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師公的見麵禮
燕玖靠自己的小聰明入了師門，對於這點，翎童是個輸得起的人，反正他也不討厭燕玖，最重要的是，其實他覺得當聞人瀲的徒弟並沒有想象中的這麽好，於是他就眼睜睜看著燕玖吃了三天的素，在燕宏虞和聞人瀲麵前完成了跪拜之禮。
拜師以後，還沒來得及給她布置什麽，就聽聞了聞人瀲的師父要來綏城的消息，然後他給了一本心法書籍讓燕玖熟讀之後，就一個人離開了宰相府，兩天沒見到人。燕玖還是很期待見到她那素未謀麵的師公，聽翎童說，是個脾氣很怪異的老人，所以她就在想，到底送一個什麽樣的見麵禮好呢？
首先，不能送太便宜，反正她那個當宰相的爹肯定不樂意。
但是太貴的東西，顯得俗氣。
她思考了兩天，決定送家裏珍藏許久的百裏世家批注的典籍，聽她老爹說這個東西很貴重，嗯，是貴，且很重。獨一無二，有曆史珍藏價值和考究價值，送給那個一身書香氣的師公是最好不過的了。
當然，她也沒忘記熟讀那本心法，霍辛告訴她，這是輕功入門心法，每個要學輕功的人都要學的。然後在霍辛的指導下，自己躍躍欲試，飛了半尺高，但是跳在牆頭下不來。
但是出於好奇，她沒讓霍辛撈她下來，自己又試著飛了一下，摔了個四腳朝天，骨頭都快摔散了。
第三天的時候，聞人瀲回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白胡子老頭。
那時候燕玖一個人在練輕功，本來今天她可以從這個房頂跳過另一個房頂的，但是在高高的地方就看見了聞人瀲，不知怎麽的就抖了一下，忘了自己還在飛，等到自己想要控製的時候已經控製不住自己了。
當然，電視劇裏都是騙人的，她還指望著往聞人瀲那邊掉，他肯定會仙飄飄的飛過來將她接住，然後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就算接不住，直接摔在他身上也可以上演狗血劇情，至少，不會摔得這麽痛。
她還默默算好了角度的。
卻沒想到，聞人瀲皺了皺眉頭，身子一偏，似乎他旁邊的老頭也沒意識到他會偏開，然後燕玖就以向前加速運動的拋物線，一把摔在了老頭身上，院子裏的花好像一下子全都震落了。
燕玖爬起來的時候，頭上還插了幾根草。
但是那老頭摔得不輕，整個人都說不出話來了，她捂著頭不敢說話，因為她闖禍了。
燕玖把還沒來得及見麵的師公砸暈了。
這事可大可小。
但是頭疼壞了燕宏虞，他雖然身為國相，還是低下身段去又賠禮又道歉又罰燕玖跪院子，好說歹說才讓老頭消了氣，決定不再跟一個小姑娘計較，他身旁的洛傅葉也聽出了大概過程，看著在門外頂著本書跪著的燕玖，忍住了嘴角的笑意。
雖然氣消了，但是印象肯定好不了了。
本來，聞人老頭覺得，一向坐正了莊主位子的聞人瀲居然開始收弟子了，是個好事。居然還收了個女弟子，更是稀罕事！
大老遠聽聞這個消息，他就從聖賢山莊趕過來看看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子。就算不是溫婉賢淑、知書達理、秀外慧中，那也該是幹淨整潔、大方得體！就沒聽說過剛見麵就被砸暈的，這事說出去簡直是黑曆史，特別是跟他鄰居的那個毒舌的王員外，肯定要笑他一輩子，所以他決定把這事吞到肚子裏去，不再追究了。
他把燕玖叫到麵前，送出了自己的見麵禮。
跟預料的有點不一樣！
燕玖跪在他麵前，看著眼前他懷裏那顆有臉盆那麽大的蛋，心裏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見麵禮送鳥蛋？真是稀奇！她重新認真端詳這個矮矮的老頭……翎童經常說她矮，還叫她矮子，但是她眼前這個老頭，其實還比她矮上那麽一截，兩隻眼睛快眯成一條縫了，眉毛胡子一大把，特別是胡子，白花花的，已經長到胸前，看起來有德高望重那麽一回事，手裏有一根看起來用了很久，被打磨得很光滑的拐杖，雖然還沒到不用拐杖的年紀，但是看起來離開拐杖還不行，特別是……被她這麽一砸以後……
但是，她也不差什麽，奇葩就奇葩點吧，她低頭，抱住了鳥蛋。雖然有點不大情願。她知道，她本來可以得到更好的，但是現在，有見麵禮就不錯了。
出了大廳，將聞人老頭安置好以後，聞人瀲照顧到她的心情，還是將她留了下來，勸慰：
“師父他老人家喜歡實在的東西，所以那些金銀珠寶什麽的，他覺得送你是辱沒了你。你別看這顆鳥蛋有點笨重，但是很實用。這種蛋叫鶤，是東海一種特別的鳥，體積很大，可以駝人，他是怕你一個女孩子輕功用不方便，這個養大了可以當交通工具。而且鶤這種鳥，一生隻會認一個主人，所以他必須在還是蛋的時候送給你，所以這幾天，你就把它好好養著，千萬不可離開它，至少，必須讓它破蛋的第一刻見到的人是你。”
“我懂了！”真是實在的東西！她知道，鳥類這個東西，通常會把第一眼見到的生物當做自己的爸媽！聞人老頭他雖然臉上表現得不是很喜歡她，但想得也很周到！心裏還是有她的！但也就是說……她要當媽了？她要養這隻大鳥？
於是就吩咐青嬰給它在院子裏準備裏一個很大的鳥棚，將蛋放在裏麵。給聞人老頭的印象已經很差了，她就算不喜歡這隻鳥，也要把這隻鳥養好，這算是籠絡吧。
果然一連好幾天，她都守著個鳥蛋，一直到這個鳥蛋慢慢裂出一條縫來，然後從裏麵鑽出一個濕噠噠黏糊糊的東西，此時青嬰和福嫂他們為了讓那隻鳥隻看到他們小姐一個人，都退出了院子外麵，但是……燕玖的內心是崩潰的，她現在很無助，很彷徨！她需要一個人來攙扶著她。
她看著手裏這隻可能叫做生物的玩意，哭笑不得：“福嫂！它好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