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那些過去
淩然娘一怔，萬分驚愕。
所有人幾乎都是欲言又止，四歲白發，他是怎麽過來的他們不知道，可他竟然一直隱瞞，可能在他白發時，他就知道錯了。
洛曦看著淩然娘，跪了下去，底下頭，“這是上天的懲罰，殺害親妹，天理不容。打我有記憶開始，老祖宗便告訴我，我是洛家的純血，是至高無上的純血。整個洛家，唯我獨尊。”
洛鏡緋和淩然娘一怔，對視一眼，他們竟然都不知道洛曦和那老祖宗有過交際，而且他早就知道洛曦是純血統卻沒有告訴他們？難道……他們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洛家的那老祖宗嗎？可以說，是洛鏡緋的爺爺，但也不是親爺爺，隻是他是老一輩中實力最強大的，在洛家中也倍受尊重。而當時洛曦和白菜出生時，他已經一百歲了，離他離世的時間並不遠，加上他九十歲之後便不理世事，更加沒有出過院子，那他，是怎麽知道洛曦的？
“菜芽兒與我是孿生，老祖宗也曾在爹娘不在時去看過菜芽兒，隻是那時的菜芽兒，對誰都不理睬，很空洞的坐在哪裏。那日，老祖宗和菜芽兒在房間裏待了許久，我不知道老祖宗在裏麵做什麽，對菜芽兒做什麽。後來老祖宗出來了，他和我說……”
“說什麽？”淩然娘著急的問，身體都不由得顫抖了。
洛鏡緋一把摟住她，不讓她撲過去，妻子的孩子，他一個都不想傷害。隻是這交代，洛曦必須給。“繼續說！”
“老祖宗說，菜芽兒……會擋住我的路！”洛曦抬頭，眼神痛苦地看著白菜。
白菜一怔，實在不解自己擋著洛曦哪條路了？
洛曦苦笑著，“爹告訴我，很多人都告訴我，我是洛家的嫡長子，是洛家以後的希望，我有著足夠的資本，我是天才。嗬嗬，就連老祖宗都說，我是洛家的純血統，沒人比我更珍貴，也沒人比我更重要，我應該站在高高的地方，俯視天下。我的虛榮心強，更加好強，不過四歲的我，卻輕視著所有人。菜芽兒是我的雙生妹妹，最開始時，除了爹娘，就我最疼她，漸漸的，我懂事了，我出去聽到的，都是因為菜芽兒而對我指指點點，他們說，看，那個就是洛家那傻子的哥哥。他們每句話都帶著菜芽兒，每句話都跟針一樣狠狠地紮進我心裏！”然後，對菜芽兒的不滿也就產生，他恨她，為什麽不正常點？恨她為何讓人看不起她，連帶也看不起他。
“所以，你就……”淩然娘痛苦的看著他，要他說個明白。
洛曦搖頭，“不的娘，即便是這樣，我從沒有想過要殺了菜芽兒的想法，在被外人看不起時我都沒有想過！”是啊，那時候是恨，是怨，可那樣的想法他還是沒有升起的。
他握緊拳頭，定定地看著淩然娘，道：“老祖宗不隻是一次兩次暗示我菜芽兒的種種不好，我問過他，為何連他也對妹妹也有意見，難道洛家養不起一個癡兒嗎？為何要趕盡殺絕！”
是啊，養不起嗎？外人說又怎麽樣？外人指著罵了又無何？堂堂四大家族，堂堂洛家，竟然要做出誅殺親子的事來？若真是不想見，雖然放到別的地方養也行啊。
“我記得那時候老祖宗很憐憫的告訴我，他說，妹妹和我，隻能存活一個！”
聞言，大家又再度驚了，隻能活一個？什麽意思？
“爹恐怕也不知道吧，洛家的曆史裏，從未出現過雙生子，別說龍鳳胎，就是雙男，雙女，都沒有。”
洛鏡緋看著洛曦，手也開始顫抖，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這個。可就如他所說，洛家的曆史裏，真的沒有雙生子一說。可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所以洛曦和白菜出生時，他除了高興，其餘的什麽都沒想。
“老祖宗說，雙生子在母胎裏時就開始相互爭鬥，如現在這世界一樣，強者生存！可卻沒想到，我和菜芽兒竟然在母胎裏沒有爭個你死我活，還都生出來了。除了菜芽兒本身的障礙之外，她身體很健康。可就算是這樣，我和菜芽兒以後，也隻能活一個。這是老祖宗說的，他說若我讓菜芽兒一直成長，有一天，她會殺了我。”
淩然娘和洛鏡緋難以理解，老祖宗這是……讓他們兄妹相殘是嗎？那時候的洛曦幾歲，他隻是一個孩子，他怎麽會想到那麽惡毒的方法去對付自己的妹妹？那時菜芽兒又有什麽殺生能力，要老祖宗非要她死不可。
白菜炸了眨眼，聽著洛曦的話，她似乎也明白了一點東西。如果說洛家不可能有雙生子，既然是懷了也在母胎時為了爭奪營養成分也會爭得你死我活。可是白菜知道，她那時候應該也是有意識的，知道自己身邊還有一個，而那時候作為胚胎的洛曦又怎麽會是她的對手？是她把營養成分給他了吧。不得不說那老祖宗很有見解啊，確實呢，如果讓她一直活在洛家裏，若是她在洛家裏覺醒了，按照她以往的性子，她真的會為了錢對洛曦做出什麽也不一定。
“……是老祖宗讓你帶菜芽兒去雲霧森林的？”淩然娘輕聲，輕聲地問，語氣裏帶著僵硬。
洛曦底下頭，“我當時被老祖宗嚇怕了，我不想死，我心底隻剩下這四個字，以至於後麵我自己究竟做了什麽，自己都不知道。糊裏糊塗的，就帶著菜芽兒出了府，親自帶她進去，親手……”
淩然娘身子一灘，倒在了洛鏡緋的懷裏，老祖宗，既然是洛家那老祖宗做的，都是他！
“然兒。”
“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這麽做？我的菜芽兒哪裏惹到他了？哪裏讓他容不下了？他為何要讓他們兄妹相殘！”淩然娘嘶叫了起來。
白菜一旁連連點頭，“對對，我沒惹到他，那個壞蛋，娘，咱們一起去挖了他的墳。”
元大爺抬手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說什麽呢？挖誰的墳，主意寶寶！”什麽都亂說，讓寶寶學到了多不好。
原本沉重的氣氛因為白菜的這句話而陷入了短暫的無語中，尼瑪也太能破壞氣氛了。好不容易來凝聚起來的情緒，一句話，全部打亂了。
淩然娘扶了扶額，“白菜你閉嘴，不許說話。”
白菜想說什麽，被元大爺按了按腦袋，嘟著小嘴不吭聲了。
被白菜這麽一打岔，洛曦的心境也好了不少，“是我自己不堅定，是我親手害了菜芽兒，我沒有被冤枉，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老祖宗，小時候，當娘離開時，他是怨恨過的，可到後麵慢慢發覺，真正錯的人是他，而不是老祖宗，若是他自己的信念再堅定些，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淩然娘也沒辦法回他，她記得，老祖宗懂得催眠，催眠一個人為他所用，隻怕那個時候的洛曦不是洛曦，一切都非他所願吧。
洛鏡緋緊緊地抱著淩然娘，說不話來，沒辦法職責洛曦，沒辦法職責老祖宗，作為一個男人，他連妻子孩子都無法保護好，他愧對她們啊。還有落兒那孩子，他那麽仇視自己，更多的原因是因為他覺得是自己拋棄了然兒吧。他多想他馬上醒過來，他好跟他解釋，他想聽他喊自己一聲爹。
洛鏡緋看向洛曦，問：“你如今實力在哪個階段？”
“君主一段。”
再一次震驚。
君主一段啊，也就是說和元大爺一樣。
白菜抬頭，看著元大爺，他也是君主級別啊，可到底多少段來著？哎呀，她沒問過啊。還是問了？反正她是不記得了。
廳裏忽然死一般的沉靜。
穆佟有些不爽的哼了哼，沒想到洛家也有純血統，而且還已經到了君主級別，尼瑪，太可恨了！不行，他以後也要多加培訓穆小朋友，讓他盡早的突破超越洛曦，沒道理他們家的純血統那麽厲害，他們家的不行啊。
沒人知道穆佟此刻心裏的打算，過了一會後，白菜才問：“你們，談完了麽？”
沒人回答她。
白菜知道他們是說完了，她道：“完事了先讓我回去休息一下唄，艾瑪，我都快累死了，你們不能虐待孕婦。”說著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地盯著在場的每個人，用她的眼神控訴。
有些人頭痛的扶額，那洛家的老祖宗會不會是搞錯了？這樣的白菜，會和洛曦爭什麽？何況她還有了一個幾乎全能的丈夫，她缺什麽？以後也是貴為西簡國國母的人，她還想要搶什麽？
他們都錯鳥，對於權力啊地位啊神馬，白菜還真是不怎麽在乎，她最愛的，是錢！
淩然娘擺擺手，“你快走，你快走，看到你就頭痛地厲害。”這丫頭太能治人了。
“切。”
“菜芽兒跟爹回洛家住好不好？”洛鏡緋輕聲的哄著，他看元大爺和白菜相處的模式來看，也看出一點來了，這女孩很愛撒嬌，很喜歡人哄著，他就經常見元大爺哄著哄著就好了，笑得花兒一樣。
白菜搖頭，“不行。名不正言不順的，才不要去。”
洛鏡緋急了，“什麽名不正言不順，你是我洛鏡緋的女兒，瞧瞧你這張臉，和你哥一模一樣，不是，我是說和你哥他黑頭發的時候一樣！誰敢質疑你的身份，爹第一個宰了他！”現在洛家他當老大，都當老大了連女兒都沒辦法保護，尼瑪他直接去撞牆。
白菜為難地看了看元大爺，從他麵無表情上她可以看出，這貨他不想去洛家！
她急忙搖頭，“算啦。你什麽時候把我娘哄進去，我就什麽時候把洛家當成自己家，要不然，我不去！我才不想進去一個沒有我娘的家，老爹你慢慢哄，這個死女人口是心非得很，明明都心疼死哥哥了，還裝出一副我不在意的樣子，真他媽的欠揍！”
淩然娘看著白菜，一陣的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