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會當淩絕頂
這些都是絕對的機密,在今天這種場合不方便深談。丘好問和柳智敏簡單地聊了一會,也踱到人群中去了。
“談完國家大事了?”徐卿揄揶地問道,眼角流光,語氣慵懶,透著一股子讓人說不出來的親昵和曖昧。
“我跟大柳聊了聊工作上的事。你們在聊什麽,看你們談得熱火朝天的。”
“在說你的光榮事跡呢。”徐卿的嘴角又泛起淺淺梨渦,還有淺淺的笑意,淺淺的嫵媚,全盈在她那張白皙的臉上。
“哦,我的什麽光榮事跡?”
“丘先生,你真的剛從珠峰頂下來?”嚴丹丞忽閃著眼睛問道,滿臉都是崇拜。
“嗯嗯,是的,7月29號,也就是前兩周,我登上了珠峰。”丘好問瞪了一眼柳智敏,肯定是這家夥到處胡吹出去的,怎麽就藏不住話。此時的他,忘記了自己一下山就滿世界打電話得瑟,直接把衛星電話給打沒電了。
得到當事人的親口證實,幾個人都異常激動。就連年紀最大、最沉得住氣的王雷也是如此。珠峰啊,可不是京城邊上的香爐峰。能爬上去的,全世界加一塊都能數得出來。今天居然能見到一位活的,嗯,活生生的攀登者,還前兩周才下來的,正新鮮著呢,細細聞一下,說不定還能聞到身上殘留的喜馬拉雅山雪花味,跟三環邊上的蘭州拉麵館裏的蔥花味絕對不一樣。
“丘先生,能給我們說說爬珠峰的過程嗎?”趙維閃動著那雙大眼睛問道。
“我是6月10日直飛尼伯爾,12號進到海拔五千米的南坡大本營,開始進行適應性訓練。我在夏巴人向導和登山專家的帶領下,在附近的昆布冰川上進行徒步行走。昆布冰川跨度大約2000米,由移動的冰層組成,其中布滿了巨大冰川裂縫,變化莫測。要是沒有熟悉情況的向導帶領,是很危險的。”
“到了二十四號,有經驗的登山專家和夏巴人向導們對我的訓練情況進行了評估,認為可以進行下一步。二十五號,我上到海拔六千五百米的前進營地。去到那裏,我們必須爬過庫姆冰鬥。它呈U字形,也布滿了冰層。那裏是珠峰、洛子峰和努布策山的分界處。向北是珠峰,繼續向前是洛子峰,向南是努布策山。我們越過庫姆冰鬥,來到東邊的前進營地。這裏是我衝頂的基地。”
“二十六號,我在夏巴認向導和登山專家的帶領下,在洛子峰側麵攀爬了兩次,同時等待適合衝頂的天氣。那裏是衝頂的必經之路,終年積雪,地勢陡峭。由於懸崖和堅硬的冰麵,我們的冰爪靴很難抓穩。所以洛子峰側麵是事故多發地帶。”
“二十八號,天氣如預測的一樣好,我開始衝頂了。我,夏巴人向導圖藍,登山專家威廉,同伴歐文,一行四人,吃了早飯就出發了。越過洛子峰側麵,我們又攀過海拔七千四百米的‘黃色地帶’和冰刺地帶,到達海拔七千九百二十米的南坳。它位於珠峰和洛子峰之間。我們在那裏的臨時點休息了幾個小時,補充了能量和水分,恢複體力。二十八號深夜十一點四十分,我們開始衝頂的最後階段。”
“我們攀上珠峰頂南坡的峭壁,來到海拔八千四百米的階梯,然後轉向西側。那裏的地勢相對平緩些,我們從那裏攀過最後一關,也是最凶險的一關-希拉裏台階後,珠峰頂就在我腳下。我們等了不過半個小時,太陽從東邊升起。當第一縷陽光投射到我身上時,那種感覺就像是曆經上百年的黑暗終於看到陽光一樣。”
“我站在珠峰頂上,看著周圍的皚皚白雪,以及像鑽石一樣閃著光的群山峰頂,那種感覺真的無法用言語去表達。”
丘好問的講述很平淡,就像周末結伴去爬香山的香爐峰一樣。但是眾人聽得蕩魂攝魄,他們聽說過太多在攀登珠峰時遇險的故事,也知道在那萬年不化的積雪和冰川裏,躺了眾多的遇難者。丘好問越講得平靜如水,他們就越忍不住去想象那些凶險,想象力才是最會講故事的。
“你們看,這是好問在珠峰頂上的照片。”柳智敏掏出一疊照片,散給了旁人。看樣子他堅信了丘好問曾經說過的那句話:“有圖有真相”。
丘好問都無語了,這家夥到底安的什麽心?這麽拚命地在給自己搖旗呐喊。
趙維、程乾、王大亮等人都圍了過來。照片上,丘好問穿著臃腫的登山服,全套裝備,站在峰頂上,開心地笑著。他鮮紅色的登山服格外引人矚目,肩袖有一麵五星紅旗。戴著的防寒帽上,寫著張牙舞爪的兩個黑字,“霸蠻”。
他的背景正如剛才所說,白雪,冰峰,濃濃的雲霧,還有浮在上麵的太陽,讓人產生一種不真實的幻覺。
“丘先生,你是無氧登頂?”王雷驚奇地問道。
“是的,我有帶氧氣罐以備不測,但全程是無氧攀登。”丘好問回答道。這小子知識真淵博,一下子從照片上看到端倪,不愧是京影的碩士研究生。
王雷聽完後,臉色從驚奇變成了驚恐。其餘的人不明就裏,聽完他的解釋,也變成了驚恐,而敬佩之色更多了幾分。尤其是趙維和嚴丹丞,兩雙眼睛一直在泛星星。
“丘先生,攀珠峰非常危險,你怎麽會產生去攀頂的念頭?”程乾有些不解地問道。大家都聽出他話裏的潛台詞。丘好問年紀輕輕,又這般大好前途,怎麽會甘冒生命危險去爬珠峰呢?要是發生意外,豈不什麽都沒有了?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我喜歡那種感覺!”丘好問笑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