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整十三年
“我記得，很驚奇嗎？”白菜問得很是奇怪。
姚笑初覺得自己都說不出話了，臉都嚇得蒼白。
“那你還記得，你哥哥他……”姚笑初真說不出口，深怕傷到了白菜。那樣的經曆，就是在她的眼中也是噩夢一樣的存在。誰會想到一個小孩會這麽狠？對自己的親妹妹下這麽狠手。
白菜心頭一跳，想到那血流成河的場麵，她的心不受她控製地撲撲地跳了起來。
姚笑初見狀，連忙按住了她的手。她記得，她真的記得！真是造孽！造孽啊！“別想了，不願意想就別想了。”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
“不！”姚笑初堅定地看著她，在確定下她安撫好自己的情緒後，才道：“我隻是想問問，你若是不記得，那最好。我都不敢相信你最記得，為何你一直都不提？我聽羽兒說，東曜國的然王妃和你們說過洛曦，他說你不知道自己有個哥哥，我以為你……”
“哦。那個時候確實一時間沒辦法記起來。從我可以自由活動後，我腦子裏就沒了關於他們的一切，自動銷毀了。腦子的記憶，斷斷續續地隻有我娘，我還記得她在生小落落時是自己如何生，怎麽自己剪了臍帶，怎麽把他洗幹淨，怎麽包好。她甚至看都沒仔細看小落落就拖著剛生產完的身體來安慰，她以為我看到那麽血是嚇到了，其實不是，我隻是很鬱悶自己為什麽動作慢，就是跟不上自己想要節奏罷了。我為什麽會手把手教小落落技能，把他護得最好，就是娘我都不讓她打罵他一下。那是在他出生的頭幾年，我虧欠他的！娘隻是每日三餐把他喂飽，哭鬧的時候遙遙搖籃，其餘的時間都在研究怎麽把我治好。然後，她做到了，我手腳的束縛被她撬開了。她，用了八年的時間，才解救了我！這些，我都知道，我一清二楚！”白菜很平靜地說，因為看怕了她愁眉苦臉，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模樣。她得以好了之後，就想辦法去惹她生氣，有空了就怒一下自己的處境。但關於什麽爹爹啊哥哥啊，腦子好像是選擇性的，對他們沒了一點的印象。也就讓她覺得，她沒爹了，爹死掉了的事實。
現在是死是活，她才不知道，估計見到了也不記得了。她對那位爹，真的半毛錢印象都木有。
姚笑初看著平靜地白菜，差點都哭出來了。眼圈都紅了。
白菜煩躁地擺手，“你別同情可憐我，我不需要！他們不把我當親人，我也不會把他們當親人！你也別擔心我去尋仇什麽的，一般情況下，我懶得理他們。不過小落落對他那位大哥挺感興趣，就是不知道他了。”
她歎了口氣，悠悠地道：“苦了你們了。”
“苦？之前才是苦。我好了之後，我們過的是神仙一樣的生活！本來性子在小時候都被磨得差不多了，在後來被娘她的調教之下，又恢複如楚了。所以本來你們老元家可以擁有一個很賢良淑德的兒媳婦，可惜被我娘給攪合了！”
姚笑初點頭，對於白菜的性子她是喜歡的，若是軟弱，估計羽兒也看不上啊。她看著白菜，道：“你娘已經去了夾縫之城了，她的意思，是讓你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她說，就算你殺了你那哥哥她都不會正眼去看他一眼！”
“啊！那不也是她兒子嗎？這麽狠啊！”白菜有些吃驚，怎麽都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怎麽還說殺就殺了？
“這些年，他過得也不好。聽說一直在尋找你們的下落，性子和小時候也有很大的差落，鮮少出現在人群裏。因為你和你娘的緣故，我這些年也去沒看他，慰問過他。可我知道，他很後悔，若是一邊有你們的消息，他便不管真假趕過去，整整十三年，他連一夜的好覺都沒睡過。”姚笑初內心裏也是糾結的，洛曦做過了之後後悔，又有什麽用？他的錯已經鑄成！當年的菜芽兒差點死在他策劃的計劃中。可能開頭幾年，他尋找的隻是他的母親，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也知道那是至親妹妹，卻被他親手害死，那少年，這些年，怕也是活得生不如死吧。
她歎了口氣，也不看白菜的臉色，道：“菜菜，我真不希望看到你們兄妹大打出手。我也不能求著你去原諒他的過錯，但也請你，看在你母親的份上……”能不計較就不計較。不，不是這話。可到底是什麽話，姚笑初自己也不清楚，她知道知道，他們不能出手。白菜可以把洛曦打傷打殘，但不能要了他的命，這麽多年來，見他日夜奔跑尋找，她也心疼啊。
她也清楚，想讓白菜原諒洛曦可能會比讓淩然再一次接受洛曦還要難上加難。淩然為了她的這一個女兒，命都可以不要的！別說洛曦，就是看著長大的小落落分量都沒白菜的重！
白菜聽得出姚笑初的難做，也沒有馬上答應。她也不敢保證什麽。若是無恨沒有帶她經曆過那一場，或許她真的說不原諒就原諒了，可一想到那福場景，她就顫抖地發指！別說原諒，就是看到了讓她平靜都沒辦法做到！
從皇後寢宮走出來時，天色也已經暗下去了。她自己一個人苦著臉回到了傾顏殿。
推開寢宮的大門，一眼就看到了正端坐在貴妃榻上的一大一小，正圍著一個棋盤殺得起勁！
下棋是很沉悶的，必須靜的下心才可能把一盤棋下完。眾所周知，穆小朋友是最坐不住的一個，可他現在竟然端坐在上麵，小臉上帶著認真，每步走得都很謹慎。相比之下，元大爺就是一連的輕鬆了，還瞟到了白菜進門來了。可穆小朋友還不知道。
“回來啦！”元大爺興致缺缺地叫了她一聲，視線就放回到了棋盤上。穆小朋友小，可就是小聰明比較多，偶爾給你那麽幾下雖不痛不癢，依著“尊重”他的意圖，便和他一樣注視著棋盤了。
穆小朋友抬起頭，看到白菜，立馬就委屈，“娘親你快來啊，爹爹欺負人！”
白菜走過去，“他怎麽欺負你了？”這不下棋下得好好的。
“爹爹不讓寶寶贏。”穆小朋友指控。
元大爺一笑，落下了白字，“我讓你幾子了？十二子，讓了這麽多了，你還不能說，這隻能說明，這是你的問題。”破小孩還想和他在棋盤拚殺論輸贏，不殺他片甲不留他不知道什麽叫做戰場無父子。
穆小朋友急得都要蹦達起來。白菜伸手把他一撈起，自己坐在他的位置上，他坐在了她懷裏，道：“讓為娘的幫你贏過來！”啊呸啊，這破黑白棋她還真是不懂下，不過她琢磨幾下應該不成問題。不就是你追我趕嗎？她也會！
元大爺挑眉，示意她可以下棋了。一人挑兩個，他挑的起。
白菜和元大爺拚殺的最後下場，死得很慘！白菜氣不過，硬拉著元大爺下了一盤又一盤，穆小朋友都在她懷裏睡著了她還是不願意放過他。
要說元大爺也是不上道，就不給她贏，讓多少子都好，最後都能夠扭回局麵贏她。似乎是很享受她炸毛的模樣。元大爺覺得差不多時，才讓人把睡著的穆小朋友抱回去，為了能夠快些上床睡覺，故意讓白菜贏了一盤。
可白菜想贏上癮了，又想拉著元大爺繼續。大爺他哪裏肯啊，把時間放在這無聊的棋盤上還不如放在床上。當下二話不說，拉著人就往內室裏拖。
外麵夜色正好，屋內春色正濃啊。
翌日，是出發的日子了。一大早一起用了早飯之後就一起出發了，白菜依舊那白衣，掛著麵紗。穆小朋友的眼睛也眼頭紗遮住了，隻露出下麵的小嘴。胖乎乎地小身體站在白菜旁邊一扭一扭的。
檢查好東西，白蘭落把小家夥丟上了馬車，和紫衣一起。他自己一匹馬，白菜和元大爺一匹。
之前白菜就和元大爺說過讓白蘭落也進去那古覆武學院玩玩，本事神馬不需要他學，就是出去混個畢業證。俗話說的好，穿件好衣服，不如進個好學院。這古覆武學院是四座大陸最厲害的學院，那必然就有它的厲害之處。
每次出去時都是他們這幾個，相處下來都各自熟悉了。白蘭落把小肉球留給了貪狼做伴，雖然人家貪狼不想要，可是他堅決讓小肉球陪。無奈之下，人家收下了。白蘭落這小子才算是滿意了。
“誒，姐，你也要進那個學院嗎？”白蘭落想著進學院裏又好玩的，心裏都樂開花了。
白菜白了他一眼，“你覺得你姐我還需要人教嗎？”她進去鎮魂塔裏修煉個幾天的，比在外麵修煉地都強上不知道多少倍。不是沒想過讓白蘭落進鎮魂塔裏去修煉，在西簡國時他一天到晚跟著貪狼鬼混，都找不到人，也就不管他了。
現在在上路，也不好把他丟進去。還是得等個什麽時候才能把他丟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