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遺憾
這樣、這樣請求是不是就可以了呢?
葉七霧不止一次跪坐在窗邊這樣想到。
“七霧,不要坐在那裏了,要喝果汁啦!”東十八摸著明的頭嘿嘿笑著喊道。
“好啊,馬上就過去。”葉七霧深吸了一口氣,揚起笑容朝子桑一家走了過去。
子桑和祁修人這次是來送請柬的,順便帶來了明和陳寶生。
“你們可真行,一上午那麽久不來,非要等我們開飯了才來。”葉七霧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拿來些飲料,“別喝太多,等下吃不動了。”
子桑用手肘懟了下祁修人嫌棄地翻白眼:“還不是因為他,在衛生間裏耽誤了這麽久。”
東十八耳朵立刻就像是豎起來了一般,坐在地上轉了個彎伸手搭住祁修人的大腿:“是不是哪裏出問題了?我最近在自學肛腸科,給你看看啊。”
“快滾。”祁修人打掉朝某些重要地方伸過來的爪子,抬腳將東十八擠走。
東十八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用十八線演技跌倒在地:“天呐,老婆,有別的男人打我!”
葉七霧像是老鷹一樣用手臂圈住東十八,眯著眼睛看向子桑:“怎麽回事啊?是來送請柬還是來打架的?”
“你不提起這個我還想不起來。”子桑說著就叉腰站了起來,“咱們還有筆帳沒算吧?”
“啊~你是說給你下藥那次吧。嘖,都輸了還有什麽可說的?”葉七霧扶著東十八的肩膀佯裝挑釁地一挑眉。
子桑仿佛真有點炸毛一樣,扁著嘴不承認:“當然有可說的!我當時眼睛受了傷腿也受了傷才打不過你的,你現在還敢跟我打嗎你?”
葉七霧冷哼一聲,上前一步:“不敢!”
陳寶生被說懵了,差點還真以為子桑和葉七霧要打起來。怯生生地拉著明後退。
東十八掩麵拿著飲料躲在了沙發後麵繼續蹲著:“誒誒誒……我可真是遇人不淑啊……”
子桑打了下葉七霧的肩膀,就著地毯坐下來:“不過,當年你真算是我一個勁敵啊。前幾名裏的男人們總是自持強大不屑與我打,很容易找到破綻。隻有你是從一開始就認認真真和我打的。”
葉七霧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也是被嚇了一跳,那些天之驕子竟然都輸在了你手上,我想著不能和那些男人一樣丟臉,才拚盡全力的。誰知道還是輸了你一招。”
祁修人扭了個身子,越過沙發靠背將請柬遞給貓在自己後麵的東十八:“這個,還是給你保管吧。”
東十八接過請柬,扒著沙發和向祁修人那邊湊過去很小聲地問:“據說子桑生明受了很大的苦,是這樣嗎?”
祁修人瞥了眼正在回憶童年的子桑和葉七霧,也翻身下來坐在東十八旁邊的地毯上:“你還沒放棄嗎?”
東十八抓抓頭發擰著眉點頭:“小七還是很想要孩子,可是我看過所有資料,不管是試管還是體外都不可能。”
祁修人沉默一會兒後,正麵回答了東十八的問題:“她很辛苦,可以說差點豁出命去。而且子桑的身體也受了很大損傷,永遠無法彌補的拿那種。”
東十八擰著耳朵點了點頭,拍拍祁修人的大腿:“不管怎麽說,你可真幸運。”
祁修人還是頭一次看到東十八有如此“人性化”的神態。以前這個男人除了瘋狂時的極端表情,就知道笑著琢磨些令人生氣的事情,再者便是賣萌耍寶。
這樣的無奈唏噓,似乎讓東十八完整了許多。
“是啊,很幸運。”祁修人點頭,拿過了東十八手邊還沒動的飲料喝。
是酸苦的味道,難喝到極點。這對夫婦還是如此喜歡整人。
“更何況,我的孩子很大幾率會和我一樣。”東十八揉揉臉,戳著下巴歎氣,“我因為愛麗絲是小孩,一直長不大才知道她不是真實存在的。如果是個成年人,甚至老年人,我也許還會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葉七霧能接受你,真是令人意外。”祁修人毫不忌諱地說道,但實則卻是在誇東十八也很幸運。
是嗎,他是很幸運,葉七霧呢?有他這種另一半,會很辛苦吧。
“你們兩個幹嘛呢?”
從前麵傳來了葉七霧的聲音,不知何時她已經圍上了圍裙:“開飯了,還不過來?”
站起來時,明已經竄到了桌子邊,陳寶生則在擺椅子和餐具。
“你這是有兩個兒子吧,給我一個好了。”東十八撓著肚子,從祁修人身邊蹭過去。
祁修人撞了東十八一下撇嘴:“想得美。”
明搖著小腿和東十八招手,其實除了一開始,他還是很喜歡東十八這個叔叔的。因為東十八很聰明,是聰明到讓人害怕的那種。
陳寶生則喜歡葉七霧多一點,雖然他們見麵時間不多。但是這個溫柔和雷厲風行混雜了一起的女人讓他看到了人的兩麵性。
他的憨厚,有朝一日也會和幹練精明結合在一起嗎?
離開東十八的小窩,子桑踹著口袋坐在副駕駛,有點沉悶。
“怎麽了?”祁修人一上車就注意到安靜的子桑,立刻問道。
子桑縮著肩膀,抿了下嘴:“十八他們,什麽時候才能走過那道坎呢。”
祁修人把著方向盤,放慢了一點速度:“這可是一輩子的事。”
“十八其實有些事不知道。”子桑半眯著眼睛,從後視鏡看明和陳寶生在聊天才低聲道,“受到影響的不光是集中營的女性,男性同樣。”
祁修人啞然,隨即輕歎:“所以,他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的啊。”
“恩。”子桑揉揉眼窩,把整個身體縮在了椅子裏,“也是以前南一方和我說的,說什麽是得到力量的代價。可是根本沒有選擇啊,從一開始就隻能接受。”
祁修人打開音樂,稍微蓋過自己和子桑說話的聲音。也讓輕柔的音調緩和了點子桑的回憶。
“你自打四歲以來,就在集中營?那還記得什麽以前的事情嗎?”祁修人很少問子桑以前的事情,但是這次總覺得她在這裏有個心結。
得解開才行的心結。
子桑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起了其他人的事:“其實我還蠻羨慕布十三的。他找到了父親,也找到了母親的遺物。雖然還是不能擁有完整的家,但是也很幸福,是吧。”
祁修人想起布十三,不由得笑了笑。那個和他隻有三年約定的布十三在他的陣營裏一直留到了現在,雖然周家老爺子還是不能和他相認,但似乎蠻專心布十三的,也有要培養他的意思。
不過也是在周家現在的幾個兒孫都沒什麽建樹的情況下了。
“你也想像他那樣嗎?”祁修人看著紅燈停下,望向皺著眉的子桑,“找到父母,和他們相認?”
子桑掀起唇,“噗”地笑出聲:“怎麽可能,他們既然丟下我,還找去做什麽?”
“我記得你說集中營的導師都在各地福利院領養孩子,你還知道自己是哪一家嗎?”祁修人一邊鬆開刹車,一邊問道。
子桑搖搖頭:“怎麽可能記得啊,我又不是明。四歲的事情早忘了。而且那麽久之前的事,福利院拆了都說不定。”
祁修人覺得也是,便換了個思路問:“那你還記得什麽特別的地方嗎?幼時集中營之外的記憶應該很珍貴,會稍微清晰一點吧。”
說到這個,子桑直起了身子按按太陽穴:“其實還真有,我記得有一顆古樹在福利院不遠處,要五個小朋友合抱才能圍過來的那種。”
“這中古樹一定不會被隨便砍伐的,也都會被林業局記錄在案。說不定能查得到呢。”祁修人挑挑眉,似乎很有信心。
子桑卻狐疑地撇過去一眼:“你還真打算找?萬一找來個不怎麽樣的,看你是大老板纏住你怎麽辦?”
祁修人眨了下眼:“我那有那麽弱能被大爺大媽纏住?”
“那你可是一點都不清楚大爺大媽的戰鬥力。”子桑煞有其事地點著頭說,“就你這樣的,一個廣場舞隊的躺地上你就破產了。”
“我可沒有那麽窮。”祁修人見子桑打趣,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同她聊起別的來,“對了,明天要去選鞋子。”
子桑一聽到選東西就頭大,眼睛都要瞪出來:“還選?!這回不是訂製了吧!”
聲音之大都打斷了明和陳寶生,兩隻小的聞聲湊過來看著子桑。
“媽咪,作為一個女人你不喜歡選衣服,心裏有沒有很奇怪啊。”明撓撓嘴唇,還學著祁修人經常做的抿了一下。
子桑搖搖頭,隻覺得這孩子還不成氣候,鄙夷地斜了一眼:“你作為一個小孩,沒事學你爸勾搭人,心裏有沒有很奇怪啊?”
明揮著小拳頭,被陳寶生拉回了後麵。
“既然你不喜歡,那就買好了。”祁修人騰出手戳了下子桑的額頭,“這種事還是自己高興才行。”
子桑卻非常堅定地搖頭:“不!我還就想要漂亮鞋子!”
女人啊,可真糾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