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黃金十萬
鮫珠的事情一傳出,燕玖是最先坐不住的,迫不及待要到人群中間看他們都說些什麽,順便添油加醋。
隻聽見幾個人在商討聞人瀲此次獻出鮫珠,不過是為了撐台麵,更何況,自己的徒弟要辦學堂,他又是聖賢山莊的莊主,重視教育是應該的,他們一群商人湊合什麽?更可況,等這些人成材,他們的子孫後代已經把生意做上天了,還到時候都飛黃騰達了,還有幾個人能記得他們出過這麽多錢?
燕玖撥開了幾個人混進人群中,道:“非也非也,兄台目光如此短淺,可不好。古有陶朱公和呂不韋,為什麽後世如今仍然會談論起他們的生意經來?其實要將生意做大並非指靠自己的誠信和謀略,其實還要有靠山。他們兩人相同之處就是身後都有一座大山支撐,那便是朝廷。朝廷若是重農抑商,那商便沒法做下去。如今我大南尞推行新政,風頭正盛,何不趁現在好好巴結呢?”
有人就指著燕玖問:“你是哪家的?”
燕玖指著王生說:“我是王老板家的。”
王生真是受寵若驚。
燕玖笑道:“王老板當年也是文弱書生一個,今天能做到綏城大富,是在舊西沅仰仗著國舅頁,如今又仰仗著宰相府。”
一旁的薑禾也來湊一份熱鬧,說:“這個我老薑可以作證,我也便是靠著王老板進行跨地域貿易,如今雖然說不是什麽大生意,卻也比以前殷實多了。這年頭啊,生意難做,得有靠山啊!”
眾人又紛紛捋著胡子作思考狀。有人問:“不知道這次王老板捐了什麽物施?”
王生拱手至謙,道:“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是一個收藏的玩意罷了。”
“是什麽東西王老板給露一露唄。”
在眾人慫恿下,王生才不好意思地拿出了自己的看家寶,看起來更吝嗇,一個手掌心大小的盒子,他打開一看,竟然就是一塊拇指大小的枯樹板子,但是絲毫沒有減弱身邊的人的熱情,紛紛湊上去看,有個人用放大鏡放大,看著上麵的紋路和質感,忽然瞪大了眼睛,說: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麒麟血竭?”
“那是什麽東西啊?”有些不懂的人問。
那看起來比較識貨的大胖子說:“這種東西可罕見,聽說是用麒麟血經過特殊工藝混合血竭熬成的,若是吃了這個東西,便可百毒不侵,提神補腎,驅邪避魔,是個好東西!好東西啊!”
大家都驚歎王生怎麽會弄到這種好東西的時候,他隻是笑著道:“國家需要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
有個中年的商人道:“王老板這個朋友,趙某交了,待會競拍開始的時候,大家可不要跟我搶哈!”
幾個人就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也有許多人悄悄離場,換掉今天拿來的東西。
燕玖回頭同鄭琴缺商量了一下,宴會可以晚一點開始,反正她又不著急。
磨磨唧唧了大半個晚上,競拍大會很快就開始,最先拍的正是王生那塊麒麟血竭。不少人都知道那個是千年一遇的好玩意兒,所以爭得不相上下,最後被一個張家的商人以五千兩拍了下來。
經過一場拍賣,大家很快知道了競拍的玩法,接下來是薑禾的軒轅劍。據說這把劍是上古時期皇帝大敗蚩尤時用的佩劍,經鑒定,這把劍現在依舊是削鐵如泥,藝術工藝堪稱精絕,不管是在曆史價值和審美價值上都是一件華麗的瑰寶。
價格也拍得很高,最後被一個官女子拍走了,說是寶劍配英雄,給她們家那位拍的。
競拍現場氣氛高漲,燕玖看著樓上一直沉默不語的聞人瀲和容說,來都來了,怎麽不隨便拍兩樣東西走啊?
競拍一直持續到午夜,終於輪到了聞人瀲的鮫珠,樓上很大大亨遲遲不出手,怕就是為了這顆生死人肉白骨的珠子。
而經過鑒定,它的競拍底價也標為一千兩。
競拍開始,樓上一個雅間有個小斯出來,一口就道了一聲:“五千兩。”
一開口價便讓所有人心驚,可是很快就有另一個雅間的人出來叫價:“六千兩。”
這個價位也很高了,這可是價值連城的東西,誰知道蕭鸞歌從雅間裏走出來,一副看不起在場的樣子,慢悠悠地報了一句:“一萬兩。”
這已經是全場最高價的東西,要知道,這個時代的一萬兩已經相當於燕玖那個時代的一個億了。果真說的價值連城就是價值連城。
本以為是勢在必得了,聞人瀲的雅間,官姝已經占了出來,說:“五萬兩。”
燕玖的小心髒要受不住了,聞人瀲他到底幾個意思?自己獻出的珠子又自己買回去嗎?那可不就是過來拿了一堆鈔票直接往她臉上砸嗎?不過她喜歡這種感覺,這樣子可以蓋好多學堂了。
“五萬一千兩。”忽然一個男聲憑空而來,隻加了一千兩,大家唏噓著他的價格,他很快就加了兩個字,道:“黃金。”
那個聲音來自容說。
五萬兩已經很多了,更何況是……黃金,這相當於大半個國庫了。容說他……真的很有錢。
官姝回了屋子,聽聞人瀲說了幾句話之後,撩開簾子出來,念了一句:“十萬兩黃金。”
這可真是天價,很多人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一塊黃金,可是他們今天卻聽到了這個數字,包括燕玖,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錘已落定。
晚會結束準備了歌舞助興,剩下的人可以選擇回去或者留在這裏繼續欣賞。還有很多人都未散去,看著樓上那個天字一號房的客人遲遲不肯離去。他們不知道,每個雅間的後麵都有一條通道離開,官姝已經護送著聞人瀲離開,卻在後院上馬車的時候,看到燕玖早已在那裏守著。
她的確有很多疑問的,聞人瀲走上前去,微微一笑,最喜歡她男裝時候的樣子,一股清秀的氣息擋也擋不住她的芳華,不加修飾的時候,反而顯得她眼睛特別漂亮。
燕玖借著燈籠明晃晃的的光看了他許久,問:“為什麽?”
他說:“這顆珠子是古人所贈,實在不能落到別人手裏,尤其是容說。盡管他真的很想要。”
燕玖說:“那你可以拿別的東西來競拍啊!經過今天這一場,我就覺得這場競拍就像是鬧劇一樣。”
聞人瀲說:“那也隻怪你不夠強大。”
是啊,她明明是一國之君,在他麵前簡直不堪一擊。也許他隻要稍微再排個小局,她的帝位就不保了。聞人瀲知道她傷心了,大手撫上她的臉龐,指尖所過之處很是輕柔,他說:
“若是洛且思還不夠,我再送個禮物給你。”
聞人瀲向官姝要了那個鮫珠遞給燕玖,說:“這顆珠子,你叫薛明靖送給一個叫荒使的人。救醒了他棺材裏麵的人,他以後會供你差遣。武力值很高,至少……打得過官姝。若是這樣還不夠,那你便自求多福了。我可不會因為你是我徒弟而手下留情的。”
燕玖問:“那這十萬兩黃金……”
聞人瀲捏了捏眉心,說:“三天之後,我會讓人湊齊給你。”
燕玖問:“為什麽?為什麽給我這麽多錢?”
聞人瀲說:“是誰在背後說我摳?”
燕玖心裏咯噔了一下,問他是怎麽知道的,這事她隻跟容說說過,可他並不像一個大嘴巴啊。聞人瀲臉色看起來並不好,說:
“前幾日,那個大紅袍跑到我門前酸溜溜地笑了我幾句,說我摳。仔細一想,你入門之後我也沒送過你什麽像樣的東西。燕玖,如同我之前所說,這十萬兩隻是我為你的這場晚會買的單。但這筆款要怎麽用,是你的自由。”
燕玖心裏暗暗想,這筆款她會好生使用。可是她實在想象不出容說會跑到聞人瀲麵前說燕玖說他的壞話,她從心裏記住了,以後有什麽閑話絕對不能同他說了。一咬牙,看見聞人瀲略過她要上馬車,又停了一下,扭頭問:
“燕玖,今年桃花和梨花會一起開,你來同我一起賞花。”
燕玖不知作何反應,畢竟她以為,他們已經是那種血海深仇,即使如今再見麵,已不是平常人所說的那種師徒情。她怔了怔。
聞人瀲在等她的回答。
燕玖點頭,他才心滿意足地上了馬車,官姝行了個禮,駕著馬車緩緩離去。
她回樓裏,本來想大罵容說一頓的,可是進門就看見他就坐在雅間裏什麽話也不說,周圍的空氣冷得她打哆嗦,看見燕玖進來了,他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大紅袍變成了憂鬱的大紅袍。
燕玖抓住了他憂鬱的重點,問:“那顆珠子對你很重要?”
容說說:“現在不重要了。”
燕玖問:“以前很重要?”
容說點頭,說:“那時候想用來救一個很重要的人,可是如今那人已經死掉了。”
燕玖久久不敢同他說話,本來還想說如果當真很重要,那她可以賣給他的,那她就有二十萬兩黃金了。誰知道容說很快就平複了情緒,說:
“現在想買它,不過是因為想親手砸了它。”
燕玖絕不說聞人瀲已經將那顆珠子送給她了,打死也不說,看著容說的臉色幹笑,說:“你要不要喝點酒?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解酒消愁。”
容說抬頭問她:“你哪裏看出來我心情不好的?”
你哪裏都看起來心情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