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給你開蒙
第280章 給你開蒙
楚傾凰為六皇子醫治，乃是不為人知的，所以楚傾凰去六皇子府都是私下裡去，並不會光明正大的上門，甚至，用上了偽裝。
六皇子看著面前丟進人堆都未必認得出來的白面書生，有些驚訝：「九皇嬸為何做這般打扮？」
「以女裝出門太惹眼，最近想殺我的人比較多，你這裡又不能惹人注意，無奈，只能稍作改裝，再行出門。」楚傾凰坦然的說道，「今日可感覺好些了？」
「多謝九皇嬸，我好多了。」
「你在府中還是要多加小心。」楚傾凰斂眉，「這府中，還不知道有多少宮中的眼線。」
六皇子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多謝皇嬸提醒。」
楚傾凰拿出脈枕，為六皇子把脈，六皇子的皮膚幾乎透明，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皮膚下的血管，六皇子的脈搏很微弱，跳動的次數比正常人慢一半。
「你除了虛弱，身體可還有別的不適？」楚傾凰微微蹙眉，最開始為六皇子診治的時候，就覺得六皇子的虛弱，很不一般，昨晚為七皇子行針，今早清理工具的時候，卻發現，她昨晚為六皇子行針的銀針上，帶著淡淡的粉色。
六皇子虛弱的咳嗽了兩聲，才緩緩道：「每當發病，渾身發冷，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身體里啃咬，極為難受。」
楚傾凰瞭然，捏住七皇子的手，將他的衣袖卷上去，果然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條黑色的線，蔓延到手肘，那條黑色的線，不細看都發現不了，楚傾凰為六皇子診治的時候，都不曾仔細看過他的手臂，如今才猛然發現，六皇子確實是中毒，但是跟楚相手中的毒並不一樣，而是另外一種更惡毒的毒，海堂薰。
「先生，我這毒……」
楚傾凰深呼吸一口：「海堂薰，微微醉，中毒過程過於漫長，到是一種折磨，難怪我每次見你，明明覺得你虛弱不堪，容顏卻愈發出眾，竟然是海堂薰之毒。」
「海堂薰，那是什麼東西？」
「一種女子喜歡用於自殺的毒。」楚傾凰緩緩道，「但是甚少有人願意服用，而且這葯，很難配製，市面上幾乎沒有流傳的，這葯，出自前朝後宮。」
六皇子仍然是一臉不解：「後宮之中，怎麼會有這樣的毒藥？」
「海棠花開，美不勝收，中了海堂薰之毒，人死之後，容顏會栩栩如生，但是人死之前，會受盡折磨，這種毒，前朝是用來處理后妃的，可從來沒見用到男子身上。」楚傾凰有些憐憫六皇子，要知道這海堂薰毒發，可是極為不好受，而且毒發頻發，任何可能都會成為引發的因子，比如天氣變冷，比如情緒起伏，又比如劇烈運動，都可能引發海堂薰之毒。
六皇子臉上的笑容依然淺淡：「這意思是我死了，也會栩栩如生，容貌更勝以往？」
「你還笑得出來？」楚傾凰噎了一下，這種對付女子的毒，用在他身上，下毒之人，其心可誅啊，這是生生想要磨死六皇子。
「都已經如此了，不笑又能如何？」六皇子心如止水，「這些年來，我已經習得心如止水，因為任何的情緒起伏，都是一種折磨，就連練武，對於我來說，都是非人的折磨，有時候，我真羨慕別人，身體健康，可以學習自己喜歡的東西，可以有自己喜歡的人，可我連動心都做不到。」
楚傾凰豪放的伸手拍拍六皇子的肩膀：「你放心，既然我接手了你，定然是要治好你的，等你被治好了，就能做個風流皇子了。」
「為何是風流皇子？」六皇子不解。
「你不是想喜歡一個人嗎？等到你好了，你想喜歡多少人就喜歡多少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放心，雖然這毒有些麻煩，給我半年時間，定然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身體。」楚傾凰眉眼含笑，「若不是你中毒太久，也不至於這般麻煩，可惜你中毒太久，毒入骨髓，拔毒有些麻煩。」
「多謝皇嬸。」六皇子依然笑得溫和，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真的頗具迷惑性。
「我需要為你葯浴，針灸，三日一次。」楚傾凰一來就讓人去準備葯浴了，此刻葯浴已經準備妥當，就等六皇子泡了。
六皇子看著抬進來的浴桶，目光有一瞬間的獃滯，片刻后看向楚傾凰：「是否要脫衣服？」
「嗯，脫光。」楚傾凰的話剛落下，六皇子鬧了個大紅臉，但是卻聽話的去解自己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很快就將衣服褪下了，只留下一條褲子，因為身子虛弱，他想要站起來有些艱難，子然趕緊上前幫忙。
「皇嬸，能否留條褲子？」六皇子雖然在宮中多年，但是男女之防也是知道的，他到是無所謂，可畢竟楚傾凰是女子，還是他的皇嬸。
「行。」楚傾凰讓子然將六皇子扶進去，自己則是在準備銀針，用特殊的藥液浸泡銀針，神態頗為嚴肅。
「葯浴會有些疼，你且忍一忍。」
「沒事，我不怕疼……噝……」六皇子剛進去坐下，就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是有點疼，這比發病還疼，好嗎！
楚傾凰回頭，看著六皇子隱忍又蒼白的臉色，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若是你覺得疼，可以叫出來。」
六皇子固執的搖搖頭，清秀俊美的臉龐上，汗珠大顆大顆的滾落，楚傾凰見了，自然而然的拿過帕子，為六皇子擦汗，於是不放心自家小娘子的九王爺，趕過來，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娘子溫柔的為六皇子擦乾！
六皇子沒由來的哆嗦了一下，楚傾凰目光也看向門外，果然看到九王爺面色漆黑，極為不悅，自然都嚇得縮在角落不敢出來了，楚傾凰卻覺得九王爺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彷彿要將她的手盯出一個洞來。
「夫君，你怎麼來了？」楚傾凰坦然的問道。
君陌塵斂眉，收起渾身的殺氣，直接往旁邊的凳子上一戳，不動了，就那麼殺氣騰騰的瞪著六皇子，心裡怨念萬分，早知道，就不該答應救六皇子了，感覺自己的媳婦兒都被人搶了似得。
「九皇叔。」六皇子點點頭算是打招呼，楚傾凰見葯浴泡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始為六皇子行針，六皇子今年二十歲了，可是因為他常年體弱，二十年來，從來沒有跟女子有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上一次楚傾凰在宮中為他診脈，差點讓他失態，這次六皇子到是收斂得極好，不知道是因為君陌塵在，還是別的原因。
君陌塵的目光落在楚傾凰的身上，楚傾凰做事的時候，極為認真，每當這個時候，君陌塵都覺得楚傾凰極度的吸引他，她專心致志的模樣，讓他心動，也讓他心憂，因為讓她專心致志的人並非是他。
六皇子覺得自己很難受，可是楚傾凰的銀針下去，便覺得體內的難受彷彿緩解了不少，可是不知為何，他覺得心裡如同有隻貓兒在撓，滿心煩躁，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可是難受？」楚傾凰的聲音響起，如同清風拂過心頭，所有的煩躁都消失了，「忍一忍，片刻后就能緩解。」
「嗯。」六皇子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一雙乾淨的眸子里，滿是堅韌，九王爺看著看著，眉頭蹙得幾乎能夾死蚊子了，可偏偏楚傾凰沒有一點自覺，依然全神貫注的做自己的事情。
六皇子的目光落在君陌塵的身上，他察覺到君陌塵的不悅，可君陌塵的目光，除了最開始落在他身上以外，此後，再也沒有看他一眼。
「皇叔跟皇嬸，感情真好。」六皇子羨慕的說道，不知道他能否尋得讓他動心的女子，如九皇叔那般，為她痴狂。
九王爺難得的目光移到六皇子的身上：「自然。」
六皇子淺淺的笑，哪怕因為治療，身體很是痛苦，但是他臉上的笑容依然乾淨，君陌塵看著六皇子臉上乾淨的笑容，微微斂眉，他明白，為何楚傾凰會出手救人了，楚傾凰對這樣乾淨的笑容，沒有任何抵抗力。
只是，六皇子的笑容真的如他臉上看到的這樣嗎？君陌塵很懷疑，六皇子是在皇宮中住得最長的一位皇子，在宮中住了二十年，縱然是太子，十四歲由宮中嬤嬤開蒙后，就出宮單獨辟府居住，偏偏六皇子在宮中住了二十年。
皇宮那是天底下最藏污納垢的地方，一個在那樣的大染缸裡面居住了二十年的人，真的能出淤泥而不染嗎？
「你在宮中住了二十年，可有人給你開蒙？」君陌塵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就問出這樣的話。
六皇子愣了一下：「皇子都是三歲由太傅開蒙的，皇叔忘了？」
君陌塵冷冷道：「本王說的是，男女之事。」
六皇子坦然的搖搖頭：「皇叔，我身子差，常年卧病在床，接觸不得那些。」
九王爺聽了這話，瞬間感覺一顆心落回了肚子里，接觸不得那些挺好，目光看向楚傾凰，彷彿是求證一般，可楚傾凰正在行針，根本沒有看九王爺。
九王爺遲疑了下，緩緩道：「待到你治好后，本王尋人給你開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