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信息時代之光>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中國企業的未來(二)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中國企業的未來(二)

  聽到這裏,嶽安寧和丁海山都陷入了沉思。施鐵柱臉色漲紅,他當然知道丘好問在批評自己愛豪賭、不尊重市場規律。但說得真的很有道理,他若有所思,然後滿臉期待地問道:“丘先生,那我們這些草莽出身的企業家該怎麽做?”


  “上月在京城,國家信息產業中心和經濟政策研究所,聯合舉辦了一次關於民營企業和企業家的論壇。我有幸被邀請參加旁聽。當時有人在討論,我們國家需要什麽樣的企業,有的支持技術先導的企業,用米國做例子,仙童、英特爾、蘋果、微軟等等,無不是先以技術為根本的企業;有的支持市場導向的企業,說我們國家這幾家起來的民營企業,基本上都是靠打市場的起家的。”


  在三人的傾聽中,丘好問繼續緩緩地說道,“我說這個論題是個偽論題。首先,技術講創新。我們國家目前的現狀,可能在未來十到二十年的時間內都處在學習和模仿階段。如何以技術為先導?我們能做的就是學習國外的技術,研究如何適應我們國家的本地市場環境。”


  “那丘先生是支持市場導向的企業?”施鐵柱遲疑地問道。


  “目前是這樣的。至少要先贏得了市場,創造了利潤,公司存活下來,才有錢去搞創新研究了。”


  “聽上去有點矛盾,其實我的真實意見換一種說話,與其我看重市場又或者技術,實際我更看重製度。公司的管理製度,包括日常運營、財務、乃至公司戰略規劃和執行等等製度。對於製度而言,市場和技術都隻是在它這個平台上運行的兩項公司戰略而已。”


  等施鐵柱消化了一下,丘好問繼續說道:“上月在京城開會時,我與步步先的端木平端木先生聊天,談起他的競爭對手,艾多胡智標的起落,頗為感慨。我說胡先生最大的問題就是公司管理製度的極度混亂,尤其是財務製度,簡直是一團亂麻。初創時,公司蒸蒸日上,被掩蓋其中,看不出問題來。一旦公司壯大,遇到波折風浪,就會遭到致命的打擊。”


  “端木先生非常讚同我的觀點,還給我講了一個趣聞。說胡先生競拍得第四屆央視標王,意氣風發地走出梅地亞中心,正好遇到秦池的老總姬先生。當時正失意的姬先生好心提醒他,不要把公司資產和銷售的實情告訴媒體。否則記者會按照他們的想法在這些數字上編故事。胡先生哈哈一笑,無所謂地答道,‘艾多有多少錢,我都不知道,記者怎麽會知道?’”。


  嶽安寧和丁海山聽了後,真的是好笑又好氣。


  艾多都做到上億的銷售額,每月的流水數百萬,身為老板居然不知道自家有多少錢。那麽肯定也不知道公司有多少負債,有多少資產,有多少應收應付賬目等等了。這樣搞公司,不垮還真說不過去。可是這幾年,國內興起的民營企業,這個樣子的比比皆是。所以才起得快,又掉得快。


  “丘先生跟端木先生也認識?”施鐵柱好奇地問道。說實話,這兩年反思後,他開始佩服起以前看不起的端木平,覺得他的市場後發製人有一定的道理。


  “是的,端木先生帶著團隊從小霸王出來創業時,我.……介紹了南港匯德公司,給他們投資了。”丘好問答道,“我跟端木先生說,一般企業都是創業靠產品,發展靠製度。隻有製度完善,才有足夠的抗風險能力,有足夠的試錯和糾偏能力,才能在該市場的時候以市場為導向,該技術時掌握真正的核心競爭力。”


  “比如你和你的巨能集團,胡先生和他的艾多。都是一招鮮打天下,靠產品創了業,卻沒有想著該如何擴大市場或技術上的優勢,而是拚命地向另一領域擴張。隻有在某一細分領域做到了領導者,有了足夠的基本盤,才有資本去開拓另外一個領域。這是最基本的道理,我們的很多企業家居然不知道。真是一種悲哀。”


  聽到這裏,嶽安寧向前探出身子來,態度很堅決地說道:“好問,長江商學院必須建,而且要盡快建。你來講課,多請國外的管理大師來講課。讓我們國家的企業家不再草莽,不再迷茫,不再悲壯。”


  頓了一下,嶽安寧揮揮手,繼續鼓勵道:“好問,我會竭盡全力去幫你運作,我去跟老總說,把利弊關係講透。”


  “謝謝嶽叔。其實光給企業家講課,明白管理思想和製度重要性隻是一方麵,還有另一方麵也很重要,就是金融製度的配套。施先生破產,就是差了那麽一千萬資金。胡先生失敗,就是因為他畏懼貸款,堅持所謂的零負債零庫存。還有其它企業的破產衰敗,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財務危機。”


  “其實財務危機,在歐米創業型公司也會遇到。尤其是在公司擴大發展的緊要關頭,資金成了最大的問題。隻是他們有良好的金融製度,有良好的融資渠道。而我們國家,目前的金融製度,其實對中小企業非常不友好。股市,原本是新創企業融資的場所,卻變相成了解決國企困境的融資中心。我們的銀行貸款政策是越有錢越容易貸到款,越缺錢越難貸到款。”


  聽到這裏,嶽安寧的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沉聲問道:“你覺得該如何辦?”


  “我願意去吃這個螃蟹。國家可以放一個口子,讓願意做的南港或濠江的銀行拿到內地的牌照,可以收購一些城市信用合作社,然後對這些中小企業進行資金扶植。”


  “好問,你不怕蝕本?這裏風險很大的。”


  “我願意承擔這個風險!”丘好問斬釘截鐵地說道。


  “做銀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風控,風險控製。這一點,聖華金互惠銀行就做得很好,它短短兩年間,存款額增加了十二倍,貸款額增加了二十七倍,而壞賬率卻是西海岸眾多銀行裏最低的。”


  “存款額增加,是它市場策略做得好,特別是針對少數裔人群展開了有效的工作,使得少數裔人群存款額占其總額的一半以上。而往拉丁美洲、天竺、東南亞匯款的手續費,占其日常營收的三分之二以上,這個日常營收就是指非貸款和投資的收益部分。”


  丘好問在後麵解釋了一下。丁海山和施鐵柱卻是聽得心思百轉,你真是懂王啊,連銀行的這些路數你都懂。而且這家聖華金互惠銀行的內情你張口就來,莫非又是你的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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