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論神的基本素養 第三十五章 命運的邂逅
“萬斷啊，萬斷。你說這人類的情感為什麽如此難斷。”陳斷心撫摸著手中的巨劍，此劍名為萬斷，是大陸十大名劍之中唯一一把無屬性的巨劍，陳斷心所說的難斷的情感自然是指心中的這份失落感。
他曾經以為自己的道心已經足夠堅固，不會在被外人幹擾，沒想到自己也會有嫉妒，自卑這種情感。
“斷心啊斷心，父親給你取這個名字是希望你斬斷一切心魔，成為他所期待的優秀的人。幫助天底下所有需要幫助的人，守護一切需要被守護的人，這些也不正是你的希望嗎？你這樣頹廢該如何是好？”
陳斷心強行擠出一個笑容，萬靈戰場的結界因為蔣劫天的那一劍竟然有些地方破損了，為了觀眾的安全，暫時停賽，修複結界。而心情有些鬱悶的陳斷心來到了暮光之都外一處安靜的湖泊旁坐著。
他收拾心情，準備離開，而就在他抬頭的一瞬間，看到了一個少女，少女的美麗用世界上所有形容美的詞匯都無法形容，陳斷心不敢再去看她，隻是輕輕地問候到：“真巧，竟然會在這裏遇上聖女殿下。”
夏夢螭朝他微微一笑，刹那的一瞬展顏，卻是叫百花羞澀，那便是沉了滿塘之魚，閉了皎月當空。
“陳公子是有鬱結？可否說與夢螭聽聽。”聖女不愧是聖女，見不得別人煩惱的樣子，她想盡自己所能給予別人幫助。
“嗯，是羨慕。”
“哦？陳公子也有羨慕的人？”
“是啊，那個叫蔣劫天的少年，跟我差不多大的年紀，修為卻遠遠超過我，說是羨慕，不過是我醜陋的遮掩之詞，我嫉妒了他。比起他的實力，我更嫉妒他的無憂無慮，他活的好瀟灑，想做什麽，想怎麽做，都是天地隨他，而他，隨心所欲。我。。。也許這輩子也無法做到這份瀟灑了吧。”
"這又是為何？每個人都有資格去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曾經也是這樣以為的，但如果每個人都這麽任性地追求想要的生活的話，邊境之兵都回家與妻兒團聚，學齡之童都逃課遊玩，作坊之民都貪圖閑逸，喝酒下棋。那這社會該如何，這帝國該如何。所以啊，自由總是被責任的鏈子拴住的，總是有人要去做一些犧牲，另外一些人才能夠得到自由。自由不是自己爭取的，是靠別人犧牲的。”
“陳公子這番言論夢螭倒是第一次聽說，那陳公子是自由之人，還是犧牲之人？”
“我？我想當這個天底下最最自由的人，但是我當不了，所以，我願意犧牲我的全部，去換天下一個自由安逸。”
跟聖女聊天，享受著她身上那股濃鬱的光明氣息，陳斷心覺得心
情一下舒暢了，告別聖女之後，陳斷心帶著他的巨劍離開了。
聖女看著陳斷心遠去的背影，目光之中異彩流光，隻是一段平淡無奇的邂逅，少年和少女的心中卻都種下了對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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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斷心與聖女邂逅的這段時間裏，白玄還在愁到哪裏去找那處子之血，他在黑市，奴隸市場甚至某共享女友場所都轉悠了一圈，路上還看到了幾個小友，更是在前往風月場所的路上被慕容家主撞見，慕容家主那眼神是恨不得將他當場撕了。
“靠，在這種地方找處子，我絕對是傻了。”
親自動手吧，白玄偏偏還品味極高，極為挑剔，這找人動手吧，這特麽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找到的事情。
“謝特！”白玄氣急敗壞地爆了一句龍門粗口，龍門是什麽門？鯉魚躍龍門沒聽過啊？這自然不是什麽明日，什麽方舟。就單純是神界一個地名而已，我保證！
“你在找東西？”
白玄一愣，因為他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關莫悲。
“我找東西沒錯，你。。。是在找我？”白玄警惕地問道。
“對，毀天說你身上雖然用很濃鬱的光明元素遮掩，但是他隔那麽遠都能聞到你身上的黑暗力量。不過你不用擔心，我覺得你不是個壞人。”關莫悲目光呆滯地說著讓人頭皮發麻的事實。
艸，忘了毀天這種級別的魔王一定對黑暗原力極為敏感，幹，白玄保證暴露的不是自己的暗影無極，因為對方絕對無法察覺到這種上流功法，那麽爆發的隻可能是身上那份有著密度驚人的黑暗元素的趙風雲的靈魂契約！
“你的氣息似乎十分虛弱？”
不想讓對方提問自己的最好辦法就是轉移話題到對方的身上，他是白玄，他為自己的智商點讚。
“昂，被老爹揍了一頓，用夾子把手指夾斷了，不是什麽大事，它們會幫我恢複的。”關莫悲似乎在訴說著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白玄的笑容石化了。
“他。。。你父親。。。為什麽要這麽做？”白玄掩飾著自己眼中的殺氣，作為審判者他殺過很多人，但是他知道死掉的人最後都會進入輪回，重新生活，所以他並沒有絲毫的罪惡感，而這種行為，即便輪回轉世也會深深印刻在靈魂中的吧。
“為什麽？好奇怪的問題。因為我是個很討人厭的孩子，我的出生是錯誤的。我的母親是大魔頭，她為了報複父親的家族將父親掠走，然後強行有了我。我從小被關在密室裏，跟毒蟲作伴，雖然母親經常折磨我，但是她對我真的很好，她會喂我吃活的蟲子，就算
我晚上偷吃零食她也不會罵我。後來她讓我去殺一個人，就是拿這武器捅進心髒就行了。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我的父親。”
關莫悲目光呆滯，訴說著他平凡的往事，而白玄僵硬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關莫悲，你聽著，沒有人的出生是錯誤的，錯誤的是你的父母。”白玄抓住他的肩膀說道。
“哈哈哈，白玄兄弟，你不要講玩笑了。父母是不會錯的，我的命是父母給的，我是父母的東西，所以父母對我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關莫悲的雙眼依舊呆滯，沒有絲毫的情感。
“不，你聽著，你就是你，給你生命的是命運，你的父母隻不過是以一種儀式將你從輪回道轉移到人間而已。你不是你父母的續篇，不是你朋友的外傳，你不必為任何人而活，你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
“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可是我殺了好多人，還有，我吃掉了好多蟲子，他們被我吃掉的時候我聽到他們的悲鳴，那些被我屠殺的魔族死亡時的叫聲跟人類並沒有什麽區別，即便這樣，也沒有錯？”
“沒錯，什麽是對錯？那不過是所謂文明為了維護他們的社會他們的帝國的工具而已，作為生物的本能而言，隻要是為了活著，做什麽都不是錯誤！”
白玄神之空間的諸神導論不知何時又自動翻開了。
“隻要是為了活著，做什麽都不是錯誤。嘻嘻，果然跟毀天說的一樣，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那麽，下次再聊咯。”關莫悲笑了笑，他笑得很難看，可以說很滲人了，因為他的雙眼空洞無神，怎麽都感覺像是一具屍體。
白玄看著關莫悲離開的背影，內心不知作何感想，他們交談的瞬間，有四具魂體爬到了自己身上，在他說出那句‘隻要是為了活著，做什麽都不是錯誤’之後才消失。關莫悲沒有動手，白玄也沒有動手，這大概是第一個對白玄動了殺意還能或者離開的人類吧。但是他，真的可以稱之為人嗎？
白玄搖頭一笑，他想起關莫悲說自己殺了很多人的時候，雖然依舊麵無表情，但是他能感受到他的悲傷，會為了吃掉的蟲子而悲傷，會為了殺死的魔族發出人類一般的悲鳴而悲傷。如果這樣的也不配稱之為人的話，那自己又算得上什麽？自己配得上人這個稱號嗎？
白玄低頭自嘲一笑：“生而為人，我很抱歉。但我生而為神，我所做的都是為了維護這個宇宙的秩序，我所犯下的罪行是無法用語言洗刷的，我早已明白這一點，也準備好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負責。所以，現在的話，就讓我繼續瘋狂下去吧。”
翻開的諸神導論憑空又多出了兩行字，而神之空間頂層的命運之輪再次轉動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