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兩份條陳

  “娘別這樣說，孩兒不委屈”。


  若昕閑庭散步般的走在宮中庭廊裏，每處的小奴婢子侍衛們紛紛行禮。


  “主子，您不喜歡那蘇家公子，為什麽還要娶啊”七弦見若昕對那蘇家公子冷淡似冰，心中也很是高興，卻也疑惑，不由的問道。


  若昕聞言眉頭微皺，步子一頓，回頭看了七弦一眼，七弦趕忙退後一步，低下頭不敢出聲。


  若昕淡漠的聲音還是傳了過來，帶著些許的不悅“七弦，這麽多年，你還是沒有半分長進！”


  奴才不能太聰明，但也不能太蠢笨，要明白主子的心思卻能守好本分不去亂猜，七弦卻是什麽都沒有學到。若昕常常想，按理說宮中的奴才在深入漩渦的皇宮中應該是最會察言觀色機敏的，難道是自己身邊太安逸了？


  七弦身子一顫，趕忙跪在地上“小奴知錯，求主子恕罪。”


  “七弦，事不過三，猜不對主子的心思便管好自己的嘴巴，起來吧”若昕轉回頭，繼續自己的散步，漫不經心的看著宮中的景致，隨即目光一頓，“那是什麽地方？”


  七弦如意循著目光望過去，隻見那宮牆之內，紅紫一片，如雲如霞，煞是好看，心之所向，微風過處，仿佛能聞到傳來的花香。


  如意應道“是前朝哲宗高宗住過的清明宮”。


  哲宗，高宗，那不就是前兩位皇帝嘛。若昕看著那漫天的紅紫，以前還真沒有注意過這塊地方呢。


  如意接著說道“主子看到的是一片紫倞樹林，開的便是紫倞花，據說是哲宗皇帝生前最喜歡的花，哲宗皇帝即位後便命人在清明宮栽滿了紫倞樹，每年到夏秋之際，原本淺綠色的花朵便會變成紅紫色。”


  若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如意的話也不知道是原本事實就是如此還是有其他原因，她立刻便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皇帝即位以後，便搬離了原先的宮殿，住在了鳳舞宮，哲宗喜歡紫倞樹那也應該是種在鳳舞宮吧，種在清明宮做什麽？

  不過若昕也就是隨便想想，也沒有在意“去看看，如意，你帶路”。


  “是”。


  清明宮在鳳舞宮的西北方向，距離並不近，宮殿自然也是有人打掃的，隻是現任鳳帝子嗣隻有太女和二公主，後宮的夫侍也隻有那麽幾個，偌大的皇宮便顯得空闊了起來，有些宮殿因為沒有主子居住，更顯得冷清幾分。


  清明宮隻有打掃的時候有些人，此時也沒有什麽人，隻是遠遠的便能看到那如火如荼的紫倞花開的繁茂。


  紫倞花的香氣很淡，一行人也隻是走近了清明宮才能明顯的察覺出那淡淡的香氣。


  地上的青石板還有些青苔，鳥鳴啁啾，人走進去後，才紛紛離開。隻是幾座宮殿孤零零的立在那裏，仿佛它從來沒有主人，又仿佛在默默的訴說著什麽。


  若昕感覺自己尋了個好地方，她很喜歡這裏的清幽。


  “主子”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女子走進房間，行禮道。


  屋子中飄著淡淡的竹葉青香氣，這是主子最愛喝的酒，沒事的時候都會小小的喝上一點，女子微微皺眉，想要上前勸解，那桌邊的男子卻是先開了口“太女殿下呢？”


  女子眼眸暗了暗，有些不滿的低聲道，隻是不知是在不滿麵前的男子還是口中的太女殿下“現在藏春閣”。


  男子輕笑一聲，帶著絲諷刺還有些悲痛，眼神有些迷離“嗬，藏春閣，她怎麽不把筠夜直接接回宮裏呀”。


  女子痛心的看著男子，尋思了片刻，似乎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道“筠夜似乎是向太女殿下告狀，昨兒二公主殿下白日曾去藏春閣，明知道筠夜背後的人是太女殿下，卻偏要筠夜伺候”。


  “主子，屬下去把那筠夜殺了吧”一瞬間陡然殺氣盡現。


  男子輕笑一聲，似乎不把女子的建議放在眼裏“世上男子千千萬萬，你又能否殺個幹淨”男子修長的手指細細摩挲著冰紋酒杯細膩的邊沿，昏黃的燭光通過那長長微翹的睫毛投下好看的剪影，女子卻覺得這一刻，男子似乎整個人都在陰影中，無法看清楚。


  許久，男子開口“今日呈給陛下的條陳寫好了嗎？”


  “寫好了”女子說著拿了出來“隻是，今晚太女殿下這件事情要不要寫進去？”


  “不用，但是……二公主殿下的條陳要寫上昨日發生的事情，隻道建議納筠夜入宮為奴伺候二公主殿下”。


  “是”。


  ‘啪’一聲巨響，屏風後的上官子儀穿著睡衣趕忙走了出來，便看見天涯一臉怒氣的坐在書桌後的軟榻上，子儀無奈的歎了口氣，剛才那聲響定是天涯生氣拍桌子的聲音，走過去攬過天涯，子儀低聲問道“怎麽了？”


  “剛剛送過來的條陳”天涯的話言簡意賅，瞪著桌子上的條陳。


  子儀嘴唇輕勾，拿起了桌子上的兩份條陳，戲謔的說道“難道是若昕又闖禍了？”手上卻是打開了兩份條陳，一份是默的暗衛匯報的，這條陳原本就是暗衛匯報的東西，隻是後來子儀又讓郝冰帶領一隊暗衛，稱為影衛，雖然明麵上沒有監視這項工作了，也沒有條陳，但是子儀還是暗中安排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