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挑撥離間
宮孫詩聽著歐靜雙娓娓道來,心中雖然也有那麽一絲的顧慮,卻是依舊不能完全相信,隻是帶著遲疑,道:“這,也可能是個巧合吧?”說話的聲音很是猶豫,顯然,她自己的心中,也是開始相信了歐靜雙的話的。
歐靜雙看到宮孫詩的樣子,知道她內心已經動搖,繼續道:“皇後請想,在不久前的筵席之上,皇上對著司徒晴大獻殷勤的事情,大家是都親眼所見的,就連皇後您,也是頗有耳聞吧?”
聽到歐靜雙說起這件事情,宮孫詩隻覺得心中很是添堵,她自然是知道,並且心中不滿的。盡管她對後宮諸多妃子爭寵看得很淡,可是對於厲巍當對著司徒晴有好感這件事情,還是不能釋懷,此番,默默無語,並不講話,但心中卻是極為震動。
歐靜雙慣於察言觀色,見得宮孫詩臉上陰晴不定,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卻做出說錯話的樣子,沮喪道:“唉,臣妾真是該死,怎麽在這個時候提起這檔子事情來,都是臣妾的錯,還望皇後不要介意,皇後,您也累了,臣妾先行告退了。”說著話,站起身來,做出要走的樣子。
宮孫詩一見如此,連忙阻攔道:“王妃莫要走,本宮並沒有怪罪王妃的意思,隻是這些事情,千頭萬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才是。”
說著話,宮孫詩扭頭看看身邊的宮女,輕聲道:“你們先退下去吧,有事情,本宮再喚你們。”
宮女們久在後宮,自然明白,有些事情是該她們聽的,有些事情卻是她們沒有資格聽的,於是齊齊地應著,退了下去。
房中隻剩下了宮孫詩和歐靜雙兩個人,宮孫詩的臉上才顯出了淒楚之色,輕輕抽泣著說道:“其實那日,王妃到來說起筵席隻是,本宮心中便是不悅,皇上有時胡鬧,本宮也是無可奈何,後宮妃子諸多,本宮並不計較,可是大庭廣眾對著王爺的小妾獻殷勤,又算是怎麽一回事呢?當時聽得馥雅公主也是看不過眼,拂袖而去,她那一番話,卻是真真地說到了本宮的心裏。本宮何嚐不知道,後宮這樣鬧下去不像個樣子,可是居於皇後之位,若是計較起來,反倒會被責怪心存妒忌無母儀天下之氣度啊。”
看到宮孫詩的樣子,歐靜雙的心中仿佛被刺痛了一下,宮孫詩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說進了她的心裏麵,無非是心中本來是嫉妒的,可是又不敢表露出來,怕落了人的口實,說自己沒有心胸。
此時宮孫詩如此說,心中當是已經把歐靜雙當做了知心的人,才能直白心跡,當下,歐靜雙立時安慰道:“皇後的心思,臣妾是明白的,身為正室所經曆的這些事情,真真是一肚子苦水,卻倒不出來。皇後也莫要過於悲哀,既然事已至此,難過是沒有用的,要像個法子解決了才是。”
宮孫詩苦笑著搖搖頭:“解決?這談何容易?”
“皇後,暫且隻說司徒晴這檔子事,你可知,她的野心有多大麽?”歐靜雙撒起慌來,麵不改色心不跳,依舊是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上次筵席之後,她覺得皇上對她不薄,竟然想著有朝一日,可是進入後宮,登堂入室,對皇後您取而代之!”
“什麽?”宮孫詩大驚,回憶起那日見到司徒晴的情景,不由得恨恨道:“無怪那日,她見到本宮,一派高傲的樣子,原來早已不把本宮放在眼中。”
其實司徒晴那天覲見宮孫詩,並沒有什麽失禮的,反倒是宮孫詩對著司徒晴滿是譏諷,司徒晴卻都不以為意。可是現在,宮孫詩是對司徒晴反感頗深,自然是想她一舉一動,都覺得大為刺眼,什麽事情都能挑出了毛病來。
見宮孫詩臉上流露出的神色,歐靜雙心中不由得一喜,繼續道:“皇後,這司徒晴不過是區區庶女,並且還是王爺的小妾,想要進後宮取代您的位置,自然是癡心妄想,因此她就不得不耍一點手段了。”
“王妃的意思是說——”
“人人皆知,現在皇上沒有太子,她想的是如果她能誕下龍子,那麽就在爭寵之上占了先機,卻沒有想到皇後吉人天相,竟然已經有喜,這樣一來,司徒晴的心中自然是不滿,當然要千方百計想辦法,除掉皇後腹中的龍子啊!”
這樣一番話,完全沒有證據,仔細說來,又是經不起推敲,站不住腳的。可是此刻的宮孫詩,早已是悲傷過度,有些事情想不清楚,歐靜雙一說是司徒晴有意謀害龍種,更是讓她心中一番怒火有了發泄的地方,被怒火蒙蔽了心智,宮孫詩頓時變得怒不可遏,道:“她如此僭越,本宮沒有治罪與她,她反倒來害本宮!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然達到,歐靜雙心中大喜,但是還不忘記繼續煽風點火:“皇後可不要忘記,當初的司徒璟是怎麽死的,她們兩個姐妹情深,難道,她會不放在心上麽?”
司徒璟本是宮孫詩暗中賜死,這件事平日已然無人提起,現在經過歐靜雙這麽一說,似乎司徒晴對宮孫詩下手,是新仇舊恨一起來,顯得更是有理有據了一般。
宮孫詩直氣得渾身發抖,顫聲道:“好個司徒晴,若是想要報仇,對著本宮來便是,何必害本宮的孩兒,此等冤仇,若是不報,本宮枉為人母!”說著話,宮孫詩提高了聲音,喊道:“蓮夏,快快請皇上過來!”
貼身的宮女連忙應著,急急地去請厲巍當。
歐靜雙知道宮孫詩是要在厲巍當麵前告狀的,此番自己便不能出現在厲巍當麵前,否則,這挑撥離間的罪過,就妥妥地擺脫不了了,因此,起身對著宮孫詩道:“皇後,時間已經不早,王府中還有事情需要料理,臣妾就現行告退了。”
宮孫詩的臉上帶著感激,對歐靜雙道:“既然王妃有事,本宮就不多留你了,隻是平日裏王妃閑暇之時,還望多到後宮走走,與本宮說說話,本宮心中的苦悶,實在不知道對誰說起。”
歐靜雙連忙點頭,笑道:“是,皇後請放心,他日臣妾定會前來的。”
“本宮現在身子不便,就不送王妃了。梅香,替本宮送王妃。”
“王妃不許客氣,隻管養好身子便是,臣妾待皇後康複,還要帶你去祈願寺上香呢。”
說著客套話,歐靜雙拜別了宮孫詩,離開後宮的路上,歐靜雙的臉上就已經忍不住樂開了花,心中道,司徒晴啊司徒晴,這次,我看你怎麽辦!就算是厲靖存寵著你,就算是厲巍當惦記著你,但是這毒害龍種的大罪,我倒要是是看看你怎麽逃脫!
後宮之中,厲巍當聽說宮孫詩急著要見自己,急急忙忙地來到了宮孫詩的寢宮,才一進門,就聽得裏麵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心中不由一緊,三步並作兩步,進了內室,卻見得宮孫詩正在床上哭得傷心。
厲巍當不由得一皺眉,上前坐到床邊,道:“愛妃這是怎麽了?原本身子就沒有康複,怎麽經得起如此的折騰?心中有什麽不快的事情,快快說與朕聽。”
宮孫詩止住悲聲,剛剛歐靜雙走了,她反複想著歐靜雙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越想越恨司徒晴,越想也就越覺得傷心,覺得是自己的原因,害得孩子沒有了,不由得控製不住哭了起來,看到厲巍當,宮孫詩更加傷心,扯著厲巍當的袖子,臉上還帶著淚,道:“皇上,若是有人要害臣妾,皇上是否為臣妾做主?”
厲巍當被宮孫詩問得一愣,但隻道宮孫詩是悲傷過度,心中臆想,於是順著她的話道:“自然,愛妃是朕的皇後,誰若是敢害愛妃,朕第一個不饒了他。”
“那若是有人加害龍種,皇上是否為臣妾做主?”
厲巍當更是莫名其妙,宮孫詩的滑胎一事緣由禦醫已經說的明明白白,是受到驚嚇導致的,怎麽忽然又說起加害了?但是厲巍當知道此刻宮孫詩情緒不穩定,因此,依舊是哄著她道:“好好好,朕都為愛妃做主就是。”
聽得厲巍當這樣講,宮孫詩的目光一凜,咬牙切齒道:“既然皇上如此說,便是君無戲言,請皇上賜死司徒晴!”
“什麽?”厲巍當一驚,心中滿是莫名其妙,這又關了司徒晴什麽事情?
宮孫詩眼中還含著淚花,一字一頓道:“自那日司徒晴來過後宮之後,後宮就開始不安生,當日就走水,之後更是連連出事,就是她對臣妾圖謀不軌,蓄意謀害臣妾與腹中的孩子,請皇上給臣妾做主啊!”
厲巍當知道司徒晴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但是看宮孫詩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卻全然不是裝出來的,隻道:“愛妃如此講,可有證據?”
宮孫詩淚花漣漣,楚楚可憐地看著厲巍當:“難道妾身竟會冤枉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