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春天來了,就不冷了
燕玖前腳去了沉香樓,消息就傳到了太後這裏,她在座上坐了許久,旁邊坐著禹王也看了她許久,沒怎麽說話。
“所有人都出去,禹王你留下。”她命令了一句,前所未有的安靜,所有人都退出去了,空曠的大殿內就剩下婆孫兩人,太後終究是歎了空氣,說:
“禹王,你上前來。”
禹王伏到他膝前跪下,道了一聲:“皇奶奶!何事?”
太後說:“今日燕玖此舉你也看到了,雖然她尚有主見,在朝堂一向有威嚴,可一到關鍵時候,還是會有不信服她的人,一來她終究是個女子,二來太子不在,她就始終不是皇室之人,我李姓宗親對她頗有排斥。若是不早日解決,被聞人瀲抓住了要害,不但她想做的事沒做成,反而還有性命之憂。我且問你,雖然你事事關心燕玖與她親近,可當年婉兒之事,你是否原諒了玖兒?”
禹王說:“當年之事,雖然她做得太過狠毒,可沙場一年洗禮,她早已不是當年的玖兒,甚至所作所為皆是為了我尞國,又何來怪罪之說?”
太後點點頭,手不自覺握緊了扶手,許久才道:“那麽,你喜歡玖兒嗎?”
太後今天的行為和話語都有點奇怪,若是在試探他,那不該是這個問法。他低頭,叩首行了個禮謝罪,道:
“請皇奶奶責罰,晏宸自知不可如此,終究是情難自已……”
太後聽了果真憤怒了起來,手杖直接打在了禹王的背上,禹王輕悶了一聲,不敢起來。
太後說:“玖兒潔身自愛,你有此等想法,遲早有一天會將她推上絕路。這就是你說的愛?你若愛她,便不能讓她知道!”
禹王說:“晏宸明白,晏宸不會做出讓她為難之事。”
太後雙眼一閉,卻是心有不甘,咬咬牙,道:“可是她需要一個孩子。”
禹王頓時覺得背後一陣涼意,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太後接著說:“她必須誕下李家的子嗣,我才能留得住她!可是霏兒已經不在了,所以這件事,我希望由你來做!你若還顧及我李家的江山……”
禹王卻忽然站了起來,直接往外走,背對著太後的方向,他兩眼發紅,眼底有一股戾氣。
太後將他喊住:“你要皇奶奶跪下求你嗎?”
回頭的時候,她已經跪下了,風燭殘年的身子經不住下跪,禹王心就軟了,連忙上前將她扶住,他說:
“皇奶奶,若是當初玖兒嫁了我也就罷了,如今我們這種關係好不容易維持成現在這樣,我若對她有非分之想,她怕是一輩子都會覺得我髒。”
太後說:“那你敢說,你對她真的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嘛?”
怎麽會沒有?所以他每日都在掙紮,離她近一點,還是離她遠一點。
禹王說:“我就問一句皇奶奶,是不是在你心底,我絕無可能當上帝王,即便李霏死了。”
太後一咬牙,說:“你的兒子當也是一樣的。”
“為什麽?你明明不討厭我,為何我不能當帝王?”
接下來便是長長的沉默,禹王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後來便不想了,放開她的手離去:“我知道了,我會按照皇奶奶的吩咐去做,保住玖兒。”
心灰意冷。
夜深十分,燕玖在高公公的攙扶下進了寢宮,雙眼已經疲倦到要睜不開了,卻在晃蕩的燭光下,看見了在殿內久立的禹王,燕玖將高公公喚了下去,走到跟前,道:
“不會這麽晚了還要督促我讀書吧?你什麽時候成了聞人瀲了?”
禹王眉頭一皺,將她扶住:“喝了很多酒?”
燕玖點點頭,連呼出的氣都是酒的味道,可是她心裏就是苦澀,一把坐在了地上,手撐著下巴盡量不讓自己倒下去,說:
“人都說一醉解千愁,可舉杯消愁愁更愁……每每閉上雙眼,都是亡靈的哭泣,他們說他們想回家,讓我帶他們回家。”
禹王從身後的桌案上端過來一碗醒酒湯示意她喝下去,說:“這不是你的錯。”
燕玖說:“有時候我在想,若是當初沒有跑出去,好好在宮裏當個大小姐,也許就什麽都不知道,就不會這麽難過了。每次三更半夜醒來,身邊空無一人,我都背後發涼。我其實怕得要死,可是卻還要在人前裝作很強大的樣子。”
她雙手環抱自己,凍氣入來,隻看見她連呼出的氣都是冷的,禹王上前將她摟住,懷裏小小個的,很好抱,他說:“春天很快就來了,那時候就不會這麽冷了。”
“是啊,春天很快就要來了……”不知為何,覺得他的懷裏特別溫暖,她便忍不住再往裏蹭了蹭,身體裏有一股洪流好像怎麽都控製不住自己,竟然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她抬了頭,是他近在咫尺的臉,她的手攀上了那張臉,停留在他的嘴唇上,她就直起身子,使自己的唇也夠得到他的唇,一口咬了上去。
禹王對這個舉動並不驚訝,反而將她橫抱了起來,走到了床榻上平放,自己貼著她的身子伏在她上方,拉開了她的腰帶。
天氣有些冷,拉開了三層衣服才脫到內衣,她的鎖骨很美,幽暗的燈光下,衣衫淩亂的樣子十分誘人,他看著她緋紅的臉頰,心口砰砰砰地跳,可是手怎麽都停不下來,隻因她已經喪失理智地將滾燙的身子貼向了他,嘴唇已經遊離到他的耳根處亂咬一番。
不多時,便出了一身汗。
禹王正欲擺脫她的主動脫下自己的外衣,卻聽她在他的耳邊輕輕呢喃了一句:“師伯……”
“什麽?”這一聲,足夠將他所有的理智拉回來,澆滅他所有的欲望。明知道不可為,卻偏偏為了,可這一聲叫喚,讓他十分憤怒。
一把將她推開,什麽也不顧了,轉身出了她的寢宮,高公公雖然得知內情,卻見禹王沒一會兒就出來了,還是這樣一副表情,顯然是事沒成,他正思考著要不要去告訴太後。
“籬悠!”燕玖幾乎是用最後的理智才喚了這麽一聲,在房頂看熱鬧看了許久的籬悠才幽幽落了地,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著她有些銷魂。
燕玖說:“快,帶我出城,見白聽舟。”
籬悠隻好收了權杖,將她衣服隨便一收,然後拿了個毛氅過來將她一裹,像扛個麻袋一樣將她扛出了皇宮,而且沒有驚動任何人,一路跑到了竹林小築,敲開了白聽舟的門。
白聽舟聞聲而起,開門的一刹那,燕玖就被他丟了過來,好在他反應過來及時接住了,再往門外看的時候,籬悠早就不見了蹤影。
燕玖又黏黏糊糊的貼了上來,白聽舟皺了個眉頭,聞她一身酒氣,又是現在這個狀態,因為克製出了一身的汗,關上了門將她放回屋裏,道:
“被人下藥了?”
剛要起身去給她配藥解酒,卻被燕玖從後麵貼了上來,將毛氅也抖落了,之前淩亂的衣裳沒整理,香肩已經露出大半,她的手在白聽舟腰部和胸部之間遊走,嘴裏似乎念著:
“師伯……”
白聽舟當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轉身將她安撫,卻被她忽如其來一個吻襲擊,涼涼的黏黏的,怎麽推也推不開,身上還一直被他侵犯,腰帶還被她扯開了,小丫頭力氣還是很大的。他將她雙手遏住,說: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幫你,安分一點……”
燕玖果真安分了一點,可身體還是覺得難受,特別是下半身,十分空虛,她現在想的盡是男女之事,尤其是蹭到了白聽舟的身體以後,整個人真的不大想控製下來,若是真的在這裏直接將他推倒,那她第二天直接說她什麽都不記得了就好了。
若是他說要她負責,那她就更樂意了。
想到此,她還是有意無意地往他身上蹭,死死抱住不肯放手。
白聽舟很無奈,隻好暗暗抽了一根針,往她腦後一紮,燕玖頓時整個人都昏了過去。籬悠其實還是在門外看熱鬧的,看到這個場景有些驚訝,隻聽門內白聽舟喚了一聲:
“進來給她蓋上被子,不然會著涼的。”
籬悠隻好進了屋,真的,衣服敞開的時候她還是很有女人味的,連禹王都沒能把持住,他居然還能一本正經走到另一邊去給她配藥,他有點懷疑他是不是一個男人。
其實這種藥物隻是頓時提高她體內的激素,一旦到達一個頂峰,她肯定就守不住自己的欲望,理智頓時喪失,想盡一切辦法說服自己去迎合這種欲望。
籬悠怕自己也被黏上,被白聽舟看笑話,隻得遠遠的拾起了被子,瞅準方位往她身上一扔,將她整個人都裹住了。他隨意看了屋子四周一眼,好笑道:
“要不要我再畫個陣將她困在那邊,萬一等會她又醒了,隨便點了其中一個……”
白聽舟將手中的藥一放,眼皮也沒抬一下,淡淡的說:“她再亂來我保準讓她終身難忘。”
躺著的燕玖忽然覺得全身涼颼颼的,將手中的被角捏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