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現在的處境
說不出的無助跟不自在，在喝了幾杯酒後，我忍不住還是想走。
顧晨曦就坐在我的對麵，他的眼神那麽冷，每一次抬眸對上他的視線時，都會覺得渾身不自在，這樣下去根本就是受罪，那我不如早一點離開更好。
“我有點暈，可能是有些醉了，我想先回去，你在這裏跟大家玩好嗎？”輕牽惠玲的手，我小聲的，貼近她笑說。
比竟是經常出來玩樂的人，惠玲很快就投入到這遊戲當中，看她玩得那麽不亦樂乎的，也不忍心叫她陪我一起走，所以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你要走啦？要不我陪你回去吧！”惠玲擔憂的盯著我，皺了皺眉。
看著她，我微笑搖頭：“不用了，你就在這裏玩吧！不要因為我而掃興，你也知道我近來忙都沒有怎麽休息，我就早些回去，好嗎？”
“那好吧！我叫車來接你吧！”惠玲有些不情願的，若換成以往，她肯定不會放我走的，但是今天她不會這樣做，因為她知道顧晨曦在這裏，我怎麽玩都不會開心跟放鬆的。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行，外麵不是有許多車嗎？”說著，我站了起來，看向大家笑說：“你們玩吧！我得先回去了，開始有些醉了，而且明天還有事要忙，有機會下次再玩！”
“你這麽快就走啊？還好嗎？我看你今天好像也真的不是太舒服的樣子。”雷昂宇站起來，擔心的盯著我：“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什麽都不知道的他，不會明白我的不自在是為了什麽。
“我送她回去。”顧晨曦也忽然站起，他說完就越過身邊的宋澤宇，直接走向我。
他的手伸過來，也不等我反應，就直接拉著我往外走。
“喂，怎麽了？”
被拉出房間的前一刻，我還聽到了雷昂宇在背後不明所以的叫喊著問。
可是後麵他還問了什麽，有沒有人回應他，我就不知道了，顧晨曦已將我拉著離開房間，直接就走向電梯的方向。
跟隨著他走，進入電梯後，我立即用力的將手抽了回去，退到電梯的一角裏：“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這裏。”
“如果知道了，你就不會來，是嗎？”顧晨曦冷冷的問，他沉著的嗓子裏有些微慍，好像是生氣了。
“我知道你不會想要見到我的，我也在很努力的避開跟你接觸，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雷昂宇就是宋澤宇的表弟，也不知道你們會一起玩的。”搖頭，我的頭垂下，極力的避開去看顧晨曦。
他的眼神太冷了，我不喜歡看，為什麽要為難自己去看那些讓人心裏壓抑難受的眼神呢！
“你那個朋友很喜歡在夜場玩，我好幾次都碰到她，你經常跟她出來玩嗎？”沒有理會我的解釋，顧晨曦反而問。
“惠玲嗎？她是很喜歡玩，是一個比較開朗陽光的人，有許多朋友，人際關係可好多了，但絕對不是那種會亂來的人。不過我沒有她那麽空閑，你也知道現在的沈景集團就好像大病初愈，我沒有餘力去玩樂。”隻他那不太讚許的語氣，我立即替惠玲解釋，順便也替自己解釋一下。
“我以為像你這種酒量這麽差的人，還會天天去喝酒尋麻煩呢！”顧晨曦冷哼，他那看不起人的語氣，聽著怪不舒服的。
閉著唇，我隻好選擇不回應他，任由他喜歡怎麽想就怎麽想，反正過了今晚，我們就不會再見麵的。
離開夜總會的門口，我看向許多出租車排隊在一旁候客的方向，便說：“不如我自己回去吧！你可以不必送我的，大家也在等著你啊！”
“不要廢話。”冷冷的說，顧晨曦轉過身就往另一邊的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無奈的暗自歎息，我隻好乖乖的跟在他的背後，與他一起走向停車場的方向，順從的坐到他的車上。
坐在副駕座上，無聲的看著露麵，我一直緊抿著唇，努力讓自己的心思平靜一些，努力勸服自己，不要因為顧晨曦的存在而受到影響。
他跟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住在沈家的別墅裏嗎？之前我去接新娘那裏？”顧晨曦開了一會車，才想起一般，問。
怔了一下，我也這才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向他說出自己住在哪裏。
“不是，我住在沈景集團旁邊的那個沈悅酒店裏，你就直接把我送到那裏就可以了，謝謝。”搖頭，我立即急急的訴說出自己所住的地方。
那邊跟沈家原來的別墅是相反方向的，就擔心他走了錯路，又要轉回來，那就太遠了。
“為什麽會住酒店？你們沈家不是有套別墅的嗎？”顧晨曦劍眉輕輕挑眉，語氣裏滿是疑惑，好像隱隱的還有些不太高興。
“為了要買斷顧思城的那些股份，我將所有顧家的資產都變賣給他了。”微垂著頭，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如實的回答。
其實這些事，他想要知道並不難的，隻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查吧！
“就算是這樣，也不足夠讓你買掉他手上那麽多的沈景集團股份吧！”顧晨曦是聰明人，他怎麽會不知道沈景集團的價格在，在那個時候再怎樣不好，都還是有價值的。
“還有我爸留下來的一些保險金啊！因為他是意外死去的，所以他之前買下的那些許多保險裏，能分得到的保險金都很龐大，而那筆錢也是我之前不久才拿到的，就剛好用在買顧思城的股份這事上。”盯著自己的雙手，我平靜的回應著他的不明白。
這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我的事情，對他沒有再隱瞞的必要吧！
“這麽說來，你是將所有的錢都用在買斷顧晨曦手上股份的事情上了？還有濱海城那塊地，你都給他了，為了要得到沈景集團，你是什麽都拚個了？”顧晨曦語氣微寒，仍舊是很冷漠。
不對，也許說是有些隱約的憤怒，好像對於我這些行為的愚蠢感到憤怒。
但是這是我的事，也不必他來操心。
“我的確是一個很笨的女人，這麽笨的女人，根本就不配你顧晨曦去操半點的心思的，你也不必去猜想我這麽做有多麽的不值或多麽的傻，我成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現在的我，越來越不願意去顧及後果，我隻是想要按自己想走的路走，我很滿意現在這狀況，也許失去了濱海城是一個很可悲的事，可是我知道爸爸在天之靈，也不會怪我的，因為我盡全力的，就算最後我什麽都沒有，我至少還有沈景集團啊！”深深吸口氣，我抬頭看向他，揚起笑臉，這是對自己的笑臉。
顧晨曦劍眉緊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說話而更不高興了。
酒店已近在眼前，看著他將車停下後，我立即拉開車門下車：“謝謝你今晚送我回來，也許我們以後都不會有機會再見了，但我在這裏真心的感謝你，感謝你最後將殯儀館的決定改變了，不管你最後這樣做是抱著怎樣的想法，我都得謝謝你，因為這樣，我們沈景集團才逃過一劫，鑽石灣樓盤的售買效果很不錯，這也有助於我們集團的重新發展，謝謝。”
對著顧晨曦，我微微的彎身，真誠的道謝。
彎起的笑，輕淡溫宛，以陌生人的姿態，對著他感激道謝。
不等他再說什麽，我立即轉身往酒店內走。
其實……我是有些害怕，害怕他又要說出什麽難聽的話，會讓我心裏壓抑半天。
所以就這樣道別說好。
從剛才的一番對話可以知道，他對我離婚以後的去向一無所知，他不知道我住在哪裏，也沒有去好奇我現在的情況怎樣。
所以，我也不必自作多情，在顧晨曦的心中，我隻是一個匆匆而過的過客，他不會將我特別的放在心上，所以我也不必將他特別的放在心裏。
牽強的彎起笑，我努力的讓自己腳步走得輕快一點，就是不想要讓自己再為今晚的相遇而有半點的不高興。
算了，他對我一說，也隻是過客，就算他是我第一個男人又如何呢！反正他不會是我最後一個男人了……
***
盯著屏幕上的新聞，不自禁的皺起了眉，我幾乎能想像得出來顧晨曦此時的心情該是有多麽的火爆，多麽的痛恨我。
顧思城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他還依仗著濱海城那塊地，而跟顧雲天談妥好合作的事，現在新聞上播裏，是顧雲天跟顧思城一起出現的鏡頭，而顧雲天更是當著記者的麵前，承認了自己的這個想法，還說顧思城的公司跟顧氏會好好合作濱海城那邊的項目，會在本市打造一個最大最完善也是最美的渡假之城。
我能肯定，這事肯定不會是顧晨曦想要的，隻怕這一刻顧晨曦若不是跟我一樣也是看新聞才知道這消息，也肯定是在顧家裏經過一番的吵鬧而無能為力的結果吧！
至少能肯定的一點，顧家肯定會因為這件事而有些爭執了。
微咬牙，看著顧思城臉上得意的笑，看著他跟顧雲天一起出現在鏡頭上的模樣，我也不自禁的緊握著拳頭，狠狠的咬著牙。
他如願了，他真的能回顧氏拉上關係了，而這一切……就是我所成就的。
顧晨曦會恨我，也是應該的啊！是我將這一切的機會交給顧思城的，若並不是我的這一切決定，那麽現在沈景集團也許會因為資金鏈斷開而不停受到銀行追債，然後變賣集團所有的資產，說不定濱海城那塊地現在是賣到了顧晨曦的手上，而顧思城不但失去了濱海城的地皮，還失去了沈景集團，一無所有。
但是，就因為我的決定，顧思城能帶著錢還有錢離開沈景集團，而成就現在他獨自的公司，想要怎樣就能怎樣，不受任何人的限製。
顧晨曦雖霸道好強，但是說到底，顧家還是顧雲天在作的主，所以……
咬著下唇，我不自禁的替顧晨曦擔心。
他……還好嗎？
“看到新聞了嗎？顧思城的公司剛成立，顧雲天去祝賀了，還說要跟他合作打造本城最完善最好的渡假城計劃。”門輕敲後推開，李鵬哥急急的走進來，在我的麵前坐下，臉色不太好的凝視著我。
“剛看到新聞了。”微點頭，我苦澀的自嘲一笑：“是因為我，所以他才有這樣的機會，如果我當初順著顧晨曦的意思，任由他對沈景集團打壓，那麽現在的顧思城是失去濱海城那塊地，而且沈景集團也會在他的手上破產，他會成為一無所有的人。”
這曾經是我的目標啊！當初我去求顧晨曦的時候，就想好了隻要能達到這樣的效果，我其他什麽都可以無所謂的。
可是想是容易，當真的這樣子的時候，心裏的那種難受，真的幾乎要將自己給壓破。
其實，很難無所謂啊！
“你不要怪自己，你有你的責任，有你的壓力。顧晨曦可以對沈景集團無情，這是因為他對沈景集團沒有半點感情啊！但是你不一樣，先不說沈景集團是你家的產業，這更是你爸一生的努力成果，你怎麽能看著沈景集團就那樣倒下你，你所有的決定，都是正確的，雖然當時我並不在你的身邊，但是就算我在，我也會支持你這麽做的。”看懂我的不開心，李鵬哥立即帶著溫和的笑，輕聲安慰。
無聲的盯著他，我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顧晨曦……還好嗎？
顧家怎樣了？我竟然有些擔心起來。
***
好久沒有主動約宋澤宇了，我不找他，主要是不想因為跟他的接觸被顧晨曦知道，更不想因為跟他接觸而總是不經意的想起顧晨曦。
說得再怎麽灑脫，也無法真的那麽雲淡風輕的，我不是那樣的人才，畢竟顧晨曦是我第一個男人，不管當初我將身體交給他的時候，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但是幾次纏綿以後，他在我的心裏……的確是有些不一樣的變化了，那位置也是不一樣了。
可是今天，真的很是心煩，就忍不住想要問他有沒有在鉤魚。
‘很巧，今天就是在老地方釣魚。’宋澤宇回複得還算是很快的。
盯著他發來的偷笑表情，我怔怔的閃了閃神，才打字回應：“那我能來嗎？”
‘當然啊！你過來好了，帶外賣飯，今天就釣晚一點吧！’宋澤宇立即的，又給我回應了。
‘好，我立即過來。’
放下了手機，我立即收拾好所有東西，然後離開沈景集團，在樓下買好了飯以後，就直接打車向著之前跟宋澤宇釣魚的河邊而去。
這方向還是有點遠的，之前自己開車倒是不怎麽感覺，當我到達的時候，天都幾乎有些暗暗的，路燈剛好亮起來。
“我每一次出現，這裏的路光好像都剛好亮起來，是不是我帶來的光明呢？”說著笑，我將兩盒快餐放到兩張椅子間的椅子上，轉頭笑著看向宋澤宇。
“可能是啊！你是一位帶來光明的天使。”宋澤宇忍著不笑，很認真的衝我點頭。
“我隻是開玩笑而已，我就知道自己是一個隻會帶來麻煩的人。不管是對我爸，還是對顧晨曦，我都隻是一個帶給他們麻煩跟不幸的人。”聳肩，搖頭，我自嘲的苦笑著，在他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這個位置，好像理所當然的就成為了我的位置，跟他一起坐在這裏釣魚，向他訴說自己心中的想法跟壓力，這種感覺很好。
“你指的是今天顧思城公司成立的事嗎？顧雲天那樣跑去表示支持，還真的是讓許多人意外，特別是顧家的人吧！隻怕現在，顧家裏也是烏雲密布的，沒有想到顧雲天這麽多年來對顧思城都視而不見，可是現在卻對他如此支持，看來人老了，想法還真的會變的，特別對自己的孩子。”宋澤宇看了看我，輕笑。
對上他輕鬆的微笑，我歎了口氣，微垂下頭：“如果我沒有那樣做，現在的情況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濱海城也許是顧晨曦買到手裏，顧思城卻因為沈景集團一直被打壓，最後破產了然後一無所有。這是顧晨曦早就計劃好的一切，但是就因為我背著他做了這麽多，現在他所有的想法，都失敗了，還給了顧思城贏他的機會。”
“你內疚嗎？還是後悔？”
“不後悔，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就算讓我再選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的。但是我的確是有些內疚，當初顧晨曦對我也不差，他看我可憐，因為顧家而無家要歸，所以將我收留在身邊，讓我當他的妻子。他對我，一直都是仁至義盡，但是我卻讓他那麽失望，還害他所有的計劃都泡湯了。也許，若沒有娶我，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子吧！”想到顧晨曦現在的處境，想必他該是很後悔娶了我的。
“再怎麽內疚也不會影響到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如若顧晨曦真的後悔當初娶你了，那麽這也是他自己決策上的錯，如果他娶你就是一個錯誤，他怪不是誰，所以這後果也就讓他獨自去承擔吧！你都已經這麽累，何必還花心思在他的身上，去擔心他的事情。”宋澤宇好心的勸說。
他的笑，總是那麽陽光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