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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又別離

  “才待三天,你就要走?”薑玉琴一邊幫丘好問整理著行李,一邊輕聲說道,像極了一位要送丈夫遠行的賢惠妻子。


  “93年國際數學競賽昨天已經在露西亞的彼得堡舉行了,今天正式開賽,明天會舉行頒獎典禮,我作為頒獎嘉賓,肯定要到場。否則的話,就是不給國際數學學會麵子,以後數學屆就不好混了,就掙不到錢了,到時候我們隻能到塞納河邊一起喝西北風了。”


  “討厭,還是那麽油嘴滑舌的。”


  “哦,你怎麽知道?我知道了,難怪親吻的時候你伸舌頭了。”


  薑玉琴把衣服一丟,氣呼呼地要離開。卻被眼疾手快的丘好問一把抱住。


  兩張近在咫尺的臉,一張陽光堅毅,一張嬌媚明豔。薑玉琴看著眼前的這張臉,有點癡呆了。


  在慢慢的接觸下,薑玉琴發現了真相,自己能從鄭賢平、瞿天逸等人前仆後繼的獸欲下逃出生天,跟這位少年有著莫大的關係。也明白,自己能夠走進陽光裏,是這位陽光男孩在前麵默默地引導。


  在她學會伐語的同時,這個小她六歲的男孩也走進了她的心裏。二十歲的薑玉琴,其實像一塊未經打磨的璞玉,她從來沒有真正想過男女之間的事情。


  可是有那麽一晚,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不知為何跟著學校老師去了某地旅遊,像是一個島上。到了這裏,還跟平常一樣,女老師們排擠自己,男老師們討好自己,卻眼睛裏都露著難以言明的渴望。自己隻能敬而遠之。


  自己孤單地一個人遊玩,不知從哪裏鑽來了一群野人。他們粗鄙不堪,麵目猙獰,抓到自己後,先扒了精光,然後綁在木棍上要烤來吃。真是一群不開化的野蠻人。


  就在自己以為要死的時候,一個人從天而降,手持一根如意金箍棒,打跑了那些跟西遊記裏的妖精一樣的野人們,然後他把自己從火堆上解救下來。


  或許是火堆烤得,自己赤-裸的身子滾燙的。他溫柔地抱著自己,眼睛是那樣的明亮和清澈。他的手臂是那樣的有力,雙手卻是那樣的溫柔。


  他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肌膚,卻讓它變得更加滾燙。自己像是又被丟進了一堆火裏,隻是這堆火更加灼熱,從內到外把自己烤透了。自己覺得口幹舌燥,身體裏的血液被沸騰成蒸氣,在血管裏鼓漲著,四處亂竄,亟需找到一處突破口,傾瀉而出。


  薑玉琴記得自己忍不住環住那人的脖子,嘴裏發出一種她隻有做夢才敢想的聲音。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身子揉碎了,融化了,然後和抱著自己的他融為一體。這時,她看清楚了那人的麵目,正是那賊嘻嘻的丘好問。她不管不顧,仰起頭,湊上嘴去,跟丘好問吻在了一起。


  這個吻好像很甜蜜,似乎又是是酸的。好像很熱,似乎又有點發硬。她沒有跟男人接吻的經驗,所有的體驗都是憑空想象出來的,所以才這般矛盾。


  最後,在恨不得把自己軟成麵糊,把丘好問包裹起來時,薑玉琴醒來了。她猛地睜開眼睛,回味著剛才夢中的情景。哪怕屋裏隻有她一人,也是羞得恨不得鑽到門縫裏去。


  從此,薑玉琴,麵對丘好問時,總是心不在焉,腦海裏總是晃現出那些羞羞的情景。拒絕丘好問,她又做不到。好容易按捺住浮動的心思,按照稍微親密一點的師生相處了一段時間,相似的夢又會在某個夜裏降臨,於是薑玉琴又羞愧內疚好一陣子。


  就這樣奇怪又矛盾的相處了幾個月,薑玉琴慢慢習慣,甚至內心有些渴望那些怪怪的夢。丘好問那一晚照舊來給上伐文課,卻有點憂傷地告訴她,明天他就要動身,去京城坐飛機趕往大洋彼岸去求學。


  薑玉琴這才意識到,這個少年真的要離開自己了。那些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的新聞都是真的。她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情感。衝動之下,她上前,親吻了那個男孩。


  可是這吻就像是掉進幹草堆裏的火柴,瞬間引起了衝天大火。丘好問反客為主,緊緊地抱住她。


  薑玉琴腦子一片空白,等她稍微恢複理智時,發現自己跟丘好問已經是赤-裸相對。那雙溫柔的手像極了夢裏,摸到哪那裏就發燙。在她快要沸騰之時,終於發現自己的夢是一個預言。丘好問真的帶著一根如意金箍棒來搭救她。


  第二天,成為女人的薑玉琴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小男人丘好問,望著遠去的背影,她心裏有迷茫惆悵,也有歡喜甜蜜。


  寒假丘好問回國,兩人又一次相聚在405房間,一次又一次地上演著金箍棒怒打蚌精的故事。似乎,兩人都十分沉浸在這種危險又甜蜜的關係之中。


  今天,薑玉琴又一次屈服在丘好問的熱吻,好一會才從迷失中清醒過來,奮力地推開了丘好問。


  “不要鬧了,再鬧就耽誤飛機了。”


  丘好問看了看手表,“嗯嗯,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去機場要一個小時,剩下不到一個小時,肯定是不夠用的。”


  薑玉琴紅霞撲麵,啐了他一口,轉身去繼續給他收拾衣服。


  “琴姐姐,”丘好問也收拾了心情,細細地叮囑起來,“七月十五號是巴黎薩哈雷高等師範學校留學生報到的時間,記得按時去。這公寓我特意選的,除了環境不錯之外,離學校也很近,坐地鐵隻要四站路。”


  “嗯,我記住了。好問,我了解過,巴黎薩哈雷高等師範學校是伐國很不錯的學校,在世界學校也能排到前三百名。我根本沒有報名,你怎麽就幫我弄進這個學校的。”


  “蒲林斯特研究所的芒特勒教授,跟我半師半友,關係很好。他的一個學生斯旺裏先生,正好是巴黎薩哈雷高等師範的校務會和教授委員會的成員。他那次去黴國做學術訪問,我在芒特勒教授的介紹下認識了他,他正好又是我科幻小說的書迷。”


  “聊天時斯旺裏先生提及了他們學校計劃在華夏、韓國、曰本等地區招錄更多的留學生,隻是他們學校名聲不顯,沒有多少人報名,很苦惱。我一聽,這不是好事嗎?問清楚細節,我不是叫你寫了兩篇法文的關於華夏教育的調查報告以及總結嗎?還錄了一段伐語朗讀磁帶。我全部寄給斯旺裏先生。他聽了後,覺得很不錯,走了留學生特別通道,直接招錄了你。”


  當然了,其中還有一些細節操作,丘好問肯定是不會明說了。


  “我一直想進修。可是國內除了自考、成人教育就沒有其它的途徑了。能到巴黎薩哈雷高等師範來進學本科,是我夢寐以求的。好問你對我太好了。”


  “我沒法不對你好。你是我第一個女人,是你奪走了我的童貞元陽,你要對我負責任一輩子。”


  “好好的話沒說幾句,又開黃腔了!”薑玉琴忿忿打了丘好問一下。


  趁著薑玉琴繼續收拾的時機,丘好問撥通了電話,“加比,請立即以Vision信托基金名義,向Sun公司提出購買Oak全部版權的要約。這件事你全權處理,雅各布隻是作為技術顧問,為你提供技術上的谘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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