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口是心非

  “邵闊!嘛事!”口氣比平時還要凶巴巴,雖然說要不受某人影響,可潛意識裏還是端正了態度。“你在哪兒?思婕家嗎?我馬上來接你。”邵闊的聲音依舊沒什麽脾氣,對於一個已經經曆過時鬱佳拳腳相加的人來說,被這麽吼兩句真的沒啥了。有時候自己也覺得奇怪,這麽凶巴巴的女生自己怎麽就這麽喜歡。說自賤也好,說自虐也罷,但是每次看著她像個小野貓像隻小老虎一樣朝自己發脾氣,然後又很沒轍的模樣,他就覺得很歡喜。看著她就很歡喜。“不要!不在!”時鬱佳下意識的拒絕,上次邵闊對著燁爍哥哥說出那番話的場景她還曆曆在目,雖然燁爍哥哥並沒有表現出什麽不開心,但是她還是覺得很不妥當——更何況,這裏有個皇帝不急太監急的燁涵。如果那番話邵闊是當著燁涵的麵說,時鬱佳直覺自己會死的很慘——雖然她是很無辜的。“那你在哪裏?我去接你?”邵闊同學明知道她在撒謊,也縱容到底。小姨可是剛剛打電話給他的。時鬱佳正想繼續扯謊,邊上忽然黑影一閃,一個修長的身軀緊貼著她躺倒在床上,長手橫過她肩膀,把她的手機拿過。“燁涵你幹嘛!”時鬱佳壓低了嗓音,試圖去搶奪手機,但燁涵長腿一跨將大半個身體的重量往她身上一壓,時鬱佳立馬就被壓趴下了。太過分了!時鬱佳一頭悶進柔軟的被子裏,再也抬不起頭來,隻能側過臉深呼吸。她應該掙紮的,可是天知道,為什麽自己在燁涵麵前越來越聚不起力了?她應該破口大罵的,可是隔著電話,她又怕被邵闊聽到。本來就微微冒汗的身體,在他火熱的包圍下,愈發有灼燒的趨勢。背上傳遞來的重量感,讓她有一種很充實很踏實的感覺,這種充實裏又帶著隱隱的失落,似乎還想要更多。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壓得無法呼吸,她的呼吸也略有點急促,心跳猛地一個加速,砰砰跳得劇烈。她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柔軟的沼澤地,越掙紮,越淪陷。燁涵深呼吸,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滿足。赫連氏防狼教訓第二課,一個女人千萬不要當著一個男人的麵躺在床上,不管是以任何姿勢,因為那都代表著她對那個男人不設防,意味著邀請。很想再做點兒別的啊,不過,會不會太明顯了?她雖然有時候笨笨的,但是也有那麽一點點靈光一現的機會。“時鬱佳?”電話裏傳出邵闊不確定的疑問聲。“她在我這裏。”小哥無視時時在身子底下的掙紮,唔,應該說,享受著時時在身子底下的掙紮,很冷漠的回答著邵闊的電話。對於這個讓自己從美國衝回來的小子,燁涵可是打心底把他當做情敵的,隻要一想到時鬱佳曾經為他做過人工呼吸,這種敵意不解釋。很陌生很冷漠的聲音,但是邵闊隻是愣了一下,就知道了是誰。時鬱佳既然在赫連家,那無非就是燁爍和燁涵倆兄弟,而燁爍顯然不是這個路線。邵闊腦海裏忽然想起中秋節那夜時鬱佳的忽然告別,想起她從他家鐵門上一躍而入燁涵懷抱的畫麵,內心忽然有點煩悶,那種在看見燁爍的時候也沒有的挫敗感,忽然就湧現了那麽一咩咩。話筒裏一時沉靜,兩個男生都沒有說話,隻有可憐的時鬱佳還在做垂死掙紮,可是燁涵的重量,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她為什麽掙脫不開?邵闊深呼吸:“我來接她。”燁涵皺眉,看著有造反跡象的某人,手掌刷一下打在某人屁股上,而後淡然:“不用了,等會兒我們也去後橋。”邵闊劍眉一皺,星目中閃過一絲火苗,一閃即逝,但隨即,他嗯了一聲:“好。我能和時鬱佳說句話麽?”小哥瞄了一眼底下對他各種橫夢怒目的某人,本想直接掛掉,後來想了想,把手機湊到時鬱佳耳邊。“邵闊……”時鬱佳一時無語,幹咳一聲:“那個,你先去吧,我等會兒和思婕他們一起來。”撒謊真心不是一件好事啊。“好,”聽見時鬱佳的聲音,邵闊的火氣下去了一些:“我等你。”電話嘟嘟傳來長音,再沒顧慮的時鬱佳手肘一頂,直接把某人頂的齜牙咧嘴的疼,大吼:“燁涵你個豬啊!壓死人了!”暴力指數依舊最高級,一點都沒有變的溫柔啊。燁涵懶洋洋的起身:“知恩不圖報,良心被狗吃了。”“誰知恩不圖報啊!”時鬱佳扭著脖子,靠,剛才差點扭了:“你幹嘛接我電話?”她本來還想問你幹嘛壓著我,可是好像,以前他們打架的時候,也經常這樣?是她自己想多了?“你不是不願意跟那小子去麽?”燁涵挑眉看著她:“還是,你其實口是心非,很想他來接你?”那眼神啊……時鬱佳瞧著,心裏頭有點兒發毛,喉嚨忽然有點幹,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仰躺在床上半撐著的身體,本能的往後挪兩步跟他拉開距離:“我……我當然不想跟他走……可是我不跟他走,我怎麽回後橋?……那,坐公交車回去,我……我也帶不了這麽多禮物啊……”時鬱佳喋喋不休,為自己要跟隨邵闊回去而拚命解釋。她也不知道自己幹嗎要跟燁涵廢話這麽多,可是不說清楚,心裏頭總是惴惴難安。“聖誕節,那小子為什麽要去你家?”這是讓燁涵最不爽的,跟他很熟嗎?熟到都要見家長了?雖然依稀知道是因為趙芝的關係,但是還是很讓人鬱悶。“都說了是因為小姨!我小姨!”時鬱佳不斷重申:“他爹要上我家,難道還能把邵闊一個人留家裏?再說邵闊去了,就表示他接受我小姨了,就表示我小姨和他爹的前途是一片坦途。”燁涵冷哼一聲,對她的說辭非常不屑:“你小心把自己不小心當陪嫁嫁掉,唔,小姨配他爹,你配那熊小子,絕配了。”酸,極度酸溜溜的語氣,可惜時鬱佳隻是以為他在嘲諷。“


  燁涵!你個死娘娘腔!唧唧歪歪沒完了!大男人有你這麽婆婆媽媽的嗎?我家燁爍哥哥都沒說一個字,你在這喋喋不休跟老太太一樣,你是不是閑著沒事幹啊!”時鬱佳從床上爬將起來,叉腰站在燁涵麵前。身高高就是好,騎士也足了很多。平時腦袋不靈光罵起人來還一套一套的,有出息哈,居然為了熊小子敢凶他。燁涵眯起眼睛,就這麽冷冷的看著時鬱佳。……又來……這種高深莫測的表情,時鬱佳是最討厭的,有本事你就笑一個怒一個氣一個或者別的啥的,別跟麵癱似的毫無表情啊,這樣她就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她就心裏發虛啊。“燁涵?”時鬱佳伸出腳尖,輕輕的踢了踢他:“哎!是傻了還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在深刻的反省啊?”是在想怎麽罰她呢,想做的都不能做啊。燁涵伸手,一把抓住她纖細的腳踝,輕輕一拉,時鬱佳在柔軟的床墊上頓時重心不穩,哎喲一聲又跌下來。幸好不疼。“時時?燁涵?”敲門聲伴隨著燁爍的問候,然後是房門鎖轉動的聲音。燁涵淡定的放開時鬱佳的腳,時鬱佳卻好像被過街老鼠一樣,在床上一個翻滾,滾落在床側堆放禮物的地攤上。臉紅紅呼吸急促,背上都有汗水要出來了。最近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會見誰都有點害怕?她……她行事依舊光明磊落啊,為什麽要怕這三個男人?“好了麽?禮物怎麽樣,喜歡嗎?要不要幫忙拿下去?”燁爍看時間差不多了,上來提醒時時。平安夜,老天爺似乎為了應景,飄起了小雪花,要是再不走,過會兒下大了路上怕是不好走。“邵闊什麽時候到?下雪了。”“不來了,”時鬱佳氣哼哼的用下巴拱了拱燁涵,告狀:“被某人趕跑了。”呃?什麽情況?燁爍狐疑的看向燁涵尋求答案。燁涵搖搖頭:“沒事,我們馬上下來。”這兩個人,又有問題了?燁爍無奈的搖搖頭:“那你們快點,天黑得早,下雪不好走。”“聽見沒聽見沒?都要天黑了!你讓我怎麽回家?”時鬱佳豎起來興師問罪,自己不想讓邵闊送是一碼事,但是有人橫插一杠子把不讓別人送,那就是另外一碼事。燁涵又用那種“你是白癡”的目光看著她:“你傻啊?沒聽見我說的話?”“你屁話那麽多,我怎麽知道你說的哪句?”時鬱佳不服氣,腦海裏卻想著他剛才難道說什麽重要的事情自己忘記了?說她當陪嫁?說她口是心非?說……說他們也去後橋?時鬱佳兩眼一瞪:“燁涵,你真的也要去後橋?”這……驚訝之外,心底裏冒出來更多的是喜悅,她本來就很想跟他們一起過聖誕節來著,每年也都是和他們一起過的,隻不過今年大姐回來二哥回來小姨又帶著未來的姨夫,相比較而言更加重要,才讓她舍魚而取熊掌也。要是燁涵燁爍和思婕可以一起去,那真是太完美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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