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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人麵不知何處去

  晝夜交替輪回,星辰大海,浮雲流水,變幻莫測。這是燕玖第二次開啟陣法所看到的圖像,不同的是,這次她看懂了這些星雲的變換規律,知道什麽地方應該是什麽星座。


  她置身於一個星座後麵,收起陣法之後,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皇宮裏,而是身處另一個陌生的地方,她無法解釋這種虛擬環境的真實感,同真正存在的一樣,去觸摸那些東西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幻境中,而是的的確確移了位子。


  她恍然大悟,自言自語:“原來那些星雲代表的是九州大地的每一個具體位子,那我要如何回去?”


  她又開動陣法,又置身於那片星雲中,尋找她來的時候的地方,可是尋找了很久,怕是不記得了。她又從懷裏掏出那本《周易》,圖上有說,左為青龍右為白虎,上為朱雀下為玄武,南尞應當是出於玄武地界,尋找了玄武最亮的那顆星應當就是國都綏城。


  將陣法一收,她回到了綏城,不過不是在皇宮了,這個地方可能……沒什麽人。


  看來今天摸索還是有些失敗,好多地方她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隻能看完那本書再繼續研究。可……如果那本書講的知識內容這麽神奇,聞人瀲又為什麽要教她這些東西?


  他的心思,可真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燕玖走在夜深人靜的綏城大街上,街上靜悄悄的,路過人家的家門口時,還能聞到幾聲犬吠聲,她看著掛在門口的燈籠,想起了禹王給她畫的那隻燈籠,便上前幾步去撩人家的燈籠,撩到了就趕緊跑,回頭卻撞見了一個人。


  這個人一身白衣,也是趁著這個悄無人煙的夜色裏緩緩行走,手裏提著一隻素白色的燈籠。


  再見麵之時,卻是今日這般相顧無言。


  這一切尤其顯得不真實,多日不見,他雖然清瘦了些許,卻又如往日那般,美得不似人間物,也如她一樣,他立於原地,不知要說些什麽,也意外為何會在此地碰見她。


  但是看見她手中還握著籬悠的權杖,又大概知道了,最先開口,語氣磁性溫柔,道:“還習慣嗎?”


  燕玖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換了個方向向前走,燕玖還有許多問題要問他,隻好一路跟了上來,聞人瀲說:“有什麽不懂的?”


  陣法上不懂的事情,她看書研究總會懂的,可是有一樣東西……她問:“不懂的,是你的心,你想做什麽?”


  聞人瀲在前麵走,燕玖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她曉得他的表情都不用看,他還是那副看盡天下且共從容的樣子,仿佛這個世上所有的災難到了他麵前都無關要緊,他笑道:“我的心?也許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也許,連我都不明白。”


  燕玖說:“那你給我那本書,教我用籬悠的陣法是為什麽?”


  這個陣法何等神奇,他完全可以留下來自己用,或者是給他身邊的人用,而不是給她,她現在可是他的敵人。


  也許她應該這樣想,她實在是太弱了,連他都看不下去了,隻要增加一下對手的實力好讓他玩得開心一點。像他這樣一隻手便能攪亂天下時局的人,太容易的東西反而失去了玩樂的興致。


  聞人瀲說:“我是你師父,我教你這些,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話是這麽說沒錯,她說:“你說了你是我師父,可為什麽要站在我的對立麵。我可不記得哪對師徒的師父會這樣殘忍的對待自己徒弟。”


  “殘忍?”聞人瀲停住腳步,回頭看著燕玖,目光柔和卻也看不出什麽表情,他說:“那隻是你對師徒關係的誤解,我當初就與你說過,我們倆不是師徒就是敵人,如今你自己早早就叛逆離我而去,我們如今,是師徒亦是敵人。”


  說著說著,大概是想起了許多前塵往事,他歎了口氣,說:“鬼穀的傳人便是那種被誤解的師徒關係。兩個人的最後,便是……”


  “是什麽?”


  聞人瀲說:“我殺了你,另尋弟子。或者是,你殺了我。”


  燕玖覺得後脊發涼,說:“你殺了你師父?”


  “是。”聞人瀲說:“這就是不得不走的路,我得逼著你走。”


  “為什麽是我?”她此時,已經很克製自己要冷靜,可冷靜唯一的辦法就是遠離聞人瀲,他好像總能輕而易舉就將她惹怒,而她沒有辦法反抗他,明知道他的存在就是個禍害,她說:“總會有別的出路的,師父,相互廝殺不是出路。”


  聞人瀲上前,手掌心停留在她臉上,冰冷的手感受到她臉上的溫度,便有什麽絲絲的東西悄然溜入了心底,他嘴角一翹,說:

  “你該是怕了,可是……怕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玖兒,你得打敗我。隻有打敗我,方能掌握時局,若真到了那時,你說如何便是如何。”


  打敗聞人瀲,這幾乎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課業吧?聞人瀲繼續走,說:“我不難打敗,每一個鬼穀弟子的成長,都是經曆了剝皮抽骨成長起來的,我亦不是天生便是這般預料天下之事,操弄天下格局。入門的時候,笨多了,並不比你好多少。所以現在走不了,不用沮喪,也不用怕,這條路,我領著你走……”


  今夜過得很快,燕玖跟在聞人瀲身後,聽著他的聲音竄入心窩,一路走,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皇宮門前,他回頭,說:

  “朝堂之事不比軍事,你如今君臨天下,需要學的還很多,我給你舉薦一個人。”


  “何人?”


  “王衍。”


  “不可能。”雖然她也有猜到王衍就是聞人瀲的人,可朝廷不養閑人,不管王衍他有沒有能力做一個好官,就憑他給她的印象,她就不會讓他出現在自己的朝堂內。


  聞人瀲倒是料想到她會一口拒絕,說:“你的朝堂隻有鄭琴缺,對一個朝臣過於信任,這是你登基之後做的最蠢的一件事。”


  燕玖說:“那是因為他值得信任。”


  “愚不可及。”聞人瀲說:“不二臣隻是一個長期固定的狀態下的利益關係,如今你身邊的朝臣都太過正氣,月滿則虧,過剛則折,帝王之道在與平衡,你需要一個人來維持。王衍雖無用武之地,可他在朝堂之上的變通可不輸於你朝中任何一個人。亦或者,至少在對付義明渠他可是綽綽有餘。”


  燕玖皺著眉頭問他:“所以,你也不是真心實意效忠北驍吧?那為何要選北驍?”


  “一個約定罷了。”聞人瀲說。


  燕玖說:“王衍我可以收下,可是他一個亡國之臣,恐怕無法把他安插進來。”


  聞人瀲說:“明日我便會讓人將他的新身份送過來,王衍擅長之處在權衡,外交史當是個不錯的選擇。不管是鄭琴缺還是王衍,你都不可放之十分信任。”


  “我知道。”


  聞人瀲看了天色一眼,洞邊已經開始孕出一定點微弱的光,夜色已不如往前那般黑暗,時光便是這般輕而易舉的流走,他又歎了口氣,說:“回去吧。”


  燕玖愣在原地,看著眼前這抹白色身影,她想,他用這種另類的方式將自己深深引入她的心底,這一生怕是忘不掉了吧?每每半夜驚醒,都是因為他所支配的恐懼縈繞著整個九州大地。


  聞人瀲他說得對,隻有掌握了時局,方能想如何便如何,那就得拔掉他所有想要延伸的爪牙。


  她進了皇宮之後,聞人瀲一個人靜立在宮門前,不知作何所思。冷風呼呼,他怕是早已習慣在亂世之中從容前行,所以這一點春意的風,顯得比以往都要溫柔。


  要開春了。


  他轉身拐去了宰相府,燕玖走了以後,這裏就一直空著,隻有幾個老奴仆打掃著。見他來了,隻是驚訝,但是也沒多加阻撓,開了門就讓他進屋了。


  他沒讓人跟著,自己一個人拐去了從前自己住的那間屋子。去那裏的路上會經過燕玖的院子,燕玖的院子會有一片桃林,隻不過剛開春,桃樹剛剛長芽,若要開花還得等上一些時日。


  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那棵梨樹下已經的石桌還在,當初他在這裏飲茶下棋,燕玖就會樂登登地跑過來,然後他就會逼她同他下一個下午的棋,而大花就在牆頭上站著打瞌睡,福嫂會滿世界地找官雎的影子。


  曾經多麽生氣勃勃的院子,不到一年的時間,人麵不知何處去,桃枝依舊笑春風。


  翎童已經從屋裏走出來,手裏抱著個毛氅,想給聞人瀲披上,他卻輕緩地支開。這一年,翎童也長個子裏,他站在聞人瀲的身後,看著他靜靜抬頭張望,那棵剛發芽的梨樹到底有什麽好看的,看著看著還濕了眼眶去。


  不過,白衣的聞人瀲真是美極了,發帶隨風而飄,幾縷發絲垂至胸前,增添了幾絲溫柔。


  翎童說:“公子,再過一些時日,梨花和桃花就都開了,到時候你可以邀請女帝過來賞花。”


  聞人瀲說:“你說她會來嗎?”


  翎童說:“她去年在院子裏埋了兩壇桃花酒,是該來的。”


  也許吧……


  聞人瀲隻好轉身離開,道:“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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