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顧晨曦的溫柔
躺在病床上，看著護士給我吊了點滴後離開，盯著那些透明的藥水一滴一滴的流下，聽著門關上，我才轉頭看向顧晨曦，輕聲的問：“時候不早了，你不是要回去上班嗎？我都沒什麽事了，你就先回去吧！都遲到這麽多。”
剛才若不是太痛，早就讓他可以先走了，想必他是想走又不好意思拋下我一個人吧！
“沒事，我發信息告訴超凡今天我會休息，所以不急著走。”顧晨曦搖頭，靠在床邊，盯著床上的藥水。
“休息？你那麽忙，真的可以休息嗎？其實我真的可以自己一個人的。”不確定的凝視著顧晨曦的眼，對於他的說話，我有些感動，但又有些不確定。
若他真的很忙，其實也沒有必要這樣陪我的，又不是什麽大病，這些痛忍忍就能過去了。
“為了以後不會有人對我哭訴，說我們顧家所有人都隻將她當成一個外人，我就好心的多陪陪她吧！誰叫人家都說女人在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說不定我現在隻是付出一點點時間陪你，你就會願意費上一輩子的時候愛我。”顧晨曦衝著我輕輕挑眉，有些邪氣的取笑說。
看著他眼裏如溫柔般的笑意，我先是怔了一下，不確定的問：“你需要我的愛嗎？就不擔心如果我愛上你了，也許會纏你，管你的私生活，然後會要求很能多很多，還想要得到很多很多，會讓你害怕嗎？”
“所以我隻是在開玩笑啊！你若真要成為那種在愛情裏瘋狂，然後每天都纏著我，就連看見我跟哪個女人對視一眼都會發瘋的那種女人，我肯定會所你這個顧太太給換掉的。”顧晨曦理所當然的點頭，隨手拿起病床邊上的一本雜誌書翻開，一邊無聊的觀看著，隨後小聲的勸告：“你還是別愛上我了，也不必太感動，就當我是在偷懶一天吧！你不舒服就睡一會兒，等高溫降下來再說，要不然真的要住院太長時間，那就麻煩大了，我到時候可就真的要換老婆。”
“是。”懶懶的應聲，側著身子，看著顧晨曦的側臉，盯著他專注看書的眼神，不自禁的微微彎起唇角，這笑有些不經意的由心而發。
是的，不能太感動，他不是我能愛得起來的人，隻是他的話也是對的，女人在生病的時間就是最脆弱的，他在這個時候對我這麽好，我的確是有些感動。
讓我安慰的是顧晨曦並沒有多問這傷到底是怎麽來的，也許他真的相信我的話，又或者他是明白到我不想多說，於是也不多問。
但不管怎樣，至少現在我感覺安心許多了。
閉著眼，緩緩的閉上，頭有些暈暈的，卻又沒有睡意。
“怎麽還不睡？”在我再次睜開眼偷看他的時候，顧晨曦回頭看了我一眼。
對上他深淵般的墨眸，如被人撞穿一般，心跳急了一下，我的臉有些微熱，皺了皺眉，苦笑：“我睡不著，可能是因為才剛剛睡醒。”
“你可是病了，怎麽會睡不著呢？”顧晨曦無奈的翻眼，表示他不相信我的說話。
“我也不知道，好像腦海裏很清晰，沒有睡意。”微搖頭，我想了一下，笑著提議：“反正你也隻是在看雜誌，不如你陪我聊聊天吧！”
“聊什麽？”
“你……初戀是誰？”想了一下，我笑著問。
不確定是不是我多心了，有那麽一刹那，我看到顧晨曦的眼裏閃過了一絲遲緩的傷感，可是消失得很快，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沒有初戀。”顧晨曦微搖頭，輕笑。
“怎麽會沒有呢？”皺起眉反駁，我有點想要捉住他那一刻傷感的衝動。
他肯定也有動過情吧！都這麽大一個人了，我就不相信他會從來沒有過一刻感情的觸動，就真的沒有曾深深的住在他的心裏嗎？
“沒有就是沒有，我不認為這個世上有什麽人值得讓另一個人去用心牽掛著的，我的生活一直都是那麽忙碌，戀愛是隻有那些很閑的人才會做的事情。在我人生的前三十年前，我的生活除了學習還是學習，這幾天才開始有些平穩，如果你早在五年前向我求婚，我肯定不會接受的，因為我連抽出一天來陪你舉行婚禮的時間都沒有。”顧晨曦淡然的說，他平淡的口吻聽不出什麽特別的意思，倒好像他的說話是最真實可靠的。
不確定的凝視著他，我有些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看多了，還是想多了呢？難道就真的如他所說的，人生如此忙碌的他，根本沒有時間戀愛？
“就一點時間都沒有嗎？就算是讀書的時候也會有同學啊！許多人都會跟自己的同學戀愛的，初戀都會在那個時候吧！如果我讀的不是女子學校，也不會在那個最無知最奢想戀愛的時間裏感情空白啊！”我讀高中的時候是女子貴族學校，所以沒有接觸過男性朋友，後來上大學沒有多久，我就開始接觸到顧思城，那時候他剛到我爸那工作不久，他在我身上用的心思太多，所以當時我也沒有理會學校裏那些同學對我的追求。
現在想想，如果當時我有別的男朋友，就不會讓顧思城如此趁機而入，在我最渴望戀愛的年齡裏，騙了我的感情。
“那隻能說明你腦智低下，就隻有那種人才會在讀書的時候談戀愛的，我如果像你們那樣看待讀書時期，那麽還能有今天這樣的能力嗎？你以為我所有的成就都隻是因為我幸運生為顧雲天的兒子？我今天所有的榮耀跟能力，都離不開我這麽多年來的努力學習，沒有人會注意到我付出多少，他們都隻看到了我的幸運。可是你要明白，每一個幸運的背後，必定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你們不會明白一個人連吃飯的時候都沒有，每天都沉浸在學習之中的生活是怎樣的，沒有童年，又談什麽戀愛呢？”顧晨曦輕笑，好像特別不屑我這個戀愛的言論。
無奈的呼了口氣，我想了一下，換一個話題：“那你以前要學什麽，每天是怎樣過來的呢？是怎樣的學習，成就了你現在這麽了不起的顧晨曦先生啊！”
“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是一直在學習，學速算，學記憶法，學彈琴，學英文、法文、還有一些特別的日韓簡單的對話等，除了這些，還要運動，泰拳和跆拳道等，還有藝術的培養。這麽忙碌的學習，你以為我還有時間去談戀愛這些無聊的事嗎？”顧晨曦數出了一大堆我想象不出來的學習生活，聽起來還真的像是很忙。
可是說到最後，倒感覺是在特意的提出自己並沒有戀愛過。
“學這麽多，可也沒有看你現在有多優秀啊！”輕眨眼，我有些不以為然的諷刺笑語。
“我哪裏不優秀呢？”顧晨曦輕挑眉，一臉自信的。
如他所說的，這樣努力的他，又怎麽會不優秀呢？
“你哪裏都優秀，我累了，真的要睡了。”閉了閉眼，我忽然感覺到眼有些澀澀的。
“還有不舒服嗎？讓我看一看。”顧晨曦問，他的手掌伸出，輕輕的撫在我的額上。
抬眸看他，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又無力的閉上，我想我還是在發高燒的吧！因為整個人都很累，而且雙眼有些澀有些燙，就是不怎麽舒服。
“還有高燒中呢！怎麽這麽久還沒有退呢？”顧晨曦的手掌貼在我的額上，暖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額頭太燙了，他的手掌才貼上一會兒，我就感覺到他的手也變得很燙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很難受，怎麽辦？”不舒服的閉著眼轉了一個身，小心的將手舉了舉，更不舒服了：“手好像很痛，現在越來越痛，會不會是因為那些藥啊？”
“那是在消炎的藥，肯定會有些痛吧！你就忍一忍，剛才為了要挑出那些玻璃，可是將你掌心的肉都割開……”
“啊！不要說了，想想就可怕，我想睡一會，你就讓我睡吧！”膽怯的喊了一聲，阻止顧晨曦再說下去，閉著眼的我隻想要睡一會，雙眼澀得連睜開都感到困難。
“睡吧！我在這裏陪著你。”顧晨曦輕聲的低語，他的手掌不時輕撫過我的額頭，如在安撫我的情緒。
用力的閉著眼，額頭因為痛而皺得緊緊的，顧晨曦的拇指輕輕擦過我的眉心，好像想要撫平我皺起的眉頭。
舒服的享受著他用心的照顧，這感覺很熟悉，就好像曾經誰曾這麽照顧過我。
用力的去想，好像想到了媽媽，媽媽走的時候我還小，對於她的記憶是那麽遠，可是這一刻，這種感覺，就好像最親的媽媽就在身邊，擔心我，也照顧著我，那麽的溫柔細心，是這世界上最愛的那個人。
我知道顧晨曦不會是那個愛我的人，可是……感激他的善良，至少他對我是善良的，才不至於讓我此刻更加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