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掌上明珠
歐洲數學家大會結束了,大家都各回各國,丘好問卻打著與巴黎高師的數學家們交流的旗號,滯留在巴黎。
十二月六日,巴黎瑪利亞私人醫院的產房外麵,丘好問在門口焦急地走來走去,時不時停下來,側耳傾聽從裏麵傳來的動靜。
“丘伢子,你莫要轉了,轉得我頭都要暈了。”
薑老漢沒好氣地說道。他還是那樣瘦,不過臉色紅潤多了。看向丘好問的眼神,很複雜。
“你個老倌子,自己緊張,說姑爺幹什麽,他也緊張啊。”薑媽說了薑爸一句,轉向丘好問,安慰道:“姑爺,沒事的,女人生孩子都要經過那麽一回。這裏是國外大醫院,條件好得很,不用擔心的,過會就生出來了。”
“阿姨,我就是緊張。”丘好問老實答道。
“緊張我家琴琴,醫生剛才讓你進去陪產,你幹嘛不進去嗎?”薑爸繼續懟這個毛腳女婿。
“老倌子,你吃槍藥了!姑爺不是暈血嗎?”
“暈血,嗬嗬,還有這毛病。”薑爸的臉上明顯寫著兩個大字,“不信”。
丘好問知道他是氣憤自己不能給女兒一個名分,偏偏女兒還死心塌地的,現在幹脆連小孩都要生出來了。
幸好有薑媽又一次跳出,護住了毛腳女婿。
她雖然對丘好問沒給女兒名分心裏有幾分埋怨,但是看到薑玉琴生活的環境和條件,又都釋然了。再說了,女兒都跟了他,現在孩子都要生出來,還能怎樣?隻要丘好問給了女兒和孩子足夠的保障,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丘好問陪著笑臉,反過來勸薑媽。
“叔叔也是緊張心痛琴琴,能理解,能理解。”
自己暈血,而且暈自己人的血,不相幹人等的血卻不暈,這個怪毛病,上哪說理去?
產房門被推開,兩個護士推著薑玉琴出來了,丘好問衝了上去,握住臉色慘白的薑玉琴的手。
“琴琴,辛苦你了。”
薑玉琴還沒從痛楚中回過神來,擠出幾絲笑容,嘴唇哆嗦了幾下,隻是從鼻子裏哼哼了兩聲。
薑媽竄了上去,從醫生懷裏接過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嬰兒,忙不迭地問道:“男孩,女孩?”
見醫生聽不懂中國話,她幹脆翻開包裙。看了一眼,她神情複雜地說道:“是千金啊,千金好,是爸媽的小棉襖。”
丘好問正在安慰薑玉琴,薑媽把嬰兒抱到他跟前,說道:“姑爺,生了女兒,你看看不。”
看到近在眼前的嬰兒,鄒巴巴的皮膚,眼睛似睜未開,小嘴巴時不時吧嗒一下,薄薄透光的鼻翼也跟著抖動一下。真醜!但是真的好可愛!
“我能抱抱嗎?”幾億黴圓丟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丘好問,此時誠惶誠恐地問薑媽。
“怎麽不能抱,你是她爸呀,當然要抱抱。”薑媽眉開眼笑地說道,把嬰兒遞了過去。
丘好問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把嬰兒橫在左臂窩裏,右手托著她的腳,目不轉睛地看著,恨不得把她臉上每一根絨毛都數清楚。
看著姑爺眼睛裏流溢著的滿滿愛意,薑媽和薑爸對視一眼,暗地裏輕舒了一口氣。
“老板,紅包要不要發?”一直在角落裏當隱形人的夏建新開口打破了沉寂。
“發!醫護人員一人一個!”丘好問意氣風發地說道。他把嬰兒小心地遞回給薑媽,從小夏手裏接過一疊紅包。
每人被塞了一個紅包的法國醫護人員一臉的懵逼,什麽意思?
“這是中國的傳統。生小孩是大喜事,必須讓大家一起分享這份喜悅。”丘好問用法語解釋道。
我們法國人最尊重其它國家和民族的風俗習慣了,再說了,這麽好的習俗應該在法國推廣開。醫護人員有的當場拆開紅包,六張一百麵額的法郎讓他們眉開眼笑。前禿的塞尚怎麽這麽帥呢?不愧是我們法國著名的畫家。
“姑爺,丫頭取個什麽大名?你給定下來吧。”回到住所沒幾天,薑媽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薑玉琴是順產,待了三四天就回家了。法國不講什麽坐月子,但丘好問還是按照中國的傳統,請早就準備好的蘇姐照顧著薑玉琴進入坐月子模式。
關於這點,薑媽是非常滿意的,嘴裏還嘮叨:“女人哪有不坐月子的?你看老外那些女的,個個老的那麽快,就是因為生小孩沒坐月子,傷了元氣沒補回來。”
“取名字?”丘好問抓了抓後腦勺。
他有點取名困難症,要不然那麽多發明創造,取名字時拚命往上麵堆專業單詞,顯得很厲害的樣子。從他飛巴黎開始時,就想了不下三十個名字,男孩女孩,中性的都有。當時覺得挺好,一轉背覺得沒一個好聽的,都有缺陷。
這是自己的長女,必須要取個好聽又有意義的名字。
“要不叫明珠吧。我這段時間正在費心勞力地拯救南港這顆東方之珠,正好應景。而且也說明寶貝是我們的掌上明珠。”
“明珠好,有意義,又好聽。”薑媽馬上附和道。姑爺不愧是學貫中西的大學問家,取得名字都這麽好。
“明珠姓丘還是姓薑?”薑爸問了一句話,讓屋子裏一片安靜。
“我隻負責取名字,姓什麽就由琴琴決定。是你耗費心血生出的,你擁有這個權力。姓丘姓薑,我都無所謂,都是我最心愛的女兒。”
在一旁當隱形人的夏建新對老板又有了新的認識。打劫居然說成拯救,果真是厚顏無恥到了極點。現在這皮球踢得如此行如流水,大義凜然。果真,能當大老板的人都不是凡人。
“那就叫薑明珠吧。”薑玉琴最後拍板道。
“薑明珠,Perle,”丘好問把嬰兒高高地舉起,開心地說道,“我的寶貝,快快健康地長大,成為世界時尚公主,再大一些,就成為世界的時尚女王。但你永遠是爸爸媽媽的掌上明珠。”
明珠發現自己比所有人都高了,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薑爸薑媽都以為丘好問是高興之餘的胡言亂語,唯獨薑玉琴知道這話裏的意思。她坐在那裏,靠著軟墊,臉上露著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