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幕後的黑手
司徒晴全然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一笑一顰，都被延陵修盡收眼底。
延陵修默默站在那裏，看著司徒晴帶著微笑的臉龐。
自從那一天在花園中與司徒晴再次相遇之後，他在心中曾經許下誓言，決定拚盡全力也要捍衛她一生一世，可是如今，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侍衛，站在她身邊的，卻是天上地下最為尊貴的那個人。
這樣的身份懸殊，讓延陵修沒有辦法、更沒有資格上前，盡管心中是那樣的不甘，卻也隻能站在原地，悄悄凝望著眼前最愛的女人。
皇甫蝶月正對著鏡子，仔細地觀看自己的眼角似乎隱隱出現了一道皺紋，宮女快步走了進來，恭敬道：“稟告太後，皇上駕到。”
“哦？”皇甫蝶月聞聽宮女的話，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盡管平日裏，皇甫蝶月給人的感覺都是威嚴無比的，但是唯獨麵對自己兒子的時候，卻顯出一個女人特有的母性來。
隨著外麵內侍大聲喊著，“皇上駕到”。
厲巍當已經走進了門來，他看到了皇甫蝶月，厲巍當緊著向前走了幾步，道：“兒臣參見母後，最近幾日朕有些事情繁忙，沒有來給母後問安，還望母後見諒。不知道這些日子，母後過得舒心不舒心，身子好不好？”
皇甫蝶月臉上帶著笑意，笑吟吟地說道：“好，好得很，皇兒，來本宮身邊坐。”說著話，皇甫蝶月做到了桌案邊上的一把椅子上。
厲巍當做到皇甫蝶月的身邊，臉上帶著笑：“母後，過些日子，就是母後的壽辰了，朕尋思著，要如何為母後祝壽。”
聽到厲巍當這樣說，皇甫蝶月的笑意更濃，道：“還是皇兒想得周全，本宮年紀越來越大了，這壽辰啊，反倒是越來越想忘記呢，皇兒卻來提醒本宮，又老了一歲。”雖然語氣中透著嗲怪，皇甫蝶月臉上的歡喜卻是掩飾不住。
見皇甫蝶月開心，厲巍當也陪著笑容，朗聲說道：“母後哪裏老了，母後一直都年輕得很呢，就算是在後宮之中，有幾個人及得上母後的美貌的？”
盡管知道這是厲巍當的奉承之語，聽在皇甫蝶月的耳中依舊是開心的，笑著搖頭道：“身為皇上，還說這樣的話，真是，真是——”
厲巍當隻笑不語。
看著厲巍當臉上的笑意，皇甫蝶月忽然話鋒一轉，道：“今日，是不是司徒晴進宮來了？”
厲巍當沒有想到皇甫蝶月會忽然提到司徒晴，不由得愣了一下，才笑著回道：“是的，真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母後您。”
“聽說，前幾天你在宮中宴請各位王爺，在筵席之上，司徒晴可是大大地出了風頭呢。”
厲巍當依舊是笑著點點頭：“是，當時朕與各位皇弟玩得開心，後宮妃子們和王府女眷們還各個獻藝，司徒晴歌舞一番，力拔頭籌。”
皇甫蝶月的眉梢微微一挑，保養得如少婦一般得美貌容顏上，顯出了一絲驚詫：“那小丫頭，可是沒聽說有這麽大的本事呢。”
“司徒晴非但是能歌善舞，還會詩詞歌賦，更寫得一手好字。”說到了司徒晴，厲巍當更是眉飛色舞了起來，加上今日裏和司徒晴在花園中獨處了好久，讓他的心情格外地好，“母後，您還記得幾日前兒臣和您說的那些話麽？”
皇甫蝶月緩緩地皺了皺眉頭：“看來你對司徒晴是真的上了心啊，當眾封她為‘天下第一夫人’，惹得後宮中的妃子們各個不滿，流言蜚語可是在後宮都傳開了的。”
“朕是一國之君，難道不能喜歡一個女子麽？母後，這件事情，您答應幫助我的。”聽到皇甫蝶月的語氣中略帶著責備，厲巍當的表情微微一變，聲音也變得帶了一絲撒嬌的意味。
皇甫蝶月看著厲巍當，微微一笑：“喜歡一個女子，倒是沒有什麽不妥的，可是這個女子，並非待字閨中呀，而是王爺的小妾，這王爺，還是你的親弟弟。”
厲巍當聽得皇甫蝶月這樣講，目光變得焦急了起來，急急地對皇甫蝶月道：“可是，母後，之前您明明答應朕的……”
“本宮是應了你的，可是，卻也沒有讓你如此明目張膽地這樣做呀？畢竟，你現在是皇上，你有皇後，也有妃子，況且現在皇後還有了身孕，你卻大庭廣眾對著王爺的小妾大獻殷勤，這可是萬萬不妥的。”皇甫蝶月的聲音雖然緩慢，卻是透著不容置疑的味道，“有些事情，想要達到目的，是要有些手段的。”
厲巍當這才明白了皇甫蝶月的用意，雞啄米一般連連地點頭：“母後您說得是，您如何說，朕就如何去做，隻要能得到司徒晴，怎樣都可以。”
皇甫蝶月這才露出了笑容，輕輕地點頭：“本宮的心中自有計較，皇兒不必操之過急，隻要一步一步慢慢來，這司徒晴麽，早晚都是你的。”
“是，全聽母後的安排。”厲巍當這才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望著厲巍當，皇甫蝶月微笑著點點頭，又不禁無奈地搖搖頭。
她自己的兒子，她自己了解。她明白厲巍當其實胸無大誌，也並沒有什麽雄才大略，這一點，一直是她心中頗為詬病的。在皇宮之中，一步走，一步險，幾乎處處都危機重重，若是沒有她皇甫蝶月，單憑厲巍當，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穩坐江山的。
盡管如此，皇甫蝶月對自己的兒子已然疼愛有加，她深知厲巍當是個癡情種子，既然真對司徒晴上了心，若是得不到，心中必定是不甘的。就如當初對司徒璟，也是處處留情，可惜，卻被皇甫蝶月作為一顆棋子，安插在了厲靖存身邊。
想到了司徒璟，皇甫蝶月的眼珠一轉，不由得計上心頭。
此時的王府之中，歐靜雙正在慪火，她狠狠地把杯子裏的茶摔在地上，狠狠地罵道：“這是誰泡的茶？味道這麽淡，不知道多放點茶葉麽？難道我們王府之中，缺這幾兩茶不成？”
房中的一眾丫鬟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唯唯諾諾地跪成一排。
隻有秋水大著膽子，過去把地上的碎片收拾起來，又出去重新泡茶。
歐靜雙斜眼看著地上的丫鬟，更是惱火：“看見你們這些蠢貨就心煩！滾，滾，滾！都給我滾出去！”
丫鬟們如遇大赦，急忙一個個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歐靜雙當然不會因為一碗茶泡得淡了，就發這樣大的火，所有的根源，其實還在司徒晴的身上。
因著昨日裏她在厲靖存麵前挑撥不成，終於心中壓抑和很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一大清早司徒晴去皇宮的途中，她孤注一擲，使出了狠招：直接派刺客去殺司徒晴。
本以為這樣萬無一失了，卻沒有想到半路裏六王爺會忽然出現，救下了司徒晴，刺客铩羽而歸。另一廂，平白折損了四名護院，厲靖存自然是不甘心，立刻傳下了話去，要嚴查此事。
若是被厲靖存查到，是自己派的刺客，那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一個小小的司徒晴，竟然能讓你在我手底下翻了天！”歐靜雙氣得咬牙切齒，可是又無可奈何。
正在歐靜雙如同困獸一般，在房中急得亂轉的時候，忽地聽到耳邊傳來一個細小的聲音：“主子有令。”
這樣一句話，讓歐靜雙立刻停下了腳步，渾身出了一層冷汗，她的目光定定地凝視在窗邊，但是她知道，那個人並不在那裏。
傳音入密，這個聲音隻有她一個人能聽到，主子是誰，自然，她心中是清楚的，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會在這個時候找上她。
歐靜雙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稍微地平靜了下來，嘴唇才輕輕地動了一下，無聲地吐出了一個字：“是。”
那細如蚊蟲的聲音再度響起：“主子讓你拉司徒晴入夥，為主人所用，與你一同為主子效力。”
“什麽？”歐靜雙聞聽此言，大驚，一不小心，竟然喊了出來。
幸好周圍沒有人，而那聲音卻嚴厲了起來：“你對主子的安排可有異議？”
歐靜雙臉上滿是惶恐，四下看看，連連搖頭，喃喃動著嘴唇：“妾身不敢，妾身定當竭力而為。”
那聲音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如此甚好，主子讓我警告你，不要自作聰明暴露了身份，若是壞了主子的大事，為你是問！”
歐靜雙已然沒有思考的能力，隻能是木然地點點頭。
那聲音消失了，再也沒有響起。
歐靜雙知道對方已經離開，可是全身卻仿佛僵住了一般，幾乎不會轉動。此時此刻，她方意識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自己自以為有些事情做得隱秘，可是，在別人的眼中，卻看得清清楚楚。
想到這一切，歐靜雙不由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