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回 真相
“會變嗎？會不喜歡嗎？”
“不會，因為我一共隻能有四個啊”若昕道“再不喜歡也隻能將就了”。
“你”蘇千淩捏著若昕的腰身。
“哎呦，疼”若昕哼了一聲，握住了蘇千淩作怪的手“我欠了如意十幾年的青春，欠了你的青梅竹馬，欠了郝鑒原本該有的一切，我欠了一身的債，隻能對你好，再好才能償還，我想我不會欠別的男人了，也欠不起了”。
哄了一個，還得哄另一個，若昕也不認為郝鑒蘇千淩真能哥倆好，若是真能哥倆好那就是出了問題了，隻要不會互相欺壓就好了，好在二人的性子放在那裏，隻要自己注意一點，也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問題。
“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若昕攬過郝鑒，心中歎了口氣，昨天晚上她陪著蘇千淩，自然也不會平白的過了那一夜，小別勝新婚嘛，蘇千淩此時正安安靜靜的睡在馬車上，郝鑒沒有睡好，若昕也不會奇怪，隻是她當真是沒有辦法，“本來就身體不算好，注意休息”親了親郝鑒的臉頰，實在不忍心看下去，若昕咬咬牙狠下心道“我昨天已經答應了千淩，隻會有你，如意，蘇千淩是哪個男子，可以嗎？”
到不是有多麽驚喜，郝鑒恨不能若昕身邊隻有自己，但是那兩個是他認識若昕之前的人，怎麽都是去不掉的，但是還是沒有想到若昕會這樣說，是為了自己嗎？
“別瞎想，你好好養著身體，陪我長命百歲”。
冷月高懸，從雕花窗欞中透進來，樹影婆娑，映在白色的窗紙上，微風過處，颯颯作響，禦書房安靜的仿佛掉跟針都能聽到，油燈搖曳，隻有偌大的書桌足夠明亮，卻仍然把子儀映在一片黑暗中。
若熙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有些瑟瑟發抖，那感覺就像小時候看到母皇討厭自己的眼神一般，若熙心裏麵難受得緊，嘴唇顫抖“母皇，母皇”。
子儀緩緩的起了身一步步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若熙的心一顫一顫，似要踏在她心上。不待子儀走過來，若熙跪著爬了過去抱著子儀的腿，她不要母皇討厭自己，不要“母皇……母皇”。
“若熙，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沒有多少憤怒，更多的是一種疲憊，卻讓若熙心中升騰出一種絕望，仿佛這一次母皇真的不要她了，不再理會她的，仆人們同樣厭棄的眼神緊緊的縮在周圍似乎要掐斷她的脖子，讓她不能呼吸。
“母皇……母皇”。
“若不是清霜的人三番四次發現你的人進進出出，跟蹤調查，朕當真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若熙，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啊？為什麽？若昕她給你威迫感了？”子儀一腳踢開若熙走到一旁“朕怕你們像那前朝手足殘殺，朕不去理會若昕的學業，不讓她插手朝堂，為什麽你依舊要刺殺她？朕做的這些還不夠嗎，你到底要朕怎樣做？嗯？要不朕也離開，你坐著這皇位，省得朕礙你的眼！”
“不……不，母皇，兒臣沒有想要這樣做，母皇，兒臣沒有”一度雍容華貴的太女哭泣的像個孩子仍然想要抱住子儀，緊緊的抱住“母皇，母皇，兒臣沒有想要皇位，兒臣沒有啊”。
若熙是子儀一手撫養大的，教導她識字練武，並不像前朝一般親情單薄，看到若熙哭的這樣傷心，抱得這樣緊，子儀仍然能想起當初若熙的乖巧伶俐，仍然能想起若熙小時候依賴自己，眼睛也不由的變紅，有一種恨鐵不成鋼，蹲下身子扶起若熙的身子，看著她“你這傻孩子，你當真是要氣死朕呐！”
若熙哭的抽噎，緊緊的揪著子儀的袖子“母皇，母皇，我不要皇位，我隻要母皇，我沒有想要搶皇位，母皇，母皇……”若熙心中淩亂無比，她怕母皇，怕母皇再次離開她。
若熙的話讓子儀狠狠一震，“你……你是嫉妒若昕？”
“母皇，我……我那天聽到你和父後的話了，我不是你的女兒，我怕你離開我，你嫉妒你對若昕好，我……我昏亂了頭腦，母皇，我沒有想要皇位，母皇……”。
“真是傻孩子，朕對你和若昕哪次有厚此薄彼，朕陪著你的時間數最長，你怎麽會這樣想呢，不是朕的親生朕養了這麽多年，早就是朕的孩子了，朕當真還能偏袒誰？你這孩子平日淩厲，這怎麽就想不通呢”。
子儀自然無法理解嫉妒的人的心理。
“兒臣……兒臣不要母皇離開，兒臣怕母皇不喜歡兒臣，兒臣不知道，兒臣什麽都不知道，兒臣隻想要陪著母皇……”。
子儀當真是有些無奈的氣笑了，知道若熙從小缺乏安全感，那也是因為上官子儀這具身體前身造成的，當真是和她半毛關係都沒有，拍了拍若熙的頭，把若熙摟進懷裏“若熙，你冷靜冷靜，聽朕說說可好”。
“你不是朕的孩子這是真的，朕知道你的時候那時候年紀還沒有你現在大，不懂事，難免疏忽了你，但是朕後來對你怎麽樣？你仔細想想，若昕沒有出世的時候，朕對你如何，就算若昕出世，朕又是否改變了？朕就沒有管你了？朕不教你習武了？不教你識字了？”
若熙哭的傷心，仍然在抽噎“母皇……母皇對若熙很好”。
“若熙，你怎麽想不通呢，對你好是朕對你的感情，不會因為若昕存不存在而改變，而減少，現在你知道你不是朕的孩子，以前不知道，但是朕一直都知道，難道因為你知道了，朕就不愛你了？”
“你和若昕確實是身份上有差別，但是養了你這麽多年，朕怎麽會沒有感情，我的傻孩子，朕若對你沒有感情，若是因為你不是真的孩子，朕知道那些刺客惜君的事情，朕隻會當即下令將你抓起來，怎麽會深夜把你叫過來，讓你親口對我說，朕不相信朕教出來的孩子是如此的殘忍，朕想要聽聽你親口說，你明白朕的苦心嗎？”
“母皇，兒臣錯了……兒臣真的知錯了”若熙抱緊了子儀，隻怕一放手，子儀會離開自己。
“你當真是想明白了還是在敷衍母皇”子儀板起臉說道。
“母皇，兒臣真的想明白了，還好沒有鑄成大錯，若是若昕她當真，當真……兒臣恐怕就真的失去母皇了”。
子儀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那要是換做是兒臣掉下懸崖，母皇你會這麽擔心嗎？”
“母皇怎麽會不擔心，你小時候生天花，母皇在身邊照顧你，看你難受，都很不能是自己難受，你若掉落懸崖，母皇怎麽會不擔心”子儀捏著若熙的臉頰。
“母皇，我做了這麽多錯事，母皇你……你是不是會討厭我”。
“真是個傻瓜，這哪裏還是我堂堂鳳翔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太女”子儀打趣道。
若熙麵頰一紅。
“在娘眼裏，你一直都是個孩子，做錯了事情也沒有釀成大錯，在娘這裏永遠可以得到原諒，原來你乖巧伶俐全是為了讓朕喜歡嗎？若熙，你不管是怎麽樣，隻要不是惹是生非的紈絝，即使平平庸庸，娘依舊愛著你，別怕”。
“母皇”子儀難得溫柔的話讓若熙紅了眼睛，再次撲進子儀懷裏“母皇，兒臣當真不在乎皇位，兒臣隻是想要母皇一直在兒臣身邊就好”。
“好，當真不在乎啊”子儀歎了口氣“你當真喜歡當太女，還真是讓朕苦惱”。
“母皇？”
“看什麽看，你以為朕喜歡幹這事？朕累死累活十幾年還不是為了讓你能輕輕鬆鬆做一個萬民敬仰的好鳳帝，如今你不喜歡，朕倒是得另作打算，若昕畢竟也不喜歡這皇位”。
“母皇，兒臣讓母皇失望了”。
“談不上失望”子儀揉了揉若熙的頭“你應該早點說出來，早點讓母皇知道，母皇也好在皇族旁支尋一個合適的孩子從小培養”。
“母皇，隻要母皇在，兒臣做什麽都可以”。
“傻孩子，哪一個母親喜歡看自己孩子不高興，我自然也希望你高高興興的”拍了拍若熙的肩膀，子儀起身拉起若熙“你當真不喜歡這皇位？朕要聽實話。”
“母皇，兒臣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兒臣隻想伴著母皇”。
“母皇竟然比這皇位還貴重？”子儀自嘲的笑了笑“你不喜歡，若昕也不喜歡，朕隻得另想它法，朕也累了，不如做個自由自在的商人，守著一畝三分地兒帶著你和若昕還有後宮那幾位去尋個地方隱居如何？”
若熙眼睛一亮“兒臣，兒臣願意”。
“真是個傻孩子”子儀無奈的搖搖頭“刺殺的事情，朕會讓若昕知道，你想知道若昕的反應嗎？”
若熙臉色一白“母……母皇，隻怕若昕不會原諒兒臣了”。
“真是不了解你妹妹，朕猜若昕會原諒你的，而且還會瞞著這件事情不讓天涯知道，亦不會讓你父後知道，這件事情隻有我們三人知道，無論誰知道，這件事情都會不得善終”。
“兒臣……兒臣當真是糊塗了”。
“切不可再辦傻事了”子儀歎了口氣，好在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兵不血刃，手心手背都是肉，傷了誰她都心疼啊，好在也不是什麽解不開的結，本來若昕若熙二人的矛盾就不多，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那個主角，竟然不是皇位，這世上之事當真是千奇百怪。
子儀抬頭看著窗外的明月，久久不曾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