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笨蛋
“主子?”如意聽到聲音忙衝了進來,便見著書房裏一片狼藉,不由的驚駭,蘇公子到底跟主子說了什麽能把主子氣成這個樣子?主子平日裏也就是言語上嚴厲些,當真處罰的下人要少些。
不過主子那張冷臉,下人們也不敢在她頭上作祟,思及此,如意都不得不佩服蘇公子。
若昕一揮袖子,“愣著幹什麽,把他扶下去,找太醫看看”瞥了眼滿眼委屈不甘帶著憤怒似乎要恨死自己的模樣的蘇千淩,揉了揉眉心走了出去,喚了清霜照顧蘇千淩。
“不用你假好心”撕破了臉皮,蘇千淩連假裝都懶得假裝,鄙夷的看了眼若昕。
坐在椅子上的若昕暗暗咬牙,真想一掌拍死這個人,免得自己氣出什麽毛病。
看著如意手中聽著太醫的囑托拿來的瓶瓶罐罐,想起了自己身邊還有一些藥,道“去把冰肌雪露拿來”。
如意一愣,“主子,那麽珍貴不是陛下賞給主子用的嘛”幹嘛要給這個不知禮數的蘇公子用。
“去拿吧”若昕淡淡的說道,透著一種疲憊感,反正那東西她拿著也沒有什麽用處,再珍貴的東西不都是讓人用的嘛。
“哼,你就是怕我的傷被鳳後陛下看到責怪你”。
“你閉嘴!”若昕瞥了眼蘇千淩,起身走了出去,再待下去,她忍不住想要掐死這個男人,真是沒有想到,小綿羊還有咬人的時候。
因為要教習撫琴,若昕早早的便被叫了起來洗漱換裝去了禦花園的萬景閣,蘇千淩要比他去得早,已經端坐在榻上,麵前是一個宮中的教習爹爹,還有一個女人閉眼撫著琴,見著若昕上了閣樓,三人起身行禮。
“下官禮部儀製清吏司郎李正佳見過公主殿下”。
“奴教習爹爹見過公主殿下”。
“小民見過公主殿下”。
“起來吧”若昕淡淡的應了一聲,習慣性的瞥了眼蘇千淩,隻能看到那人後腦勺便也就作罷,坐在了主位的榻上,前麵已經擺好了一架古琴,案幾上三獸腳鼎力的掐金小香爐裏燃著有高尚之香美名的棋楠香,這樣的香最適合在皓月當雲的靜夜,手指撥動著白色的琴弦,在空樓上長嘯,時而放眼遙望蒼山的爽透清新。
若昕原本對香料沒有了解,但是宮中最不缺的就是香料,覺得哪些好聞,也會隨口問問,便也知道一些。
宮中的書房裏就喜好燃著這類香。
若昕回神,便見著教習爹爹往蘇千淩身下的榻上放了一個麻料的蒲團,不由的有些疑惑,教習爹爹見著若昕看向這裏,低頭恭謙的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男子行端坐正,身姿最是重要,宮中見主子下跪身形不能歪不能晃動,需用這蒲團練習才行”。
若昕了然的點了點頭,看了看蘇千淩,後者並沒有看自己,而是乖巧的跪在蒲團上,教習爹爹給蘇千淩整理好衣服看著沒有露出腿這才滿意的退了回去,指點著蘇千淩的姿勢,要直直的跪著,身形不能彎曲,不能晃動。
若昕看著都覺得難受。
“咳,殿下……殿下……”李正佳喚了幾聲若昕,但是這位二公主注意力明顯在人家蘇公子身上,根本不在自己這裏啊。
聽到召喚,若昕這才看向李正佳。
看到若昕清冷的目光,李正佳忙微微頷首,動了動唇“殿下,微臣……陛下吩咐說殿下初學琴,隻需要記住宴會上的曲子便是”。
“好”這個還簡單點,不就是記住順序嘛,若昕點了點頭應下。
卻沒有想到並沒有這麽好學,古琴是很古就有的一種弦樂器,多用梧桐等木料做成,有五根弦,後來增加為七根,叫七弦琴。
這古琴並不是電子琴,按下去都是一個響聲,而古琴琴弦不同的輕重有不同的聲質,這需要自己慢慢體會,攏,撚,抹,挑不同的指法複雜變化,而且宴會上的曲子自然不會是多麽簡單的曲子,不懂原理便要製造現象,若昕這才感到艱難。
而且古代人彈琴也沒有她看到現代人彈古箏戴的的撥子,沒有彈一會兒,她就覺得手指發麻,指頭肚都已經紅了,但是確實也沒有多少時日了,若昕隻得苦練,她可不想丟臉。
李正佳見著若昕沒有怨言,一點一點摩挲嚐試的刻苦模樣,點了點頭,二公主惡名在外,她原本還有些憂愁,現下看來,二公主至少彈琴這一點還算是刻苦的,二公主指頭怎麽樣,她自然也是看得清楚的。
彈不到一炷香的時辰,若昕便感到左臂針紮似的刺痛,不由的皺眉,恐怕傷口裂開了,還好今天特地換了深紫色的衣衫,便也是為了防著這些,若昕一心想要一蹴而就,便也沒有理會,直堅持了半個時辰,手臂酸痛,李正佳說應該歇歇,若昕這才放下手,捏了捏酸疼的胳膊,看向一處蘇千淩,那人指著身子,低著頭,看不到他的表情,去能看到額頭的細汗,卻見著教習爹爹沒有喊停的意思。
“蘇千淩,去給本宮沏茶,本宮口渴了”。
一聽到若昕的聲音,蘇千淩就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猛然抬頭瞪了若昕一眼“你的小奴不是就在外麵”明著拒絕了若昕。
若昕麵色一青,暗暗罵了句笨蛋,也覺得自己真是多管閑事,便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