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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幽都

  薛明靖曾經跟燕玖說,她是個極不會遺忘和銘記的人,總是銘記不好的事情,遺忘開心的事情。


  其實才不是,那些開心的事情,早就被融入骨髓裏,每每想起,都覺得挺甜的。可那些不好的事情,因為要解決,所以隻是用一個小本子記著,不用記在心底。


  薛明靖說:“臥槽,好有道理。”


  白石關一役後,戰爭雙方誰也不是真正的贏家,隻曉得那是應該打的一戰,對方沒有退路,他們也沒有退路,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好像是你在看書的時候看到一個包子,腦子就會有一個包子的輪廓,然後就會很想吃飯,最後吃的是不是包子已經不重要了,你就隻會記得如果她現在不吃東西她就睡不著。


  九月底,更深露重,燕玖隨尞國大軍一同撤出了白石關,轉往幽都。


  那個是個又複雜又神奇的城市,經過戰亂之後,經濟卻奇跡般地複蘇起來,因為是三國交界處,有更多的商人往那裏湧,因為去那裏做生意,不用交稅。


  根本沒有哪一國能幹涉那裏的生意好嗎。


  王生他說可以在那裏發展第二經濟,所以早在燕玖行軍到那邊去的時候,他已經先行一步,不得不誇讚他,真是打理生意的好手,幾個月下來,他已經成一個破書生變成了一個腰纏萬貫的小老板,麵貌形態簡直煥然一新,跟在他身邊跑的小美女每天都不帶重複的,這不,燕玖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摟著一個金發美女。


  幽都地界很大,且地形複雜,雖然是隨著軍隊而來,但是軍隊不能進城,卻在主城不遠的地方建起了自己的堡壘,本來是三國鼎立的局麵,如今西沅的堡壘成了北驍和南尞的爭奪之地,爭下了這塊地,就像有了三分之二的幽都。


  這就是為什麽尞國退兵至幽都以後,北驍也跟著退到了這裏,琉都雖然重要,卻不如這一座城重要。


  所以說,幽都這塊地方,確實有點神奇,但是代表的實在意義,燕玖至今還沒有想清楚。


  有一點是不錯的,這裏很曬,所以燕玖隻能進城找水喝,這裏的水資源也很貴,五個銅板一碗水,比飯還貴。


  當然,是溜出來的。


  李霏傷口有些惡化,燕玖叫他多休息,他可能覺得燕玖在關心他,所以就乖乖睡下了,那麽燕玖隻要在他醒之前回到軍營,就能免去那十個板子之苦,為了保險起見,她還叫上了薛明靖,如果被發現了她就說他們去采藥了。


  進了城才感受到,這個幽都,不是仙俠小說裏的幽都。


  遠遠的,王生就在斑駁的城牆下麵同他們招手,一個守門的都沒有。


  比他更顯眼的是他後麵有一隊異域風情的紅衣女子,牽著駱駝進城了,駝鈴聲陣陣,仿佛這就是在遙遠的玉門關。


  王生顯然已經把這裏摸得熟得差不多了,曉得他們是來補水的,領著他們就進了一個酒館,他說這裏的酒其實性價比比水要高得多,酒雖然成本高,但是解渴,有現成的材料。而這裏的水,要到很遙遠的綠洲去駝回來,而且要非常大的商隊才做得起這個事,所以這些商隊一般都能通過這個牟取暴利。


  而城裏唯一的一口深水井有專門的人守著,要排隊打水,得從早上開始排隊,而且往往排到了也打不了多少水。


  燕玖終於感受到那種水比油貴的戰鬥民族情結,手化作小扇子往脖子扇了扇,說:“這水這麽稀缺可怎麽辦?我還想進城洗個澡洗個頭,順便洗洗我這一路來沾染了灰塵的衣服。”


  講真,燕玖以前衣服很多,可是到了外麵,就隻有這一套,還得量身定做。


  王生一臉鄙視看著他們,道:“你們這樣是要被浸豬籠的。”


  燕玖和薛明靖人生第一次覺得浸豬籠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


  好在,這裏酒很香,才在酒館外麵徘徊,遠遠的就聞到了酒香,王生告訴他們,別看這裏不大,可是這個酒館老板娘釀酒的產業是祖傳的,用最糟糠之穀物,釀最好的酒,就地取材,他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酒館的裝潢也很別致,跟個小花園似得,不過花園裏種滿了駱駝刺,沒辦法,這裏隻適合這種生物生長,也不需要澆水,隻要你不招惹它,它就不會刺你,居然又有種現代化的感覺了。


  看見他們過去,老板娘也招呼了來,想必是王生早就說好了,給他們留了位子,在偏東北角的位子,離正中間一個矮台有點遠卻也剛剛好看到台子上有一個老頭,拉著二胡,有點像阿炳,特別是在這個時候,有一種莫名的情懷。


  呃……台下不少聽眾聽著都流淚了。


  燕玖不禁讚歎說:“邊疆人民真多情啊!”


  老板娘說:“反正我這台子也用不到,他也不收演出費,就讓他去了,頂多我怕他口渴給他送碗酒。”


  燕玖說:“有些人啊,隻是缺少一個展現人生的舞台!觀眾就是他的生命!”


  薛明靖說:“追求藝術的靈魂就是讓人佩服。”


  老板娘“切”了一聲,緩步走去拿酒了。


  點了幾個下酒菜,聊天還沒聊上癮呢,就聽到屋外來的動靜,一個長相粗狂的大個子懷裏摟著個楚楚可憐的小姑娘,直接尋了個位子坐下,讓老板娘上酒。


  因為那個小姑娘長得實在好看,所以大家都忍不住看過去了,燕玖按耐不住自己八卦的心,說:“這個惡漢什麽身份?”


  王生說:“這一路來,有頭有臉的人我都打聽過了,估計這不是什麽上的了台麵的角色,也就一個惡霸還是什麽的……”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麽,說:“這姑娘我見過,昨天還在西街那邊賣身葬父,不會是被他買了吧?”


  薛明靖嘖嘖道:“可憐了一朵嬌花。”


  燕玖說:“那就是說能打咯。”


  “是能打……”王生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時候,趕緊拉住燕玖的手,懇求道:“我求你不動拳頭。”


  這個事,本來就是那個人在理,所以不能跟他講道理。


  話剛落,那糙漢已經拔開了酒壇,一把將姑娘摁在桌子上,然後酒就往她口裏灌,那姑娘也掙紮了一下,奈何太嬌弱,反抗就跟蚊子咬似的,卻又不敢踢得太用力。而他卻哈哈大笑起來,做這件事挺開心的,完全不顧眾人的目光。


  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卻沒有人敢上前一步,姑娘的頭發和衣服都已經被酒沾濕。


  “哎喲我這暴脾氣……”燕玖終究還是沒忍住,手裏的筷子已經甩了出去,直接穿過他的手掌心將他手掌定在了牆上,待她真的走過去看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看著自己的雙手,問旁邊一起走過來的薛明靖,有點欣喜,道:

  “我的功夫已經可以一石二鳥了嗎?”


  薛明靖環抱著雙臂,道:“不是,是有另一個人跟你同時出手了,另一隻手上插著的筷子是他的。”


  正訝異順著薛明靖的旁邊看,發現另一個出手的人也瞥了燕玖一眼,笑出了一種痞性。


  哎呀媽呀,行俠仗義居然是個美男子,他的身後仿佛有一陣風。


  那糙漢被釘在牆上,一動就弄到了傷口,在那裏哇哇大叫,小美男已經走到他麵前,一腳踩在他的手臂上,用一種南方人的口音,危險而磁性,簡單而粗暴,道:

  “今天遇上小爺我算你倒黴,還不滾?”


  他也想滾啊,可是雙手被釘住了,他走不了啊,看到他懇求的目光,那小美男會意,走上前去將他插的那根筷子猛然一拔。


  糙漢疼出了眼淚,但是還有另一個手沒拔下來,他又用懇求的目光看燕玖。


  小美男說:“這位兄台,你有什麽感言沒說的嗎?“


  燕玖上前去將筷子拔了下來,這個事,得快,快了痛苦就過去了,掏出懷裏的東西遞到疼得打滾的糙漢麵前,抱歉道:

  “這個是這個姑娘贖身的費用,這個是弄傷你作為道歉的藥,一天換一次藥,藥到病除,絕對不留疤!”


  糙漢說:“這姑娘贖身的費用也太少了,還不夠給他爹買棺材呢。”


  燕玖隻好扯著嗓門道:“欺負人家小姑娘你還有理了?愛要不要不要我拿走了!”


  糙漢提著藥和錢一溜煙跑了出去,酒館裏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是那個小美男的,他走過來扶住那個已經瑟瑟發抖的姑娘,說:


  “這種人就該丟到沙漠喂狼,你還給他治病?”


  燕玖笑道:“我是個生意人,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從不把人往死路上逼。”


  “哈哈哈……”他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小爺我今天請你喝酒!咱們交個朋友!來,老板娘,上酒!”


  於是,燕玖幫薛明靖弄到了一個喝酒的朋友,非常能喝的那種。


  小美男叫陸然,江南一個幫派的弟子,說是他們有弟子失蹤,帶著其他弟子來這裏尋人,因為約好的集合地點就在這裏,剛好就碰見了今天這個事。


  一直以為薛明靖很能喝,等燕玖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他們倆已經倒頭而睡了,王生在暮色裏對她笑了笑,將她領到了別處,見到了李長琦。


  李長琦邊領她上樓邊對她說:“主要能用的人都暫時轉移到幽都了,霍香老板娘就是我們的接頭人,我們以後就在酒館傳遞消息。”


  這樣,一條隱秘的情報網就組建完成了,所以說,李長琦的能力真的不是蓋的,在短短的時間內,能將人安插在各個地方,如此蠱惑人心,放出去簡直就是一個禍害。


  有時候,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更加可怕,他一把火燒了琉都的房子,製造了自己已經死亡的消息回綏城,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


  他說:“你這樣大費周章要弄這一張情報網,是正式跟聞人瀲鬧掰了嗎?”


  燕玖沉默許久,吐了一個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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