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月下清霜
七弦突然止步,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女子,女子麵上戴著麵具,之露出了兩隻眼睛和下半張臉,七弦自然也看不出來來者是何人。
“主子要見你,你跟我走一趟”。
“你是什麽人?”七弦猛然後退一步,看了看四周,已經不早了,路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七弦不由的背脊發涼,難道麵前的人是宮裏麵派人來殺自己的?
女子見狀道“主子說,他有方法讓你重新回到你主子身邊”。
“真的?”七弦一時激動,情不自已的上前一步道。
女子嘴角微不可見的勾起個嘲諷的漩渦,“自然”便不再多說,轉身向一旁走去,七弦看了看四周,手有些害怕的揪緊了胸前的包裹帶子,緊抿的唇線卻透著他的決心,默默的跟在女子身後。
“父君”若昕走進自己天涯的頤和宮,便見著天涯拿著劍,子儀卻是攔在他麵前,似乎二人說著什麽,若昕走過去喚道。
天涯聞聲轉身,子儀趁機便拿了天涯手上的劍,隨手丟給身後跟著伺候的錦瑟。
“母皇”若昕也低低的喚了一聲,她心中仍然會有著一絲絲的愧疚,她不允許自己的親人因為自己而發生什麽意外,那樣的話,她會愧疚的要死。
子儀淡淡的應了一聲,看著若昕,看著那一向驕傲的頭顱如今卻低下,抿了抿唇,也未說什麽,“陪你父君說會兒話吧”說完轉身進了頤和殿。
若昕看著子儀的背影,動了動唇,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天涯看著若昕眸中糾結的神情,心中歎了口氣,愛憐的摸了摸若昕的頭,“你母皇有時候就像個小孩子,不用管她”。天涯自然是知道子儀是把自己疼在心裏,才會有那麽大的脾氣,當時氣的手都發抖了,若不是自己握著她的手,隻怕當即就滅了那使喚小奴了。好在子儀忍氣吞聲也算是練的爐火純青,才能夠克製下來。
人畢竟是若昕的人,若昕這個人又看重麵子,若是當即處置了,隻怕若昕心裏麵也會不滿吧。
若昕抬眸看了看天涯毫不掩飾的慈愛,心中更加是酸澀無比,似乎不忍再看到那樣的眼神,忙低下頭,“父君……對不起”。
“父君這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嘛,來,陪父君練劍”天涯又轉身拿過了錦瑟手中的劍。
若昕卻看到天涯身後的錦瑟麵上猶豫的神情,錦瑟擠眉弄眼的給自己使眼色,若昕嘴角一抽,又看了看自己父君,難道剛才是自己父君想練劍被母皇攔著。對此,若昕也不甚讚同“父君……這……”。
果然看到天涯劍眉立即豎了起來,若昕咽了口唾沫,“父君,兒臣……兒臣還沒有用晚膳,甚餓”。
“嗯”天涯聞言便收起了劍,錦瑟如蒙大赦一般,趕忙上前拿過劍“殿下,要傳晚膳嗎?”
“嗯,去吧”天涯淡淡的揮了揮手,看向若昕“進屋吧”。
“是”若昕心中也鬆了口氣。自己的父君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她雖然不了解什麽懷孕生產的事情,但是懷孕也不是兒戲,自己的父君竟然還要練劍,也難怪自己母皇臉色不好了。
端菜的小奴們一一呈上飯菜,錦瑟一一擺好,子儀這才擦了擦手,隨手把毛巾給了旁邊的小奴“你父後今日說起一件事情,你那王夫……既然要嫁進皇家,自然是要學習宮中禮數的,問問你的意思,是想要把那蘇家公子接進宮裏麵來學習還是派人到他蘇府上去?”
提起那個蘇家公子,若昕眉頭一皺,想起那日那的事情她就覺得頭疼,索性眼不見為淨,直接道“在他府上自己學學就成,不過這教習之人一定要嚴格,不能被他蘇府的人收買,莫要讓蘇千淩丟了皇家的臉”她可不想因為一個禮數的事情被滿朝文武笑話。
子儀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夾了清淡的冬瓜片放在天涯碗裏,又夾了肉片放在若昕碗裏。
說起來,子儀和若昕,若熙有一個很大的共同點就是,都愛吃肉,無肉不歡那種,近身伺候的人都知道這個特點,天涯看了看也覺得有趣的很,哪裏有遺傳愛吃肉的。
“那是自然”子儀理所當然的應道“既如此,錦瑟”。
“奴在”錦瑟從外間走進來應道。
“你去知會鳳後一聲,把那蘇千淩送進宮來,住處,教習什麽的事情便由鳳後安排吧,一定要把那執拗的性子給訓好嘍,朕看,那蘇家小公子可不是個省油的主兒”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對著若昕說的。
若昕“……”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自己母皇心裏麵都打算好了,問了自己和不問一樣。對此,若昕已經習慣了,沒有再糾結在這個問題上麵。
明月高懸,這夜卻和夏夜不同,掛著絲絲清冷的秋風,透著蕭瑟的意味。
從頤和宮出來已經不早了,一家人之間,倒也沒有說有多少話要說,隻是坐著發發呆,這生活也都是愜意舒心的,若昕不像是那些純白的像一張紙一般重新投胎生活在這個世上的人一樣,環境可以改變性格,若昕來到這個世界便帶著前世的記憶,所以有些東西是深入骨髓變不了的,就好像她獨立的性格,執拗的脾氣,冰冷的麵容,她現在已經在試著改變自己,回想自己前世那單調的生活,自己算是白活了。
有家人的感覺,好像真的不錯。思及此,若昕勾了勾唇,抬眸看了看那一輪清月,真好看。
突然感到肩上一熱,若昕側頭,便見著是清霜的淡然的麵龐,若昕有些晃神,若是七弦的話,他自然是不敢的,因為自己的脾性。
淡雅的月光照在清霜的一側,使得清霜的側臉渲染了一層離合的光暈,若昕突然覺得,清霜這個名字,和他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