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來者不善
第11章 來者不善
楚傾凰以為老夫人至少需要時間，才能請來一個合格的教養嬤嬤，可是當安嬤嬤出現在她的面前時，楚傾凰有一瞬間的吃驚，實在是難以想象，老夫人花了怎樣的代價，才請來安嬤嬤，安嬤嬤雖然已經不是宮女，但是曾經是伺候先太后的貼身嬤嬤，在宮中三十餘年，經歷非常人能比，縱然是當今皇后，也要讓她三分。
「安嬤嬤。」楚傾凰規規矩矩的行禮，她敬重有能力的人。
「二小姐，一別多日，二小姐看起來似乎不怎麼好。」安嬤嬤臉上帶著笑容，無端端的讓楚傾凰覺得有些安心。
「一直聽祖母說要給傾凰尋一個教養嬤嬤，沒有想到竟然是安嬤嬤，傾凰有些受寵若驚！」楚傾凰朝著安嬤嬤行了一禮，「傾凰愚鈍，接下來，還請安嬤嬤不吝賜教！」
安嬤嬤看著如此客氣的楚傾凰，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楚傾凰她也是見過的，曾經還提點過她，太過盛氣不是好事，那時候的楚傾凰只是冷哼一聲，高傲離去，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楚傾凰，恍若變了一個人一般。
「二小姐走了一趟法場，到是變了不少。」安嬤嬤有些欣慰，若是楚傾凰還如以前那般張狂，縱然是主子有令，她也是不願意教導的，還好，這丫頭還知道改變。
「傾凰死了一次，自然該學乖了，帝都之中，權貴之家，都需要學安身立命之法，傾凰也不例外，所以，請嬤嬤賜教。」
「好，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你能學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安嬤嬤對楚傾凰的改變很是高興，如今又收了楚老夫人諸多好處，自然是要傾囊相授的，主子說了，要讓她幫忙看看，這楚傾凰是不是個可用之人，那麼接下來的這一個月，她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老夫人看著站在馬車旁，安安靜靜的楚傾凰，總覺得楚傾凰身上的氣勢又變了，安嬤嬤不愧是資歷最老，本事最厲害的教養嬤嬤，短短一月的時間，楚傾凰恍若脫胎換骨，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就讓人無法忽視。
「祖母，孫女扶您。」楚傾凰將老夫人扶上馬車，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自有一種讓人不敢褻瀆的風情在裡面，縱然是老夫人也看得不由得痴了。
「凰兒，你跟祖母一起坐。」老夫人叫住楚傾凰，讓楚傾凰跟她同坐一輛馬車，說實在的，她當初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請的，沒有想到安嬤嬤只是考慮了片刻，就答應了，安嬤嬤是先太後娘娘身邊的老嬤嬤，太后並天后，陛下恩典讓其出宮養老，縱然是現在，後宮那些貴人，也都敬她三分！
「是，祖母。」楚傾凰答應下來，安安靜靜的在老夫人的身邊坐著，老夫人越看越覺得喜歡，越看越覺得滿意，連她一個老女人看了都覺得心動，別說是男人了，安嬤嬤不愧是在宮中待了幾十年的人！
「祖母本以為你會熬不下去，你是好樣的。」老夫人握著楚傾凰的手，安嬤嬤有多麼嚴厲，她也是知道的，可是楚傾凰一次都不曾來找她訴苦，安嬤嬤也不曾說過楚傾凰一句不是，可見楚傾凰還是入了安嬤嬤的眼，若是將楚傾凰送進宮，定然能入選，到時候也能幫襯著自己的女兒一二。
「安嬤嬤不好請，祖母為了孫女，請來了安嬤嬤，孫女豈能不認真的學習，孫女還沒有好好的謝過祖母！」說著楚傾凰就要跪下，卻被老夫人攔住了。
「你有心了，祖母知道你孝順，今日就回府了，切忌跟你父親以及王氏頂撞，明白嗎？」老夫人語重心長的開口，「你父親最不喜有人跟他頂撞，你就順著他些。」
「孫女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老夫人笑眯眯的開口，雖然因為楚傾凰跟楚相鬧得不愉快，可楚相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做做樣子也就罷了，老夫人不可能真的一直住在莊子上，所以楚相派人來請，當即就打道回府了。
相府門口，楚傾月老大的不高興，老夫人回來了，就代表惹人厭的楚傾凰也要回來了，她想到自己因為楚傾凰而被禁足的事情，就滿心不忿。
「月兒，一會兒見了你二姐姐，記得給你二姐姐道歉。」王氏柔和的開口，楚傾凰的性子，她最是了解不過，她就要在楚傾凰回來的日子，讓楚傾凰徹底惹了楚相的厭棄，哪怕老夫人也護不住她！
「是，娘。」楚傾月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楚輕煙沉默的站在後面，她只是一個庶女，沒有說話的地位，只能默默的站在後面，更何況，王氏手段了得，她如今快要及笄，若是王氏隨便給她指派一門婚事，她連哭都沒有地方哭。
老夫人的馬車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楚相趕緊上前一步：「娘，您老可算回來了。」
車簾打開，楚傾凰扶著老夫人從馬車上下來，一身碧色衣衫，清新可人，楚相的目光落在楚傾凰的身上，甚至第一眼沒有認出這個人是他的女兒。
楚傾凰將老夫人扶下馬車，恭恭敬敬的給楚相行禮：「女兒給父親，母親請安。」
楚相雙目微眯，此刻的楚傾凰像極了她的亡母，優雅閑適，大方得體，楚相失神的望著楚傾凰，彷彿透過她在看什麼人一般，久久沒有開口。
「相爺，二小姐還在等著呢。」王氏見楚相失神，頗為不悅，扯了扯楚相的衣衫，楚相這才回過神來，「起來吧，母親，兒子扶你。」
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在楚相的攙扶下往府內走去，而楚傾凰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楚傾月快速的上前，給楚傾凰見了一個了禮：「二姐姐，對不起，那一日是妹妹不對，害二姐姐挨了打……」
「妹妹在說什麼？」楚傾凰疑惑的問道。
「就是那日你被冤枉給我下毒，父親一怒之下打了你，後來才知道是那個賤丫頭做的，真是苦了二姐姐了，二姐姐不會怪妹妹吧？」楚傾月挽著楚傾凰的胳膊，撒嬌的問道。
楚傾凰面不改色的笑：「你說的事情，我早已經忘了。」
楚傾月的面色一僵，挽著楚傾凰的手也覺得很不舒服，她原本以為楚傾凰會甩開她，再利用下毒的事情，刺激一下楚傾凰，讓楚傾凰在楚相的眼裡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惡毒女人，可是楚傾凰根本不按照他們設想的走！
「四小姐。」楚相沒有說什麼，老夫人卻是不高興了。
「祖母。」楚傾月有些怕老夫人。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凰兒是大度的，你也別揪著那些破事不放，畢竟有錯的是你。」老夫人的話不可謂不嚴厲，楚傾月一聽，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王氏趕緊的拉了一把楚傾月，老夫人今日回來，她若是哭哭啼啼的，只怕會讓老夫人更加不喜。
「月兒，不得無禮。」楚相也難得的開口呵斥楚傾月，楚傾月一聽，就更加委屈了，眼淚瞬間滾落下來，又怕別人瞧見，低著頭，小聲的啜泣，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老夫人就不樂意了，當即用拐杖敲打著地面：「怎麼，這麼不歡迎我這個老太婆回來，一回來你就哭哭啼啼的，我老婆子還沒死呢！」
「娘，你別生氣，月兒她年齡小，不懂事。」王氏趕緊的告罪，楚相也跟著說項，老夫人縱然心裡不舒服，卻也沒有讓兒子下不來台，握著楚相的手道。
「楠兒，你是家中的頂樑柱，是朝廷重臣，若是讓人知道，你後院不和，會影響你的前途的，而且她都快及笄了，又跟周王世子定了親，即將嫁的是王公貴族，這般小家子氣，如何上得了檯面？」老夫人嫌惡的看了一眼楚傾月，就知道哭，除了哭，一無是處。
「娘，您別生氣，兒媳下去一定好好教導月兒。」王氏趕緊的掐了一把楚傾月，楚傾月吃疼，哭得更凶了。
楚傾凰見了，趕緊遞帕子過去：「四妹妹快別哭了，你看你妝都哭花了……」
「不要你假好心！」楚傾月一把打開楚傾凰的手，哭著跑開，王氏拉都拉不住，趕緊讓人跟著去看看，別出什麼事，老夫人見了，更是看不上。
楚相也頗為尷尬，大女兒跟四小女兒一向是他的驕傲，沒有想到四女兒今日如此的不知輕重，不由得有些不悅的看了王氏一眼，王氏惱怒，本來想讓楚傾凰惹人厭惡，沒有想到最後卻是自己的女兒上了當！
「母親小心腳下。」楚傾凰開口提醒王氏，王氏提到一塊石頭，差點絆倒，還是楚傾凰扶了她一把，她才沒有摔在地上，王氏跟見鬼了一樣甩開楚傾凰的手，楚傾凰對她從來都是不假辭色，如今對她這般恭敬，總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老夫人回來的接風宴，王氏吃得很不是滋味，滿桌子人，大概也就楚傾凰吃得最舒心，從頭到尾，都優雅自如的用餐，惹得楚相頻繁看向她，目光中滿是複雜，王氏更覺不安，總覺得這次楚傾凰回來，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