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突顯轉機
司徒晴瞧見他手中拿著的書,也不慌亂,雙手抱於胸前坦然道。
“王爺這是要興師問罪嗎?我不過是一個小女子,哪來的治國野心?倒是前些日子看見王爺的書房內放著這麽幾本書,現下無聊讀讀罷了,說不定以後還能幫王爺的忙。”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厲靖存立即笑道:“夫人這話可當真?”
司徒晴頓時回過神來,明白他話裏有話。厲靖存存著一顆想要治國安邦的心,自己若是此刻允諾了他,就代表自己答應了他要與他共進退。
厲靖存那時所說的話突然響在耳邊。
“你待我忠貞不二,我也會待你始終如一,我會讓你成為我唯一的女人。”
司徒晴突然麵頰泛紅,不自覺地說道:“王爺可要信守承諾。”
厲靖存一愣,隨即了然地笑道:“那時自然。”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來,之前還在疑心厲靖存對她的心意,但那日自己被他人冤枉,他沒有聽信旁人的話,而是讓自己證明了清白。著實讓她有些動容。
正說著話,外麵一個下人一邊大喊著一邊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王爺,王爺!不好了!出事了!”
“怎麽了?”厲靖存倒是毫不慌張地問道。
那下人像是一路狂奔而來一樣,臉色也是煞白,額上都是豆大的汗珠,氣喘籲籲地答道:“剛才,剛才有人來報,說是王妃家出事了!”
“出了什麽事?”司徒晴搶先一步問道。
“說是家中的少爺騎馬上山打獵,碰上了山賊,被那山賊奪了性命!王妃聽到這個消息,已經氣得昏了過去,王爺你快去看看吧!”
厲靖存與司徒晴對視一眼,便說:“我知道了,馬上就去。”
而就是那麽一眼,卻讓司徒晴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麽。
厲靖存趕到歐靜雙房內的時候,王府裏的太醫以及一幹女眷已經在房間裏了。
“什麽情況?”厲靖存問那太醫。
“王爺安心,夫人隻是因為一時的氣急攻心亂了心緒,並無大礙。在下為夫人寫一副安氣凝神的方子,好好調養就是了。隻是夫人突然痛失親人,恐怕一時還走不住困境。”
厲靖存點點頭:“我知道了。”
再看那床上昏迷的歐靜雙,臉色青白,像是突然蒼老了幾歲般,十分的憔悴。
“你們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說完又對歐靜雙身邊的一個婢女道:“夫人醒了便來叫我。”
厲靖存在她的房內又呆了一會兒便回了書房看書。
翻了半日的書,人也有些乏的時候,歐靜雙身邊的婢女前來稟告道:“王爺,夫人醒了,她說有話同你說。”
厲靖存點點頭,隨她去了歐靜雙的房中。歐靜雙正靠坐在床上,雙眼通紅,像是已經哭了好一會兒,臉頰上布滿了淚痕。
看見厲靖存來了,她悲切地哭出了聲:“王爺.……”
厲靖存趕忙坐到了床邊,將她摟入懷中,安撫地拍她的後背說:“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
這麽一說又觸及了她的傷心事,想及自己正值青春氣盛的弟弟就這麽沒有了,父母白發人送了黑發人。內心又是一陣絞痛,像是一口淤血悶在胸口要吐出來一般。
“如今山賊氣勢甚焰,搶奪財物,奪人性命,你弟弟也慘死其手。明日我必定要上書皇上去討伐了這群山賊不可! ”
歐靜雙抽噎了半天,聲音也有些沙啞了。她趕緊抓住厲靖存的衣袖說道:“王爺不要心急。這事情恐怕怪不了山賊。”
厲靖存作出困惑的樣子道:“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歐靜雙緊鎖著眉頭垂眸思索了一會兒,又抬頭看著厲靖存道:“隻怕是太後的意思。怪我沒有辦好她的命令,就奪了弟弟的性命以示威脅。”
說到痛處,歐靜雙眼裏又流出淚來。
厲靖存為她拭去眼淚,嚴肅的說:“若真是這樣的話,太後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
“她是太後,自然想要什麽就會有什麽,什麽人能忤逆她呀。”
“你不要多想了,或許是你想錯了也不可知。”厲靖存輕聲說。
歐靜雙閉上眼眸,像是為了堅定什麽一樣沉默了片刻說道:“王爺,我對你的情意,自然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的。如今太後也要對我趕盡殺絕,我又何苦去為她做事傷自己的心呢!我會幫你!”
“你累了。”厲靖存說。
“王爺,我沒有說笑!我一定會幫王爺,不讓王爺再受到太後的一丁點傷害。”歐靜雙有些著急了。
厲靖存看著她的眼睛,那雙漂亮的鳳眼如今雖有些紅腫,卻依然不失風采,透出堅定的光來。
好一會兒,他才答道:“我知道了,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好了,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安頓好歐靜雙,好一會兒厲靖存才得以從她的房內走出來。
天色已經暗沉,點點星光布滿了夜空。厲靖存望著夜空,心裏說不出的感慨,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後院中。
“是不是你做的。”
聽見聲音,厲靖存轉過身去,卻是一身素衣的司徒晴。
他調笑道:“夜深霜重,夫人怎麽跑到這後院來閑逛,難道是想和本王製造偶遇嗎?”
司徒晴不理會他的調侃,仍舊問道:“是不是你做的。”
這話雖是在問厲靖存,但話裏卻透出一股莫名的篤定,像是已經不用他回答一樣。
“你這是什麽意思?”
司徒晴隻是看著他,墨黑的眼珠在寂靜的黑夜裏就像是深潭裏的一顆玉石一般光彩熠熠。
半晌,隻聽司徒晴歎了口氣說:“果然是你。”
厲靖存心裏不禁有點奇怪,問道:“你怎麽那麽篤定是我做的?”
司徒晴沉默了好一會兒,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那時候下人前來通報,她與厲靖存相視一看,就那麽一眼,她就好像看穿了這個人似的,一切都了然了。
歐靜雙的弟弟是厲靖存派人殺害又偽裝成山賊做的,至於為什麽,司徒晴也說不出個一二。
厲靖存歎了口氣說道:“她是太後身邊的人,留在身邊既是個定時炸彈,又是個機遇。我若不在此時將她拉攏在身邊,日後必定會死於他手。”
司徒晴聽了後一細想,也就明白了這其中必定有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曲曲折折,也不再想去深究。隻是如此重要的事情,厲靖存卻如此輕易的告訴了自己,又是因為什麽。
還未深想,厲靖存突然將她抱入懷裏,嘴唇貼在她耳邊廝磨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你說這些,隻是覺得你莫名地讓我覺得安心。”
司徒晴麵頰一紅,立即去推他:“抱住我做什麽,快放手!”
“我想一直這樣抱著你,”厲靖存突然說道,“有時候忽然會覺得很累,隻想找一個人靜靜地呆在一起,而那個人除了你絕無旁人。”
厲靖存鮮少說這樣動情的話,司徒晴本是在掙紮的身體也不禁停了下來,隻是說道:“隻怕是對每個女人都是這麽說的罷。”
雖是這麽說,卻還是任由他抱了一會兒。
這之後沒過多久,王府裏突然傳來了一個消息,說是皇帝要微服私訪,出宮的這段日子便要在王爺的府上小住。
這下王府可是熱鬧了起來。厲巍當帶著一幹侍從婢女浩浩蕩蕩住進了王府,暫且不說他的吃穿用度弄起來有多麽繁瑣耗費,單是他的到來還是為王府增添了榮耀和光彩。
畢竟是九五至尊,不是說想見便能見的。他的一到來立即引得王府裏的女眷妃子們都想要一窺皇帝的容顏。
隻可惜厲巍當對其他的女子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每天閑來便去司徒晴的小院裏坐坐。倒上一壺上好的春井茶,同司徒晴談天論北,真是好不愜意。
“我發覺你倒是比平常女子要懂得許多。《女誡》,《內訓》這些你都不讀,倒是喜歡讀些詩詞歌賦。”厲巍當說起來搖頭晃腦。
“皇上見笑了。”司徒晴說。
“欸,你不要這麽說。何必這麽多禮呢,不過是私下聊聊閑話罷了。說起詩詞,朕覺得甚是好。就說春色吧,隻一句‘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就將那春色躍然紙上,真是妙!”
厲巍當說得興起,不禁拍了拍司徒晴的手。
司徒晴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笑道:“皇上說的極是。”
“皇兄說的如此高興,何不讓賢弟也一同樂一樂。”
厲靖存不知何時站在了兩人的時候,突然朗聲說道。
“你也來了,”厲巍當雖然不滿他突然來到擾了自己和司徒晴的獨處,但還是笑著說,“那來坐就好,我們正在說詩詞,她倒是頗有體會。”
“哦?”厲靖存勾唇笑道,坐在了司徒晴的身旁,一把抓住她的手往懷裏拽,“我怎麽不知道夫人在詩詞方麵還頗有造詣呢?”
司徒晴麵色一紅,便想要將他推開。卻礙著皇帝坐在一旁,推來推去下不了狠手,倒像是在打情罵俏一般。
“你們的感情倒是要好。”皇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