘技。
也正因為知道秘技，才更加震驚。
秘技，唯有將一門武技修煉到合一境，才能領悟到秘技。
但想要將一門武技修煉到合一境，實在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