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夜話
看到丘好問回來,薑玉琴臉上忍不住浮出喜悅之色。
兩人照例學習了一會法文,丘好問忍不住低聲問道:“聽說瞿天逸代理教務處主任後,燒了三把火,老師們有什麽反響?”
“哼,什麽三把火?瞎折騰,什麽交叉教學,循環教學法,還有什麽素質體係教學法,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薑玉琴忿忿地說道,“我們教學任務本來就重,每天還有例會,現在又增加這些東西,要占去我們不多的空餘時間,老師們都很氣憤,隻是都藏在心裏不敢說。”
“不過也有些老師卻在那裏說他做得好,緊跟時代潮流,我就想不明白了,這些舉措聽著唬人,可哪裏緊跟時代潮流了?”薑玉琴不解地說道。
“總有人捧他的臭腳,都在傳他有背景和來頭,教育局的王副局又大力捧他,自然有人覺得他有前途,要押寶一把。當初鄭賢平那樣瞎搞,還不是有人投其所好。”丘好問解釋道。
“嗯,不過我覺得瞿天逸比鄭賢平要會裝,而且也一樣惡心。”薑玉琴臉上露出壓抑不住的厭惡。
“啊,他有找你麻煩?”丘好問問道。
“這是大人的事情,你操什麽心?”薑玉琴眉毛一擰,惱羞成怒地說道。
丘好問沒有追問。其實他已經聽到風聲,說瞿天逸這幾天頻頻找薑玉琴談話,話裏話外的意思要薑玉琴從了他,否則的話就會調整教學任務。不要懷疑,丘好問在一中教職工裏埋的有眼線。
教務處主任對於老師來說,還是有一定實權的。給你安排不同年級的課,你就要備兩份課,工作量比隻教同一年級的老師要多一倍。再狠點,讓你教初一初二加高一的課。這樣的安排,不僅任務重,讓你累個半死,還會讓你因為不是教畢業班,反而拿不到多少津貼。
要是一般人被這樣安排,早就跳起來,直接去教務處鬧騰。可是薑玉琴老師逆來順受的性子,肯定是默默接受,再在背後暗自流淚。
“沒事的薑老師,這青溪一中,還不是他瞿天逸一手遮天。他不敢做得過分的。”丘好問勸言道。
“嗯,”薑玉琴耷拉著眼皮答道,她臉上又浮現出淡淡的陰鬱,原本好不容易才回來的明朗陽光,現在不知所蹤。
回到自己的房間,丘好問躺在床上,心裏十分地憤怒。自己好不容易才把薑老師從陰影中拉了出來,現在卻被瞿天逸這個王八蛋一腳又踹回去了。
這個混蛋的目的很明顯,無非是想貪圖美色。隻是這個家夥的本質,丘好問路過星城拜訪沈教授時,在H師大打聽得清清楚楚。這樣一個玩意,可不能讓他把薑老師給禍禍了。
隻是瞿天逸跟鄭賢平不同,這個家夥雖然在業務上瞎搞,但還是很會裝,談吐舉止還能迷惑一些人。加上王副局在背後這麽賣力氣地撐他,還真不好辦。自己的老爸,雖然在一中校長位置上做得有聲有色,上級和群眾們的評價都不錯,可就是個樣子貨,徒有虛名。要他出手去對付瞿天逸,不要指望了。
自己倒是有一肚子的壞水,嗯,是計謀,可礙於身份,也沒法直接出手啊。在路上故意撞過去,然後躺地上碰瓷?嗬嗬,自己還沒無聊到這個地步。
怎麽辦呢?媽個蛋蛋的,這事還得要早點處理,要是時間久了,再想著把薑老師拉出來就更費勁了。唉,我不僅要勞心勞力為學校、為縣裏、為省裏、為國家爭榮譽,還要為老師排憂解難,我真的是太難了。
突然間,丘好問想到某一個人名,縣教育局的孟光輝,孟局。王副局這樣上竄下跳,甚至直接向青溪縣一中伸手,在某種程度上是犯了忌諱,沒有擺正位置。可孟光輝偏偏一直默不作聲。就是因為他這種異常的態度,才使得下麵很多人有了不同的想法。
可是丘好問能看得出,孟光輝可不是什麽善人,那他這樣做,到底有什麽深意呢?
與此同時,在油傘巷某間房裏,兩人並肩躺在床上,男的抽著事後煙,女的一臉紅暈,互相說著話。
“你們青溪縣可真是個美人窩子啊,想不到還有你這麽個尤物。”男的吐出煙圈,笑嘻嘻地說道。
“哼哼,美人窩子,你怕是看花眼了吧。青溪一中,你是不是盯上了薑玉琴。”女的滿是醋意地說道,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男的卻很吃一套,他左手伸過來,摸了一把,嘿嘿笑道:“你功夫了得,更懂男人的心思。”
“哼哼,當初鄭賢平那個死鬼,徐思洪那個偽君子,還有局裏縣裏有些領導,都打過薑玉琴的主意。隻是當時大家都摸不清她的底細,不敢輕舉妄動。當初她進青溪一中,可是地區直接打下來的招呼。”
“哦,這麽一說,那薑老師還真有點背景來頭了。”男的夾著煙的手定在那裏,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縣的關係他不怕,地區的背景他就有點發怵。都說縣裏通地區,地區通省裏,地區人物的關係網,肯定能扯到星城去,他可不敢亂碰。萬一撞到哪路神仙,那就麻煩了。
“哼,屁!”女的鼻子一哼,冷笑道,“我後來想明白了,都是誤會。她薑玉琴是有貴人相助,但這個貴人早就歸西了。這個貴人我也料不到,背後居然藏著這麽大的能量啊。要是早知道,我也不會去幫鄭賢平那死鬼。哼,好了,屁沒撈到,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男的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女的。她神情複雜,不知是懊悔還是嫉恨,那雙眼睛在昏暗的白熾燈裏閃著不明的光。
“算了,不說了。薑玉琴這妮子我打過交道,知道她的性格。女人更了解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之間。隻是我幫了你,有什麽好處?”
“我的姐姐,你就當個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吧,救救我唄。”
“哼,我救你,誰救我離苦難呢?”
“三百塊。”
“三百?嗬嗬,薑玉琴那妮子,我可是看得真真的,九成九還是個雛,就值三百塊?你來我這裏躺一晚,還要五十呢。”
瞿天逸臉色一喜,隨即一咬牙道:“一千塊。”
“這還差不多。我跟你說,這個小妮子臉皮是最薄的,你隻要這般……”女的把頭湊了過去低聲說道。
男的側耳聽著,越聽越興奮,大吼一聲,翻身又跟那女的滾作一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