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回 美人兒計1
好吧,你說這是別人送的,這不就是受賄嗎?
你說這是自己買的,一個四品有那麽多錢嗎?
上司沒有辦法,隻得說是珍寶宅準備進獻給萬歲爺的,隻是暫且在這裏放一下。這話說得,讓當時也來迎接這位郝縣令的太守聽著都覺得肉痛,牙痛。
萬歲爺同誌那自然不能說是附庸風雅,人家萬歲爺同誌擅長彈琴,一聽說這事兒,直接派人把那琴給搬走了,郝縣令舉報鋪張浪費那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隻是那位上司千叮嚀萬囑咐要太守想個辦法糊弄這位郝縣令,太守左思右想前思後想終於想到一條——美人計。
聽說這位郝縣令家鄉是名塘村,這是個漁村,也比較窮,就出了這麽一位進士,這已經是祖上燒高香了,村裏上門做媒的人自然不少,隻是兒子出門在外,在外任職的官員一般是沒有時間回家鄉的,就像現任首輔不是出來都已經三十年了嘛,所以大部分進士都是在家鄉成了親才考上進士,倒也不著急老婆的問題了,這位郝縣令卻是一心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在家鄉沒有成親,雖然做了進士,又不是一甲二甲的,家室也沒有,所以京中的達官貴人更是看不上,所以至今都未娶親。
太守籌謀著給這位郝縣令娶個美滴滴的小嬌娘,或許就不會有那麽多心思在別人身上了,也就不會監視著自己有沒有貪汙受賄什麽的,太守越想越覺得可行,今天是郝縣令來到白鹿原第一天,親眼見著這個二愣子,25歲不小了,卻青澀的很,下屬們偶爾說個葷話都能臉紅,這樣更好,更容易被美人兒迷了心智,正巧晚上有好球宴,便帶他去看看,雖然可能要花點錢,但是花的值他也不是不舍得。
更何況這好球宴上買賣都是合法的,至少不會落下什麽微詞,為官不能去青樓,但這種宴會還是可以的。
“什麽事?”太守轉過身看著青年,青年模樣還是俊俏的,不過滿身的還是書生氣,一板一眼的樣子更讓這張臉顯得死板的很,沒了光彩。
“大人,下官還是回驛館吧”自從彩楓琴事件出了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把郝縣令請進家裏了。
郝鑒抬頭看了看那掛著彩燈籠的閣樓,胭脂粉氣撲麵而來,弄得他臉色漲紅,硬被太守拖到這裏他本是不願意,他自然也是明白好逑宴是怎麽回事,畢竟男尊國都有這種好逑宴,隻是如今親眼見著,更是有一種抵觸。
太守皺了皺眉,畢竟他一介太守又如何如此討好過下屬,卻也不好發作,拉著郝鑒的手就往裏走“誒,都到了門口,不進去看看,豈不辜負此行”。
“大人,大人我……”推推攘攘間太守還有身後跟著的一些官員便已經進了寶華樓,郝鑒畢竟是鄉紳,看到這樣裝扮的金碧輝煌的閣樓也不由的多看了兩眼,拒絕的話掛在嘴邊沒了聲音,太守滿意的勾了勾唇,迎麵邊上來了寶華樓的管家,其實也是這家樓主,隻是他總是做些迎接客人什麽的事情,大家都習慣的稱他為華管家。
華管家年紀四十左右,留著一小撮山羊胡,一身流利的棕色長衫,不卑不亢,迎了上來“大人,您來了”。
“嗯,這是新上任的清河縣令郝鑒”太守揚了揚下巴,看了郝鑒一眼,在這種黑白兩道的地方,華管家自然也是極會察言觀色的人,而且也聽說過郝鑒郝縣令的事情,知道太守此舉不過是要討好郝縣令,他自然也是要給太守麵子的,上前拱了拱手“郝大人能賞光來,是小人的榮幸”。
“不敢不敢”郝鑒收回打量的視線,忙拱手回禮謙虛的說道。
“寶華樓托著太守大人的福,人來的不少,小人備了點薄酒,請眾位大人賞光”。
隨著太守來的一群人都客氣的回應著,華管家領著眾人到了雅間,吩咐了兩個人一個雅間,特地把郝鑒和太守安排在了一處視野極好的雅間,見太守滿意的點了點頭,華管家上好了茶水點心這才退了出去。
這裏還得順帶著說為什麽這位龍宇騰陛下會被稱作萬歲爺這個明顯不合時宜的稱呼,那是因為子儀的生辰宴上,這位皇帝偶爾抱怨說聽到無論什麽國家的朝臣對待陛下都是‘恭祝陛下金安’之類的,聽著甚是無趣,子儀輕笑一聲打趣道,難道要說高喊‘萬歲萬歲萬萬歲’?這可是電視劇用爛的東西,子儀覺得還是什麽金安要來的簡單,也沒有那麽狗血,沒想到龍宇騰還挺喜歡子儀的提議,回到國家便讓禮部用了子儀這種稱呼,久而久之,下麵的官員也就稱呼他們的陛下萬歲爺了,也或者是有的國家覺得這一稱呼不錯,許多國家都有樣學樣的改了。
再回到寶華樓,郝鑒本身還是有些戰戰兢兢的看著觀察著四周,說實話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隻是他總覺得這裏麵不是什麽好地方,看著那些被領上台子衣著單薄腳上帶著腳鏈的女子或者少年,他還是不忍心看下去,握著梨木椅子扶手的手緊了鬆,鬆了緊,終還是站起身,看著太守一臉詫異卻又有點不悅的麵色心下也過意不去,畢竟太守也是盛情邀請自己,但是……郝鑒緩了緩道“大人的盛情下官心領了,隻是下官有些不舒服,希望能”。
話還沒有說完,一樓的大堂上做的人便已經一陣驚呼,打斷了郝鑒的話,太守的注意力又回到台子上,從簾子後走出一位女子,那女子身形有些踉蹌的上了台子,卻沒有像前麵的幾個奴隸一樣跪著,而是直直的站在那裏。
身上的衣服不是什麽好料子,自然也入不了在座的各位爺的眼,隻是那人兒,修長的兩條腿在紗裙裏若隱若現,後背挺直在披帛裏帶著勾引的美,看那精致的麵容雖然不是傾國傾城卻已經是上等姿容,白皙的脖頸,可想而知全身上下都是這樣的皮膚更讓人眼熱,那肚兜更是‘無聲勝有聲’的昭示著胸前的春光。
若昕微微皺了皺眉,李姐見她邁不開步子直把她推了上來,若昕沒有想到自己的身子這樣虛弱,有些踉蹌的上了台子,便迎上了黑壓壓的台下和二樓隔間的一群人,自然都是男人,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麵,前世做特工的時候去過地下人口買賣的地方,也明白這裏的男人來到這裏的目的,看著一個個穿織戴錦的男人,這麽赤裸裸的目光,隻是想到了一個詞:衣冠禽獸。
會接收到這種淫穢的目光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不就是看自己嘛,yy嘛,不過想象是想象,當真麵對這麽小一千人的目光的時候,若昕覺得身上仿佛沒有穿衣服一般不自在,就像是受到了侵犯一般,頓時眼神一寒,狠狠地射向了台下的眾人,一時竟然止住了寶華樓的各種聲音,竟然有一刻寧靜異常,台下的男人都震懾於那寒冷犀利的目光之中。
或許是詫異,男尊國的的女子性子再怎麽烈,卻從來都是弱小的需要保護的,烈性子隻會更加證明一個女人的弱小,而麵前這個女人身上是一種氣勢,那種氣勢是這裏的女子所沒有的,感覺是男人身上才會有的氣質,勢如破竹橫掃千軍不容人忽視不容人侵犯的氣質,沒有虛張聲勢的哭喊威脅,隻是冷冷的一眼,緊抿的唇線,讓人不懷疑她有這樣的能力。
就像是本國皇後都不會有這樣的氣勢,因為她從小到大的教育皆是三從四德,越有身份的女子或許越端莊,確不會有這種冷冽的氣勢,而若昕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她主掌一切,掌管著一切生殺大權,傲視一切,高高在上,不會把男人放在眼裏,自然不是一個皇後所能比擬的。
在座的男子皆是身子一凜,詫異的看著那個女子。
郝鑒也目光直直的望著那個女子,站著的身形讓他的視野更加寬闊,看著周圍噤聲,看著那女子有著那樣的氣質,不由的有一種折服的錯覺,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第一眼,心跳紛亂,便再也移不開眼,讓他自己都感到疑惑。
還是旁邊的李姐先反應過來,看著下麵被嚇住了的男人,在看著台上冷著臉的若昕,一股不快瞬間襲上心頭,這死丫頭,不是壞自己的生意嗎?看她不給這丫頭點厲害瞧瞧。
一根長鞭高高地揚了起來,瞬間便“啪”地一聲打在了若昕的背上,那鞭子似乎是專門為這些被賣的美人準備的,並不是平日所見的鐵鞭子或者是麻繩鞭子,而是布條製成,有一定的疼痛卻又不會輕易的在美人身上留下傷痕或者是打壞美人。
若昕沒有防備悶哼一聲,從來沒有經曆過被人打的她不由的怒火騰起,忘了自己的處境,冷冷的掃了一眼李姐,半眯的眸子透著嗜血的眸光,讓李姐不由的後退一步,森冷而陰寒,就像要把她抽筋剝皮一般,竟然就硬生生地止住了李姐想要揮下的第二鞭。
微微撫了撫胸口,李姐實在是被若昕那淩冽的一瞥嚇傻住了,她也是走南闖北那麽多年了,但是卻沒見過若昕的那種眼神,太可怕了,威嚴、霸道、狠厲,仿佛要將她吞噬一般,讓她的心強烈地緊縮了一下。
她沒有害怕前些日子那些小姐的威脅,什麽等到回了家一定要把她撥皮抽筋,因為威脅不過是懦弱的表現,虛張聲勢,但是眼前的女子從醒過來道現在一直很沉靜,沉靜不像是要被賣的人,仿佛她才是掌管一切的人,眼神平靜卻又精銳的讓人心虛,一切的一切給她太多的異樣感,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揣度著這個女子的身份,等來到了寶華樓,她才稍稍放心了一些,若是有人能救她應該早就救了,這個女人就要被自己賣了,不會有什麽事端了,可是如今若昕這氣勢可當真讓她嚇了一跳。
李姐拍拍自己的小心髒,安慰自己,都已經到了這一步,這個小姐不過也是虛張聲勢罷了,有什麽好怕的,賣了就賺到錢了,遠走高飛,怕她作甚,壯了壯自己的膽子,又一次揚起了自己的鞭子狠狠的打在若昕身上,若昕這一次有了準備,哼都不哼一聲,咬著牙挺了下來。
李姐一臉諂媚的看著台下台上的觀眾,大著膽子介紹道“看這丫頭這氣質,這皮膚水靈靈的,模樣精致的很,別看她倔,大爺們回去好好調教一番即可,而且野蹄子收拾起來更帶勁,大爺們請開個價吧!”
李姐的話喚回了眾人的注意力,台下台上又熱鬧了起來,李姐還不停的說著吉祥話兒,不過郝鑒已經沒有心思再聽了,看向旁邊依舊平靜的坐著的太守“大人,這裏麵是可以隨便打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