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厲靖存賞賜的首飾
厲靖存這才放下心來,送走了太監,歐靜雙已經忙著去挑選進宮要穿的衣服。
作為王府的王妃,自然是排場十足的,身邊的一眾丫鬟老媽們也圍著她團團轉,一會兒換上這件,一會兒又試試那件,一會兒說紅色的喜慶,一會兒又說紫色的華貴,沒有一時的消停。
而司徒晴那邊,則是安靜許多。
畢竟沒有王妃的位置,身邊沒有那麽多拍馬屁的人,也沒有王妃的排場,衣櫃裏的衣服層層疊疊,幾乎可以一年換著穿不重樣兒。司徒晴就那麽幾件衣服,也沒有什麽選擇的餘地,雖然塵瀧也很熱心地想要幫助司徒晴選衣服,可是司徒晴的心思全然不在這個上麵,隻隨隨便便穿了一件看上去比較新的,就作罷了。
塵瀧幫著司徒晴換著衣服,臉上帶著一點遺憾,說道:“這件月白的裙子,終究還是素氣了些,畢竟是進宮,穿這麽一件還是不太華麗呢。”
司徒晴卻不以為意,隻是微微一笑,道:“要什麽華麗,我又不是去比美,隻是進宮參加個宴會罷了,哪有那許多計較。”司徒晴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盡量不引人注目才是。
雖然司徒晴不計較,塵瀧卻是依舊不服氣,一直輕聲嘀嘀咕咕,換好了衣服,塵瀧又幫著司徒晴梳理頭發,從梳妝格子裏麵拿出了珠花釵子之類的頭飾,擺放在梳妝台上,盤好了頭發,一個一個拿起來,放在司徒晴的頭上比量著,塵瀧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看到塵瀧的樣子,司徒晴好奇地問道:“塵瀧,你這是怎麽了?快把我的頭發弄好,我坐得都累了。”
塵瀧微微一扁嘴,說道:“主子,不管怎麽說,你也是王爺的側室,可是,你看看這匣子裏麵,翻來覆去就這麽幾個頭飾,連件能配衣服的都沒有。沒有頭飾,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就這樣一身素素淨淨地進宮,還不被人給笑死了!”
司徒晴卻是不以為意,隻道:“什麽配不配的,你隻管給我梳理好了便是,我本來就是個小妾,誰會笑話我?”
正在說話的工夫,有人在門口輕輕敲打了一下,塵瀧看過去,是一名厲靖存身邊的侍從,手中捧著什麽,在門口道:“夫人,王爺命我給您送來東西。”說著話,卻是不敢進門,雖然是下人,但是畢竟是男人,府裏的規矩不比宮中差,男女有別,況且是王爺的小妾,不管怎麽說,也是個夫人的。
塵瀧過去接了,讓那人退下,把那物件放在梳妝台上:“主子,王爺派人送來的,不知道是什麽呢?盒子沉得很,抱著都壓手呢,看這樣子,仿佛貴重得很。”
司徒晴看過去,是個檀木的盒子,朱紅色的漆,上得均勻,雕刻著鏤空的富貴牡丹,花團錦簇,看上去這盒子便是價值不菲的。司徒晴也猜不到是什麽東西,於是笑道:“盒子倒是精致得很,難不成是什麽吃食?有工夫兒在這裏打啞謎,不如打開了瞧瞧呢。”說話的時候,司徒晴手中正捏著一個釵子把玩,於是揚揚下巴,示意塵瀧打開盒子。
塵瀧點頭,臉上依舊帶著好奇的神情,撥開黃銅的扣子,把盒蓋子翻開,剛剛打開,不由得發出一聲驚歎:“這,這是——”
眼睛落在盒子中,司徒晴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盒子中鋪著一層暗紅色的緞子,上麵整整齊齊擺放著一套首飾,最上麵的是一對鳳舞九天造型的金釵子,手工極為精致,那鳳凰幾乎展翅欲飛一般,鳳凰的眼睛是一顆飽滿的翠玉,盈盈欲滴;額飾和兩側鬢角的對梳也是精工細作,足金打造,上麵也嵌著一顆顆玉石;在下麵則是金鑲玉的羅漢眼的玉璧掛墜,吊在金鏈子上,黃金的耳墜子上麵是翡翠的點綴,還有翡翠包金絲螺紋的手鐲,翠玉戒指。
司徒晴自然是懂得這些東西,能看得出來,是出自名家之後做出來的,並且這些首飾所用的翠玉,應該是都一塊水頭上好的玉石挖出來的,雕工極好,鑲嵌得也是天衣無縫。她信手拿起了一個對梳,上麵垂下來的金絲吊著玉石墜兒,手一動,叮叮當當作響。
這真是好大的手筆呢!司徒晴雖然一語不發,心中也不由得驚了一下,心中估算著,若是放在現代,當是價值連城了。
塵瀧拿起一個釵子來,在司徒晴的頭上比量一下,帶著驚訝道:“這些就跟給主子量身定做的一樣,配上主子,剛剛好呢。”
司徒晴雖然心中也覺得震驚,但是臉上卻是雲淡風輕的樣子,淡然說道:“這樣的東西,一定是值不少錢了,誰戴上都好看。”
“那可不一定呢!”塵瀧看到這些首飾,剛剛為司徒晴抱不平,臉上帶的抱怨一掃而光,換上的是興奮的表情:“主子,你說是不是王爺現在開始寵你了呀?上次讓給你單獨做補膳,今天又賞給你這麽貴重的首飾,一定是翻身之日來了……”
司徒晴輕輕一撇嘴,打斷塵瀧的話:“這有什麽了不起的,不過是幾件首飾罷了,你剛剛不是說了麽,王府的側室,都得有些個值錢的首飾麽?”
“那可不一樣呢!幾件首飾誰都有,這麽貴重的,恐怕隻有王妃才有呢!”塵瀧一邊給司徒晴梳籠著頭發,一邊眉飛色舞地說著,現在,因為心情好起來,她的動作也快了很多,很快就給司徒晴挽起了好看的發髻,拿著各種首飾插上去。
司徒晴聽到塵瀧這樣說,臉色忽地一變,把塵瀧已經插在她頭上的金釵子拔了下來,又扔回了盒子裏麵,拿起自己梳妝盒裏原本的一根普普通通銀釵子遞給塵瀧:“換上這個。”
塵瀧不由得一愣:“主子,你,你這是幹什麽?”
司徒晴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如今歐靜雙已經是看著她橫挑鼻子豎挑眼,怎麽看都不順眼了,自己今天若是戴上這麽貴重的首飾,歐靜雙一看就能猜出來是厲靖存賞賜的,這豈不是又給自己找了麻煩?
惹了歐靜雙不說,這府上內內外外多少名的妾室,一心爭寵,自己這樣出了風頭,她們的矛頭自然是都會對上了自己;再加上那個整天陰陽怪氣的太妃夏侯環,也是對自己沒個好臉色,姐姐的事情已經讓她心存芥蒂,自己怎麽還去主動找死?
這厲靖存是不是嫌自己麻煩還不夠多,搞了這麽一套,是不是存心想要玩死自己?幸好自己宮鬥的電視劇小說看得多,才沒有上他的當!
想到這裏,司徒晴板起了臉,對塵瀧說道:“不要用那些東西,就用這個釵子。”
“這——”塵瀧如同吃了黃連,頓時變成了苦瓜臉:“主子,你怎麽能戴這個?這,到了宮裏,人家說不定把你當個丫鬟了!哪裏有堂堂王爺的夫人,這麽寒酸的!”
司徒晴輕輕一挑眉,道:“這你不用管,隻管給我戴上這個便是。”
到了臨到晚宴開始的時候,宮中派了馬車來接,歐靜雙和司徒晴兩個人,都到了前廳來,厲靖存也從書房來到前廳,準備一起出發,當他看到司徒晴,不由得一愣。
司徒晴隻是一件平常的月白色長裙,頭發簡單地挽起來,插著一個銀釵子,釵子上除了個珠花,什麽都沒有。而歐靜雙則是亮紫色緞子的長裙,外麵披著淡黃色金絲滾邊的罩袍,頭上戴滿了珠寶翡翠,珠光寶氣,雍容富貴,花枝招展。
司徒晴站在歐靜雙的旁邊,儼然一名丫鬟。
厲靖存不由得一皺眉,自己明明讓人給司徒晴送去了一套首飾,那可是當初自己母親出嫁時候帶來的嫁妝,自己一直留著,任府中這麽多女人,對誰也沒有動過給出去的心思,今天要進宮想到司徒晴沒有首飾,便拿了出來賞賜給她,卻沒有料到,她竟然沒有佩戴。
司徒晴自然知道厲靖存是什麽意思,看到他臉色發陰,她轉過臉去,故意不看他。
歐靜雙款款上前,對著厲靖存施禮:“臣妾見過王爺。”
厲靖存擺擺手:“免禮了。”然後看向司徒晴,依舊是皺著眉。
他的表情如此明顯,不但司徒晴注意到,歐靜雙也是看在眼中,見厲靖存表情不悅,歐靜雙卻是心中暗喜,故意對著司徒晴道:“哎呀妹妹,你今天穿的,還真是樸素啊。”
司徒晴知道歐靜雙的心思,臉上卻是帶著笑:“平常姐姐常對我們說,莫要過於鋪張,我自然是記在心上的,怎敢不聽姐姐的話。”
厲靖存隻沉著臉在一旁聽著,三個人各懷心事,恰在這個時候,宮中的馬車已經到了,再要換衣服也是來不及,厲靖存騎著馬,歐靜雙和司徒晴上了馬車,一同向宮中走去。
宮中隻派了一輛馬車來,雖然歐靜雙是王妃,此時卻不得不屈尊與司徒晴這樣的妾室共同坐在一個馬車中。
可是此刻歐靜雙卻不以為意,因為,她有一些話,很想和司徒晴私下裏麵說,但是卻苦於一直找不到機會,王府之中眼線眾多,身邊也總跟著丫鬟仆從,而今,正是好機會,歐靜雙看著對麵的司徒晴,司徒晴佯裝什麽都沒有注意到的樣子,隻是默默坐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