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白曉與父親冰釋前嫌
林墨生抵不過白曉的追問,最終還是以實相告,說出了他賠付給柯嶼承的巨款的來處。
“什麽?是我爸?”
白曉在聽完林墨生的話後,愣在原地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怎麽可能,竟然是一直不待見自己的父親關鍵時候伸出了援手。
他這個時候幫林墨生,其實就是在幫自己,在為自己排憂解難。
“是的,其實我在看到他拿出支票時也很意外,本來是想拒絕的,可是他的堅持讓我沒辦法不接受。”
林墨生意味深長的點頭,含情脈脈的看著她:“其實他表麵對你冷淡,內心還是很關心你的。”
白曉恍惚的應了一聲:“哦。”
“天下沒有哪個父親不愛自己女兒的,因為他們可是前世的情人,有時間去看看伯父吧。”
林墨生知道她此時的情緒一定很複雜,邊安慰邊扶她坐到一旁的沙發裏。
“可是……”
白曉被父親的意外出手感動的不知如何是好,正如林墨生認為的,她腦子裏亂如麻團。
她的情緒稍稍緩解,突然再次直直的看向林墨生:“他哪裏來的這麽大筆錢?”
“……”
後者無奈抿唇沉默。
白父雖然出手救了自己,可和自己根本不熟,有過一麵之緣還是上次和白曉一起去的,前前後後都沒有說什麽話,當時他的態度冰冷。
所以那錢是怎麽來的,林墨生實在是答不出。
白曉看到他為難的表情,知道自己的問題太傻,尷尬的笑了笑。
父親的財力狀況如何,作為女兒白曉是再清楚不過的。
他住院的所有治療費用都是自己出的,而那些錢也是自己靠和柯嶼承離婚的協議換來的,真是想起來就是各種淒涼。
性命堪憂的時候,他都沒有能力救自己,突然拿出那麽多錢來,她怎麽能不好奇。
“無論如何,我很感激伯父的慷慨解囊,假以時日,定會如數奉還,不會讓他老人家遭受損失。”
林墨生看到白曉臉上的疑惑,立刻信誓旦旦的保證起來,不想讓她再糾結此事。
他以為她是對父親愧疚,不想讓年邁的老人再為她操心。
其實白曉心裏更多的是感激。
“不用了,這些本來就應該是由我們承擔的,你沒必要還,而且……”白曉搖頭,稍頓了頓,輕抒口氣:“你還他也不會要的。”
“白曉,你別這麽說,其實……”
林墨生隻希望她能夠快樂幸福,不想讓她總是背負著極重的心理,一個弱女子,她不應該承受那麽多壓力。
“你忙吧,我就不打擾了。”
白曉快速起身,不等他再多說:“確實有些日子沒有去醫院了,正好這幾天放假有功夫,我應該去看看。”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
看來白曉此去是想和父親言歸於好了,畢竟自己是個外人,不方便參予她的家裏事,她不同意自己陪同也是合情合理的。
“一切算是塵埃落定,你準備什麽時候回來上班,林氏所有人都在等著你,這裏不能少了你,否則我一個人做事都沒有勁頭。”
林墨生目光灼熱的看著準備離去的白曉,言詞中盡是期待。
上班……
白曉咬了咬唇,她本來是打算在林墨生脫身後便複職,可今天下午剛剛答應了蘇子庭去夏威夷的事情。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她雖然是女子,也是言出必行的。
“那個,我可能還需要再多請幾天假。”
白曉回頭,俏麗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目光隻是看著林墨生的鞋子,不敢與他直視。
她沒有勇氣看他,怕一不小心被他看穿什麽。
看出白曉的為難,應該是有不能說的苦衷,林墨生也不問原因,隻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沒關係,想請多少天都可以,隻是不要讓我等太久。”
他的話很模糊,可也很曖昧,讓白曉無法接話。
她想告訴他,不要等她,是不會有結果的。
她還想說,她的心裏實在沒辦法再裝下其他的男人,因為柯嶼承早已經將那個地方占滿了。
她更想直言,自己接下來的人生不會再考慮個人感情的事情,因為她最大的目標就是要報仇,然後找個僻靜的地方隱居起來,孤老一生。
可是話在嘴邊來回轉了十八圈,她隻說了最簡單的兩個字,謝謝。
她感謝林墨生對自己的深情厚意,可惜自己無福消受罷了。
拒絕的話已經說得太多,他不是傻子,應該早已經清楚。
如今仍然執迷不悟,應該是他還沒有徹底的想明白。
心病還需心藥治,相通隻能靠他自己,多說無益。
林墨生的固執讓她惶惑。
也許她不能再長久的在林氏待下去了。
就算是拋開他對自己的癡情不說,這次的官司也給她提了個醒。
她和唐小詩的恩怨已經不共戴天,大仇一天不報,自己身邊的人就很容易再被牽連。
雖然唐小詩不足為懼,可她的背後有柯嶼承在,柯家財大氣粗,她不得不處處防範提防。
離開林氏,和林墨生保持距離,才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想到這裏,白曉站在林氏的樓下忍不住向上看。
回到國內,兩個公司的就職經曆,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感司。
豐寧是她從商的開始,高起點高標準,那時確實是風光無限,走到哪裏都被人奉若上賓。
林氏是她職業生涯的轉折,也是讓她重新有了繼續生活下去的勇氣,在這裏她學會了挫折與寬容。
在這裏,她明白了工作中其實不僅僅需要認真負責,更可以享受其中,不斷的突破自己,讓自己做到很多不可能的事,看到很多麵的自己。
一個讓她感覺到快樂的地方,但因為太過於珍惜,所以她不得不離開。
以退為進,才是萬全之策。
就在白曉仰望曾經努力工作的地方時,其實林墨生也在辦公室的窗戶在向下看。
他雖然沒有陪著白曉一起去探望白父,可還是會為她擔心,不知她能夠真的和其父冰釋前嫌。
因為不安,所以他便想看看白曉的背影,心裏也好踏實些。
“你的眼神為何如此憂傷?”
他看到了白曉的神情,雖然不知她在想什麽,但是她的雙眸像會說話般,將心思顯露無疑。
這次的事件驚險度過,估計最煩心的人並非隻是自己一個人,她肯定也不比自己好過多少。
因為內疚,更因為慚愧,她這幾天請假幹了什麽,不問也猜得到,她一定是在想盡辦法替自己開脫,甚至可能還去找過柯嶼承。
想到這裏,林墨生恨恨的攥緊拳頭在牆上捶去。
“柯嶼承,這個仇我會記得的,日後一定要讓你加倍償還。”
白曉並沒有發現林墨生的身影,對著自己辦公室的窗戶長歎一聲,然後轉身向醫院而去。
生活還得繼續,眷戀隻是一時的情感反映,可並不能當飯吃,所以調整心態,繼續向前才是真的。
白曉走進病房,白母並不在,隻有白父一個人安靜的躺在床上休息。
她躡手躡腳的走進去,將手中的花束換去了病床旁已經枯萎的那一束。
父親雖然是個男人,可卻對花情有獨種,尤其喜歡梔子花,翠綠的葉,簡單的白,幹淨至極。
“來了。”
白父雙眼微閉,雖然白曉極盡輕手,可還是被他聽到了動靜。
“嗯。”
每次來,母親都在場,自己幾乎都是在和她在交談,而父親偶爾會吭兩聲也不是在和她說話,隻是回應母親的問題罷了。
所以這突然的赤祼祼對話,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不是妻子的聲音。
白父打了個盹,緩緩睜開了仍然有些惺忪的雙眼,以更好的適應屋裏白天的光線。
看到女兒惶恐的眼神,雙唇緊抿,雙手疊交不知所措,他懶懶的翻了個身,將後背給了她。
真是夠冷的,就這麽把自己晾在這了。
白曉倒吸口涼氣,心跳莫名加快。
她曾經在豐寧萬人員工大會上講話也沒有這樣緊張過,短短幾秒兩隻手心就全是汗。
其實現在她快步離開是個很好的免除尷尬的辦法,這樣也不會打擾父親的清靜。
她的腳底挪動了兩下,卻又站回了原位。
母親在與不在又有什麽關係,她來就是要向他道謝的,無論他是否想看到自己,該說的她還是想說出來。
“爸……”白曉再次主動開口,打破了病房裏的寧靜。
她的聲音並不大,幾乎可以用如蚊子般形容。
和父親說話,她從來底氣不足。
這麽多年,經曆了多少又大又隆重的場合又怎樣,在他麵前,她就是沒辦法理直氣壯的出聲。
“你多大歲數了,說個話還這麽小聲,虧得還是什麽總經理,真是丟白家的臉。”
白父的身子未動,突然冷冷出聲,口吻中盡是不滿與挑剔。
“我……”白曉想反駁,還是忍下了。
他是長輩,而且也不是第一天這樣對自己說話,何必計較。
“謝謝。”
她頓了頓,將後麵沒有出口的話換成了兩個簡單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