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 教訓
“陛下，我隻是個男子，我也是你的夫君啊，縱使當初和上皇在一起，被迫嫁給陛下，但是那也不是我能夠選擇的，為什麽陛下卻不肯原諒我，陛下有把我當做夫君嗎，沒有，陛下眼中隻有別的人，從來都沒有我，陛下一次又一次帶回別的男子，可是我……我也會在夜裏孤單，我卻隻能在別人麵前強顏歡笑，陛下，您看得到，看得到嗎！”
子儀不由的被這樣的男子震驚了，這一瞬間，是愧疚，是無奈，是詫異，是……她說不清自己心裏的感覺，五穀雜糧匯聚成一道酸澀，流轉心尖，南宮玉說的那些若熙小時候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因為那時候她還沒有來到，可是之後的事情，她確實是……難道是真的太過忽視這對父女了嗎，可是，她分明給了他們溫暖，給了他們可以依靠的臂膀，沒有輕視，天涯若昕有的自己給南宮玉的時候會給的更多，為什麽還會有這樣的埋怨，她不懂，果然，男人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臣侍知道南宮正德刺傷了二公主，知道陛下定然不會繞過南宮一族，隻望陛下能網開一麵，若熙是無辜的，陛下便貶她為平民百姓，再也不要回到這宮中了”話語中透著的絕望和疲憊讓子儀心口一熱，“臣侍願以死謝罪”說著深深的磕了一頭。
“父後！”若熙還是忍不住跑了出來，眼圈早已經通紅，抱著自己的父後。
“若熙，你怎麽”
“母皇，若是要懲罰就懲罰兒臣吧”若昕也匍匐在地上。
看著這兩個人，子儀的氣也被消了大半，剩下的便是深深的愧疚，縱然愧疚的不該是是她，可是既然占據著這具身體變應該盡到她未盡的責任，更何況，這麽多年，她的心又則能真是鐵打的，看不到南宮玉，隻是他的身份特殊，自己也不敢輕舉妄動罷了，思及此，子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都起來吧”子儀心中歎了口氣，上前扶起南宮玉和若熙。
“主子”如意看著若昕看不出情緒的臉，小聲的詢問道。
“我們……回去吧”應該是沒有什麽事情了，不過是自家母皇和自己夫君的事情罷了，南宮正德隻是個導火線而已。
“是”如意轉身退到若昕的身後跟著若昕走了出去，卻都沒有注意到清霜定定的看著子儀，抿了抿唇才跟著走了出去。
見著正門口的蘇千淩，若昕還是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她卻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丈夫，隻後悔當初怎麽就選擇他了呢，自嘲的搖了搖頭，朝自己的成恩宮走去。
蘇千淩見著若昕剛進去便又走了出來，難道這件事情她不想管嗎？可是明明，她是有辦法的啊，而且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她引起的，蘇千淩不甘的抿了抿唇，短瞬的掙紮之後便撲上前跪在若昕麵前。
“你有辦法的，是不是，你有辦法的”不知道這個認知什麽時候住進了他的腦子，他卻肯定並且固執的認為她是有辦法，無論是當初鳳帝要降罪母親，還是受教習爹爹欺負的時候她都是有辦法，她可以辦成所有的事情。
若昕一怔，看著蘇千淩，心中卻在這一瞬想要蘇千淩得到這個教訓，不敢再和自己作對，縱然她剛才看著鳳翔宮裏的場景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但是還是道“有”。
蘇千淩一怔，沒有想到若昕會這樣毫無顧忌沒有隱瞞的說著她有辦法，抬眸望著那女子，麵容清冷仿佛沒有什麽能打破她的從容鎮定，令人討厭的從容，看一切都是那樣傲慢，俯視著自己，她是在等他求著她，討好她嗎？蘇千淩心中總是有一萬個一千個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
那一瞬間，若昕看到了蘇千淩眼中的自我鄙夷和嘲諷，不由的一怔，難道，自己過分了？不該過分苛責這個少年，是啦，他也不過再是個養在深閨不諳世事的少年罷了，若昕喉嚨動了動，剛要開口，便見著蘇千淩在地上重重的磕頭“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鳳後，求求你……”少年不可抑製的哽咽起來，想起來這都是自己惹出來的錯，少年心中的愧疚就會把自己淹沒。
若昕緩緩的蹲下身，蘇千淩茫然的被她捏著下巴，被迫的看著她，她看到少年眼中的傷心絕望還有不甘，嗬，這才是這個少年。若昕心尖的一點點柔情還是被這少年的倔強衝刷的一幹二淨，隻勾起了若昕要他臣服的決心。
少年看著女子嘴角勾起，卻是透著森森寒意，薄涼的粉唇吐出幾個字“你讓本宮如何相信你？蘇千淩，你忘了你當時求著本宮救你母親說的話了？你又是如何做的？”
少年瞪大的眼睛看著若昕，驀然想起那天自己說過的話，他說過，要他做什麽都可以，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這會子還記得那件事情，可是自己確實說過，不可否認，少年突然從心中騰起一股無法抑製的悲哀，難道這輩子就是這樣了？難道他隻能這樣被這個女人威脅一輩子而什麽都做不了？少年突然悲哀於自己的無能為力，那種連家人都保護不了的悲哀。
女子拇指摩挲著少年嬌嫩的皮膚“隻要你聽話，本宮不會為難南宮府”。
放開少年，卻被少年拉住了裙擺，“殿下……說的可算數？”
“自然”若昕勾了勾唇。
“蘇千淩全聽殿下安排，殿下定要救救南宮府”宣誓般，說給若昕聽，也是念給自己，像是一個枷鎖銬在自己的身上，無比的沉重。
“嗯”淡淡的應了聲，沒有任何留戀的離開，隻剩下少年失神的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