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懷孕了
林源是在第二天早上回來的,當他看到天畫時,臉上劃過一絲驚訝,隻有象征性的一句:“你還好吧?”
天畫點頭:“還好。”
在家裏看到自己的妻子,身為丈夫的他感到驚訝?
林少爺是不是覺得綁匪沒有將她撕票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早餐桌上,林夫人睨著兒子責問:“林源,你昨晚又是一夜未歸?”
林源不答話,低著頭啃三文治。
林婷喝了一口牛奶,瞅著一聲不吭,自顧自地吃著早餐的天畫譏笑道:“麵對這麽一位冷冰冰的老婆,換我也晚晚不回家。”
“林婷,你給我閉嘴!”林夫人瞪著她低斥。
林婷縮了縮脖子,低頭吃東西。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林源扔下刀叉起身離座。
“媽,我也吃飽了。”天畫跟起站起身子。
林夫人瞧著她碟裏吃了一半的麵包片,皺眉:“怎麽才吃這麽點,身體能好得起來麽?”
“就是,身體不好怎麽懷寶寶?”林婷添了一句。
天畫並不介意,衝二人笑笑轉身離座,往二樓臥房走去。
林源正在臥房內換衣服,看到她進來,語氣不冷不熱道:“小靜懷孕的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天畫苦笑,那個女人懷的可是她丈夫的孩子,她怎麽可能不介意?
林源在沙發上坐下,點了支煙抽了起來。
天畫在他對麵坐下,盯著他說:“可以借我些錢麽?”
“多少?”
“二十萬。”
“程天畫!你是吸血鬼麽!”‘咚’的一聲,林源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她臉上,天畫始料未及,一頭撞在茶幾角上,她痛苦地閉了閉眼,鮮血順著她的眼角落下。
蝕骨的疼,比不上心底的傷。
她從紙巾盒內抽了一把紙巾捂住傷口,仍然注視著他:“要不三萬也行。”
“沒有!一分都沒有!”林源騰地從沙發上站起,激動地俯身揪住她胸前的衣服,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扯起,近距離地瞪視她:“程天畫,你一天到晚除了會要錢外還會什麽?一大清早的,你連問都不過問一句小靜和孩子怎麽樣了,一開口卻隻顧著要錢?”
天畫被他搖晃得難受不已,捂著眼角的手掌滑落,血水又開始往皮外滲著。
他指責她不關心不過問馮靜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她應該關心嗎?她是不是應該在一大早看到他的時候,一臉揪心地衝上去問他,他的小靜怎麽樣了,有沒有因昨晚的事受驚過度,要不要找個時間去安撫一下她?
可是,明明她才是差一點被綁匪撕票的那個啊!
“你要二十萬是吧?好啊,把離婚協議簽了我立馬給你!”林源揪著她衣衫的手往前收了收,咬牙切齒:“簽不簽?”
“不簽。”天畫搖頭,想也不想。
胸前的衣服一鬆,他放開了她。
“那就別再開口跟我要錢!”甩下這句,林源轉身快步走出臥房。
今天上的是早班,程天畫隨意地處理了一下傷口便早早到醫院上班了。
同事們看到她臉上的傷口,驚訝地問她怎麽了。
她笑了笑說是不小心碰到的。
同事們又嘻嘻哈哈地追問起她昨晚跟老公上哪浪漫去了,過得開不開心。
天畫仍然是笑著,笑得臉皮都快僵硬了。
她從不跟同事們講她跟林源的事,同事們卻理所當然地認定她跟林源情投意合,恩愛有加。
她們又怎麽知道就在昨天,她和林源結婚三周年紀念日這天,林源是如何惡毒地將她送入虎口,讓她差一點失去性命?
“哦,對了小畫,603號房2號床病人點名要你給他治療,你快過去看看吧。”小宋突然想起這事,對天畫說道。
天畫點點頭,拿起病曆往603號房走去。
當她走進603號病房,看到靠坐在2號病床上玩手機的馮靜時,心下一怔,訝然地打量著她。
這個女人到這裏來做什麽?
跑這裏來點名要她治療,能有什麽好事?
天畫輕吸口氣,做好迎戰的心理準備,往前一步注視著她用盡量禮貌的語氣問道:“這位小姐,請問您哪裏不舒服?”
馮靜抬起頭來,看到她,燦然一笑後將身體在床上躺平指指腹部:“程醫生,我可能是因為昨晚受驚過度動了胎氣,你幫我看看嘛。”
“對不起,這裏是內科,婦產科在五樓。”天畫一臉嚴肅認真。
“噢,我也有可能是膽囊炎犯了,反正就是肚子不舒服,你先幫我看看,等確定了不是膽囊炎後我再去婦產科看。”
“把衣服拉起來,我看看。”天畫往前一步。
馮靜乖乖將衣服拉起,天畫俯身用手指在她的上腹摁了摁問:“是這裏疼麽?”
“不是。”
“是這裏麽?”
“好像也不是。”馮靜注視著她笑盈盈道:“你說女人懷孕怎麽那麽麻煩呢?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還老是吐得天昏地暗,這種感受你能體會到麽?唉,你沒懷過,肯定體會不到的。”
天畫遊走在她肚子上的手頓了頓,強忍住使勁摁下去的衝動。
就在這塊肚皮裏麵,有她丈夫的骨肉正一點一點地滋長,是她這位身為妻子的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的待遇,也難怪這個女人會這麽洋洋自得地跑來這裏跟她炫耀。
“對了,你打算什麽時候給源生一個?得抓點緊啊,不然年紀大了就更懷不上了。”馮靜一邊觀察她的反應,一邊繼續開口。
“這位小姐,請隨我到診療室來一下。”天畫仍是一臉認真。
“幹什麽?”馮靜一臉警惕。
天畫轉身率先離開病房,不一會便拿進來一大堆單子一張一張地遞給她:“這是B超檢驗交費單,這是CT檢測,這是血樣檢測,這是白帶檢測,這是……。”
一共十幾張,全到了馮靜的手上:“快去吧,檢完後把結果單給我。”
馮靜憤憤地瞪著這十幾張單子,知道天畫是故意的!
不過她並沒有將氣憤表現出來,而是故意一臉憂愁:“這麽多啊,那不是要很多錢?”
說完很快又笑了:“不過沒關係,反正刷的是源的卡。”
程天畫悄悄地攥緊兩隻拳頭,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被這個女人給氣著了!
一整天,天畫都是在鬱鬱寡歡中度過。
在下班的時候,她收到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林少夫人,二十萬什麽時候給?
天畫咬著唇,回了一句: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發完就煩躁地關了手機。
二十萬,她上哪去湊這筆錢?母親那裏的醫藥費都還欠著三萬沒交。
煩不勝煩的她,主動參與了同事們的K歌聚會。
烏煙瘴氣的KTV包房內,她難得地放開了自己和同事們吼最高音的歌,喝最烈的酒,笑得像個沒心沒肺的孩子。
酒精可以麻痹一個人的心情,卻不能真正帶走一個人的傷心。
天畫喝醉了,搖搖晃晃地回到林家大宅。
因為時間太晚,林夫人和林婷都睡了,一樓大廳空空的,天畫趴在樓梯上一陣幹嘔,卻什麽都沒有嘔出來,因為她這一天裏壓根就沒有吃下去過東西。
臥房內一片漆黑,一片空,像每天她回來時一般。
她在門邊站了站,腳步一拐往旁邊的書房走去。
林源難得回來一次,回來了也隻會睡在書房。
天畫走進去的時候林源正要上床睡覺,看到滿麵緋紅,腳步不穩的她,林源掀被的手掌一停,睨著她的目色沉冷厭倦,語氣也是極度的不快:“你到這裏來做什麽?”
“我來看看你。”天畫燦爛一笑,步了進來,攜帶著一身的酒氣。
“你喝酒了?”林源皺眉,不悅地打量著她。
“和同事們一起喝了幾杯。”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準喝酒,不準晚歸?”
“源,我隻是心情不好才多喝了兩杯。”天畫拉住他的手,微仰小臉定定地注視著他,用幾欲哀求的語氣說道:“源,你可不可以好好看看我,就一次。”
她放開他,改將雙手放在自己衣服的扣子上,一粒一粒地解,潔白細膩的肌膚一點一點地顯露。
她從來沒有向任何一個男人展示過自己的身體,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如果不是今晚喝了酒,她肯定也沒有這個膽量。
林源確實沒有好好看過她,從一開始就逃避著她,逃避著她的一切。所以在看到她美麗身體時,體內最原始的欲望瞬間被喚醒,一旋身,將她壓倒在床上。
隻要是個正常的男人,都無法抗拒這種青澀但甜美的誘惑!
他吻上她的臉,她的頸……炙熱而瘋狂。
天畫忍著痛,壓著淚,雙手捧起他的帥臉,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源,隻要你願意,我也能為你生一個孩子……”
輕輕的一句,如一盆冷水從林源的頭頂澆下,瞬間使他清醒過來。
“賤人!”他騰地從她身上翻了下去,狠狠的一腳將她踹下床底。
天畫低呼一聲,酒醒了大半。
林源這一腳並不解氣,追至床下拽住她的手臂往上一提,迫使她與自己近距離對視,咬牙切齒地罵道:“程天畫!就憑你也有資格生下我的孩子?你是不是覺得隻要生下我的孩子,就可以穩坐林少奶奶的寶座高枕無憂了?你覺得我會上你的當麽?還跟我來這一招?穿好衣服立刻給我滾出去!”
他用力一推,天畫再次摔倒在地。
這一次,她是真醒了。
是啊,自己未免想得太簡單了。
他有的是女人可以為他生兒育女,根本用不著她這個除了要錢,什麽都不會的女人!
一直在強撐的尊嚴,碎了一地。
突然覺得,自己跟他外麵那些其實也沒什麽區別,為了林少奶奶的身份使盡一切手段,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肉體與靈魂。
程天畫羞赧地拉好身上的衣服,起身,一步步地走出他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