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愛上一個太監,真太監。他睡覺我偷親,他洗澡我偷看。


  終于他忍無可忍,拽過我的手,探向他衣擺。


  他說:「你想要的,我給不了。」


  我以為他對我是愧疚。


  不曾想,他轉頭將我送上老皇帝的龍榻。


  1

  是夜,棠梨宮內一片寂靜,皇上和寧妃早已歇下就寢。


  遠遠地,我就看見宋之晏提著燈籠從主殿過來。


  連忙躲進角落里。


  他推門進屋,燭火瞬間點亮房間,將他頎長如玉的身形照得無比清晰。


  一直等到他沐浴。


  我才輕手輕腳地來到他房前。


  門是鎖著的,但我進去不是一次兩次了,早有經驗。


  很快,我就進去了。


  看著屏風后面映出的影子,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這一次,我一定要將他拿下。


  可還沒靠近,里面的人似乎就已察覺,迅速披衣起身。


  而后有些無奈地問:「阿蓁,是你嗎?你怎麼又來了?」


  我立刻泄氣。


  真懷疑他背后是不是也長有一雙眼。


  他從后面出來,一身素白中衣。


  長發隨意披著,有水珠輕輕滴落在他鎖骨,眼眸里更是蒙了一層水霧。


  此時的他,當真是俊美妖冶,說不出的勾人心魄。


  不過一個抬眼,就讓我晃了心神。


  他嘆口氣:「阿蓁,這麼晚了,你趕緊回去,若是讓旁人發現,咱們都會沒命的!」


  但我怎麼肯。


  我徑自脫下外衫,只剩薄如透明的里衣。


  我朝他揚唇一笑。


  我知道自己生的好看,所以笑起來時一定千嬌百媚。


  于是凝視著他的眼,一字一句:

  「宋之晏,我喜歡你,明日我就去求娘娘,讓她同意將我賜給你。」


  他朝我走過來,我以為他會抱住我。


  可他只是幫我把衣裳披上。


  「阿蓁,你對我只是對兄長的依賴,所以不值得你如此。」


  我急了,拼命搖頭。


  「宋之晏,我從未將你視作兄長,當初第一眼我就心悅于你。」


  「這些年,我努力能配得上你,我很清楚自己對你就是喜歡。」


  「所以,你接受我好不好?」


  然而他笑了,笑容自嘲而涼薄。


  「阿蓁,莫非你忘了,我只是個太監。」


  我根本不在意。


  「太監又如何?誰說太監就不能娶妻?」


  「你看那個劉公公,一把年紀了,皇上照樣為他娶妻!」


  「我根本不在乎你是太監!」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眸中似有驚濤駭浪在極力忍耐。


  「可我在乎!」


  他一把拽過我的手,探向他的下身。


  那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他的聲音夾雜著窗外的呼嘯夜風,驚碎一室冷寂。


  「阿蓁,你想要的,我給不了。」


  2

  翌日清早,我同一眾宮女入寢殿侍奉寧妃晨起。


  饒是我始終故意低著頭,大宮女玲瓏還是發現我哭紅腫的眼睛。


  隨即一巴掌打在我臉上。


  「混賬東西!竟敢在主子面前失儀,來人,將她拖下去,掌摑二十下!」


  此時,宋之晏正站在寧妃身后,為她細細描眉。


  遠遠望去,他們倒像是一對真正的璧人。


  聽聞宋之晏是和寧妃一同長大的,后來跟隨寧妃入宮,做了棠梨宮的掌事太監。


  地位不可言喻。


  許是聽見動靜后,他的手微微一動,寧妃的遠山眉

  斜了。


  寧妃的神色倏爾一暗。


  宋之晏立刻跪下去:「奴才該死,請主子責罰。」


  但寧妃看都不看他一眼,反倒右手一揮。


  按住我的幾個太監立刻松開手。


  一雙琉璃眸悠然一轉,堪堪停留在我身上。


  「抬起頭來!」


  不知為何,我內心油然生出一股恐懼,顫顫巍巍地抬起臉。


  看到我的樣貌,她眸光立刻冷冽如霜。


  「本宮竟然一直不知,這棠梨宮里還藏了一個嬌滴滴的美人!」


  這話無疑是一把殺人利刃。


  我已在棠梨宮一年多,最是了解寧妃的性子。


  她囂張跋扈,多疑善妒,但凡不如她意,下場可想而知。


  之前她不屑于注意到我。


  畢竟作為宮女,我們只能低頭,要做到不聞不問,不聽不言。


  可現在,這張臉將成為我的催命符。


  我慌忙辯解。


  「主子饒命啊!奴婢是昨晚夢見爹娘,這才會哭」


  可寧妃根本不在意我。


  我還未說完,她已轉頭看向宋之晏。


  她唇角揚起一抹淡笑。


  「你向來鎮定自若,處事不驚,就算殺人也不會皺下眉,怎麼今日手抖了呢?」


  「阿晏,莫非你喜歡她?」


  她語氣看似云淡風輕,卻讓人不禁激出一抹寒意來。


  宋之晏跪在她腳邊,極盡討好。


  「主子莫要說笑,一個賤婢而已,奴才不會如此不識抬舉。」


  「奴才是想到了別的,這才亂了心神。」


  寧妃輕笑:「哦?」


  宋之晏答得恭敬:「賢妃近日一直想找主子的茬,之前還在陛下面前亂嚼舌根,說您苛責奴才,若是這時候」


  他沒說完,但意思很明了。


  皇后去世多年,中宮之位一直空懸,寧妃和賢妃爭奪已久。


  寧妃這才笑了。


  「阿晏,還是你想的周到。既然如此,掌摑是不能的了,那就把她舌頭拔了。」


  「到時候就說她本身是啞巴,這總該不算是本宮苛責了吧。」


  說話間,她修長的指套曖昧地勾住他的下頜。


  「阿晏,那就由你來動手」


  我這才恍然驚覺。


  寧妃看向宋之晏的眼神,哪里是看一個奴才。


  分明的赤裸裸,分明的含情脈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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