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秘黑衣人
“施主命格驚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萬中無一的鳳凰命,將來必定鳳凰躍九天,母儀天下。”
桂嬤嬤心中大駭,瞧這老和尚的意思,那司徒晴能做皇後,以後王爺豈不就是皇上?!
緊接著,又是一道驚訝的女聲:“主持,你不是逗我玩吧!”
心中有了計較,桂嬤嬤轉身離開,見她回來老太妃依舊淡定地念經,倒是歐靜雙心中忐忑,一雙眉目時不時地往她身上瞟。
不一會兒,司徒晴也回來了,大夥兒都在燒香祈願,加上她出去也就一會兒功夫,就沒怎麽在意。
待到暮色時分,眾多女眷乘坐候在寺廟門口的馬車回府,剩下老太妃,王妃還有司徒晴在內的幾名侍妾,安排了丫鬟和粗使婆子供他們差遣。
寺廟安排的廂房位於後山,環境清幽,鳥語花香,山間蒼竹林立,泉水叮咚。
用過齋菜,夏侯環摒退眾人留下桂嬤嬤。
桂嬤嬤朝走廊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才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把下午老和尚的話一五一十地跟夏侯環匯報。
“這麽說起來,司徒晴這個女人不能動嘍?”一個司徒晴,她還不放在眼裏,留她一條命也無妨,她在意的是,老和尚說她有皇後命,是不是代表著兒子厲靖存能有機會登上皇位。
“太妃不用想那麽多,說不定是那老和尚信口胡說的,瞧司徒晴那樣子也不是當皇後的料,太妃要是覺得礙眼,老奴可以幫您分憂。”桂嬤嬤跟在夏侯環身邊幾十年,很多事情都是她幫著出謀劃策。
夏侯環回想起近日來司徒晴的改變,搖頭:“那倒不必,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拉可信其無,萬一這簽文成真了呢,她的命暫且先留著,反正她也逃不出本宮的五指山。”
桂嬤嬤點頭稱是。
想了想,夏侯環又命人把歐靜雙叫了過來,叮囑她暫且不要對付司徒晴。
歐靜雙恨得牙癢癢:“老太妃,這是為什麽?司徒璟已經死了,現在還剩下司徒晴,留下她絕對是心腹大患,如果哪天被她發現她姐姐是我們弄死的,告到王爺那邊,以王爺對那死去的賤蹄子的感情,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
本來以為司徒璟死了,她就可以得到王爺的寵愛,卻突然殺出個司徒晴,怎能不讓她生恨,她真是恨死這對姐妹了,不把她們千刀萬剮,挫骨揚灰她咽不下那口氣。
夏侯環當場冷下臉:“本宮的決定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收起你那點心思,好好辦事,本宮既然可以扶持你坐上王妃的寶座,自然也有的是辦法把你拉下來。”
字字句句,砸在歐靜雙的心頭,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美麗的大眼睛盛滿了驚恐。
“還有……”夏侯環戴著金色鏤空護甲的手指挑起歐靜雙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本宮生平最討厭被人威脅,你莫不是以為替本宮辦了幾件事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吧?司徒璟的事情你最好爛死在肚子裏,否則本宮不介意王府後院的牡丹花多點肥料。”
歐靜雙絕美的臉痛的變形,嘴裏討饒:“太妃息怒,臣妾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老太妃喜怒無常,她是知道的,可生這麽大的氣還是頭一次,她深知自己觸到了對方的逆鱗,連連討饒,太妃的陰狠毒辣她又不是沒見過,弄死司徒璟可是她下的命令,對待親生兒子最愛的女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她!
歐靜雙清晰地從夏侯環眼中看到了殺意,血液頓時冷卻,她的心猶如墜入冰窖中。
“好,記住自己的本分,下去吧。”夏侯環收斂怒意,打發歐靜雙離開,這個人留著還有用處。
待對方一走,桂嬤嬤湊到跟前,壓低聲音道:“太妃,奴才瞧這王妃也是個不安分的主,嫉妒心太強,恐怕會耽誤咱們的大事。”
夏侯環喝了口茶:“我早就看出這丫頭的本質,如果不是看在他爹是當朝宰相的份上,可以輔佐靖兒,王妃的位置還輪得到她坐麽!桂嬤嬤,你幫我派人監視著她,如今我身邊信得過的也隻有你而已了。”
“老奴自當竭盡全力為太妃效勞。”桂嬤嬤是太妃的陪嫁丫鬟,兩人主仆感情深厚。
夜色漸漸濃鬱,塵瀧關上紗窗,打了盆清水給司徒晴洗臉,洗漱完畢後,司徒晴便差遣她回房睡覺。
司徒晴在房間中踱了兩圈,發現牆角處豎立著一架古琴,顏色有些暗沉,看樣子已經有些年頭了,她撣了撣上麵的灰塵,青蔥的指尖觸摸一根根琴弦,動聽的音符逸出,在寂靜的室內猶如天籟。
因為不受寵,司徒晴在王府的地位是極低的,所以安排廂房也是最偏僻的院子,再加上此時已經是深夜,大家都已經睡下,沒有人注意到這輕揉曼妙的音樂。
天蒼蒼,路漫漫,人在人海中流著浪
風在飛,心在盼,愛在愛情裏靠個岸
夜夜夜裏高唱,嚐盡人情冷暖世情如霜
……
司徒晴情不自禁地哼了起來,懷念起在現代經常和同學出去唱K,爭當麥霸的場景,心裏難受,眼眶漸漸有些濕潤。
可惡,她好想死黨小念,損友青青,嗚嗚嗚……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破窗而入,冷風猛地灌進屋內,司徒晴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眼前幽冷的寒光閃過,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已經架在她的脖子上,皮膚涼嗖嗖的,浮現出淡淡的血痕。
“你是誰?”到寺廟祈願也能被刺殺,不會這麽坑爹吧,她真他娘的倒黴!
黑衣人蒙著麵,幽邃的眼眸殺意蔓延,他在屋子裏掃視一圈:“少囉嗦,你再敢大聲喊一句,我就劃破你的喉嚨,我的雪痕刀好久沒有飲血了。”
司徒晴乖乖地閉嘴,鼻子裏冷哼一聲,瞧瞧這年頭她遇到的都是些什麽人,動不動就喊打喊殺,輕鬆地跟切菜似的,還有沒有點法律意識!
哦,不對哦,這可是萬惡的封建社會,跟古人講法律這不扯淡嗎!
什麽東西,濕噠噠地滴在腳上?
司徒晴低頭看了看,差點暈過去,老天爺啊,她暈血,指了指黑衣人汩汩流血的腹部:“兄台,那個……你好像流血了。”
黑衣人捂住傷口,指縫滲出鮮紅的液體,一陣淩厲的勁風吹過,寶劍已經穩穩地收在劍鞘中,他斜倚著床頭,音色暗沉如水:“還杵在那裏做什麽,快去打盆熱水給我清理傷口,還有去翻翻有沒有金創藥。”說完,他閉上眼睛養精蓄銳,流的血太多,他本身就很虛弱了,如果不是強大的意誌力支撐,早已經倒下。
司徒晴嘴角抽搐,敢情她是把自己當成粗使丫鬟了,這個人蒙著麵,滿身殺氣,劍不離手,還受了這麽嚴重的傷,肯定不是什麽好人,搞不好是朝廷的通緝犯,她可不笨,救他不等於把自己卷進去嘛?!
她的人生已經夠悲劇了,可不能再添什麽亂子,趕緊去找主持,把人丟給他,至於怎麽處置就不關她的事了。
司徒晴剛準備開門,背後傳來冰冷的警告聲,威懾力十足:“你最好不要耍花樣,我雖然受了傷,但想殺你還是輕而易舉的,要不要幫我你自己掂量。”他輕蔑的語氣,仿佛司徒晴在他眼中不過是一隻螻蟻。
司徒晴認命地歎了口氣,這黑燈瞎火的,讓她上哪兒找全東西。
黑衣人確定她離開後,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他打量起周圍的環境,方才情況太危急,他沒看清就躲進了這家寺廟。
這應該是京城的祈願寺,皇室的禦用寺廟,一年四季總有很多達官貴人前來祈福,瞧那女子的打扮,應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妾。
不一會兒,司徒晴回來了,端著盛滿熱水的銅盆,還有剪刀,紗布等一些零碎的東西。
“你的傷口需要趕緊清理,你自己來吧,這裏有紗布,洗完自己包紮。”司徒晴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他總不好意思再使喚她了吧。
某些人卻偏偏不讓她如願,撕開夜行衣:“沒力氣,你過來幫我洗幹淨。”他內傷嚴重,能不動就不動,江湖中人,哪有那麽多講究。
司徒晴氣死了,眼睛瞪得銅鈴般,他不要臉,她還怕自己長針眼呢!
雪痕刀半截出鞘,冷澤寒光刺痛司徒的眼睛,她幹笑兩聲,狗腿地跑上去忙前忙後,心裏把對方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草他大爺的,她天生就是個勞碌命啊啊啊!
清洗好傷口,灑了點金創藥在皮膚上,黑衣人閉著眼睛,一聲不吭,額頭的薄汗泄露了他的疼痛,司徒晴縮了縮脖子,不忍心看他,光是想想就覺得疼,剪好幾段紗布,把他的腰一圈圈包紮好,最後係上漂亮的蝴蝶結。
“好了!”哇塞,太完美了,沒想到她還有當醫生的潛質,怎麽以前沒有考慮學醫呢!
黑衣人撐起身子,掀開被子:“床還給你,我該走了,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你最好徹底忘了,不然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會追殺你。”
司徒晴翻了翻白眼,都傷成這樣了,還想著威脅人,腦子真是秀逗了。
“行了,你就別逞強了,好好睡一覺,我幫你把風,這裏不會有人來的,天一亮你立刻離開,以後不要在過這種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了,哪天被人殺了都不知道。”算了,就當她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他要殺自己,老早動手了,用不著等到這時候。
黑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瞬間淹沒在墨黑瞳眸中,他沒有說話,反而躺在床上,沒多久便陷入睡眠中,這是他那麽多年來,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穩。
夜深了,司徒晴打了幾個哈欠,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黑衣人已經離開,桌上留下一張紙條,上麵是蒼勁有力的楷體。
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必當十倍奉還,以此枚玉佩為信物。
司徒晴把玉佩放在手裏把玩,玉佩呈翠綠色,中間帶點黃,通體晶瑩圓潤,紋路細致,連手感也是極好的,縱使她不懂玉,也猜得到它肯定價值連城。
奇了怪了,那個黑衣人究竟是什麽來曆,怎麽會有那麽值錢的東西,乖乖,不會是偷來的贓物吧!
出神之際,塵瀧推門而入,清晨的陽光灑進屋內,在地麵投射出陰影,宛若流動的水。
“主子,時候不早了,奴婢過來服侍您穿衣洗漱,偏廳來了很多官兵,把住在寺廟的人都召集過去,太妃也在往那邊趕,好像情況還蠻嚴重的,咱們抓緊點,和其他人一起過去。”塵瀧擰出毛巾的水,遞給司徒晴。
司徒晴心不在焉:“官兵過來做什麽?”會不會和昨晚的黑衣人有關?
塵瀧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聽說是要找人,不過主子別擔心,有太妃在,沒人敢動咱們的。”
“嗯。”司徒晴飛快地換好衣衫,梳好發髻,“走,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抵達偏廳,這裏黑壓壓的一片,擠滿了人,夏侯環和歐靜雙分別坐在主座兩側,瞥到司徒晴,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為首的官兵指著角落的位置,示意她過去,又清了清喉嚨:“各位安靜,我是奉六王爺的命令前來捉拿一個犯人的,請大家配合,若是有什麽冒犯的地方,請多多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