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宇山懷故意刁難白曉
論財富,柯家在全市算是數一數二的了,論權勢,柯家咳嗽一聲,很多人也會為之抖三抖,可是柯家二老行事卻一和低調,也確實令人敬佩。
看慣了世間百態,為人處世炎涼一些也沒什麽問題,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曉不願去評判柯家二老的處事原則,但是想到此時他們的孤老和無助,她是絕對不能棄之不理的。
柯嶼承竟然搬出了柯家,為什麽?
唐小詩難道也一起離開了?
柯家二老是心心念念盼著抱孫子的,怎麽會同意他們搬出去住?
兩個小的去過二人世界了,家裏留下兩個老的卻不聞不問,實在太過分。
白曉心裏是各種猜想,各種氣憤,其它還有複雜的情緒她也不想去細琢磨。
她沒有丟下柯家二老獨自前往住院部,而是在門診部陪著他們掛號,看病,做檢查,直到拿到所有的診斷單,將他們再次送回了停車場。
忙前忙後,一番噓寒問暖之後,她卻疑惑了。
兩個老人是獨自開車來的?
他們會不會開車白曉不清楚,自從進了柯家別墅就是車接車送的,估計會開那麽久沒碰過方向盤,想想也太危險了。
既然不是開車來的,應該直接叫的士才對,怎麽會到停車場來呢?
柯母似乎已經看出了她的不解,輕笑出了聲:“你爸他太固執,司機本來說要陪我們去門診,他偏不同意,非要人家在車上等著。”
白曉聽此話才恍然大悟,微蹙的眉心也舒展了開。
無論如何,有司機在,她便放心了許多。
“下次還是帶著他在身邊比較好,這樣也好幫著分擔一下,畢竟你們年事已高,看病是個體力活。”
“下次再說,這次不還有你陪著嘛。”
柯父神色依然凝重,看向白曉的眸子裏卻透出了笑意。
白曉似乎明白了什麽,心裏感覺著了這兩位老者的道。
他們應該是一開始便看到了自己,所以才有了前麵兩個人老無所依的出現情境,無傷大雅的小心思,她其實應該欣慰才是。
在他們心裏,其實還是喜歡她的。
就算自己對柯嶼承和唐小詩有再多成見,對柯父可母卻是尊敬的。
送走了柯家二老,天色已經漸漸變黑,白曉忙快步向住院處走去。
前任怎麽說也成了過去時,親生父母卻是有此生沒來世的。
因為剛剛陪著柯父做了檢查,心率確實不齊,她突然油然而生的感覺一陣恐慌,害怕失去這些可敬的長輩們。
白父依然是冷麵相對,看到女兒走進病房就像看到空氣似的,愛搭不理。
白曉一邊和母親聊著天,一邊不停的給父親端茶送水,看到他坐著似乎有些不舒服,還特意多送過去一個靠墊。
父親不吭聲,她卻故意將最近自己經營公司的事情多說了些,尤其是有關蘇氏競標的喜訊,她的聲音變得很大。
“阿曉,媽媽真的很為你驕傲。”
白母眉飛色舞的聽著女兒的描述,很少看到她如此滔滔不絕的說話,聽得是心花怒放。
白父本是目光看著窗外,根本連正眼都不願意給白曉,卻也開始時不時向她們這邊看。
白母自然是盡收眼中,笑而不語。
越怕什麽越來得更快。
白曉是打心裏不想參加宇山工作室的團隊聚會,但是她又不能不去。
坐上飛機的那一刻,她是憂心忡忡的。
“沒事,有我在。”
林墨生推掉了和一個外企高管約好談合作的事,特意來陪著白曉去見宇山懷,用情可謂至深。
有人陪伴總比獨自前往要好很多,白曉莞爾,情緒好了許多。
聚會選擇的地方是一座高級私人會所,依山傍水,空氣清新而雅致,是宇山懷一向鍾情的風格。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白曉和林墨生出現時,她將凝重的表情變成了謙和的微笑。
“老師,好久不見。”
宇山懷正在和幾個學生聊著什麽,他們主動上前打了招呼。
“來了。”
宇山懷正說得興致濃厚,突然被打斷,抬眼,和藹的點了點頭,又特別看了眼林墨生:“墨生,你不是……”
“臨時有變,不想錯過見老師的機會,所以就來了。”
林墨生儒雅的回答著,滿臉的真誠。
“嗯,好。”
宇山懷滿意的點著頭,這才看向白曉,目光中卻沒有了往昔的親近,近在咫尺卻遠在千裏。
“白曉,最近總是聽到有關你的消息,年輕有為啊。”
“老師見笑了,隻是謀生糊口罷了。”
白曉低眉順目,她聽得出宇山懷的別有深意,盡量裝糊塗。
“你這謀生也不得了,都全球直播了。”
宇山懷哈哈大笑起身,暫時將白曉晾在了一旁,把林墨生叫到另一處和幾個同事說其它有關研究室的事。
被冷落也挺好,起碼不會感覺到別扭。
白曉樂得清閑的坐在一旁喝茶,發呆。
聚會的人不少,有很多是特意從國外回來的。
白曉打眼望去,也賴得細數,至少應該有三十多個左右,三三兩兩的席前場麵,倒是其樂融融。
其實參加聚會的基本她都是認識的,曾經也是身處其中,有說有笑,隻是現在卻根本無法完全融入。
也許是因為宇山懷在場,也許是因為白曉已經離職,有幾個隻是過場式的過來和她聊了兩句算是打招呼,有的幹脆避而遠之,視而不見。
人去茶涼,又一個再逼真不過的麵對現實。
“白曉,老師對你好像頗有成見,其實你今天不應該來。”突然,一個平日裏和白曉並沒有太多接觸的人,卻借著和她打招呼時,暗暗提醒道。
人不可貌相,他的話讓白曉莫名有些感動。
“謝謝。”
她禮貌的點著頭,露出會心的微笑,真誠的道了謝。
那人沒有多逗留,同情的又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走開了。
林墨生畢竟是陪著白曉而來,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抽空便走過去找白曉說話,免得她冷清。
其實他不知道,她是完全不嫌棄這種冷清的,反而是一種別樣的心靈洗滌,學著接受現實認清人心。
“白曉,雖然你已經離開了工作室,不過總歸也是我的得意門生,難道不應該敬我一杯酒嗎?”開席沒多久,宇山懷冷眼看向坐在離他最遠的白曉,隔著諾大的飯桌大聲說道。
“老師,感謝你多年的照顧與培養,我先幹為敬。”
白曉一向不善酒力,聽到他的話也不反駁,臉上帶笑的舉杯。
宇山懷沒有回應,隻是定定的瞅著她。
現場一度陷入尷尬,林墨生本準備站起解圍,卻被白曉使眼色製止。
畢竟這是她與宇山懷間的矛盾,解鈴還需係鈴人,旁人插嘴很可能會事得其反,尤其據她了解,後者並不是一個心胸開闊的大度者。
白曉靜靜的站在原地,酒杯仍然舉著,等待著宇山懷的態度。
有誤會的人,在酒桌上可以一笑抿恩仇,關係平平的人,在酒桌上也可以成為無話不說的知己好友。
但是作為長輩,很明顯宇山懷並沒有準備給她台階下,隻是保持著深邃的眸子不吭聲。
他請白曉來,明擺就是想給她難堪的。
想當初,白曉在宇山工作室裏表現一向不俗,不但設計理念新穎,還解決了很多設計中的棘手問題。
因為有她在,好幾個本來是不可能完成的項目都得到了客戶的肯定,進帳自然不容小覷。
明明是一棵絕佳的搖錢樹,卻毅然絕然的辭職了。
這口氣怎麽能輕易咽下。
全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再僵持下去,這飯就真的沒必要再吃了。
宇山懷這才緩緩吭聲,先是輕咳了兩下,然後才出聲:“白曉,其實這酒呢,我是應該喝的,不過……”
“老師的意思我明白,我先幹了老師隨意。”
白曉拿著酒杯的手已經開始輕顫,再過一會兒也許會將酒全部灑在桌子上,她強裝鎮定,聽到宇山懷開腔暗暗長出一口氣,立刻借著他的話頭將酒一飲而盡。
話還沒說完,竟然被她打斷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看來她眼裏是徹底沒有他這個老師了。
宇山懷的眸子裏現出兩分懊惱,臉色也越發難看了起來:“白曉,你眼裏沒有我這個老師也就罷了,這裏這麽多的友人故交,你這酒敬得如此目無尊長,難道不慚愧嗎?”
目無尊長……
白曉知道他對自己有成見,但是自己敬他,他卻給自己灌了個這樣的罪名,笑意漸漸定在臉上,神情中多了幾分傲慢。
每個人都有自尊,她已經將自己的姿態擺到最低,宇山懷不領情也沒辦法。
是他觸及到了她的底限,她就算是辭職,也不欠他什麽,為什麽要忍受他沒完沒了的斥責。
“老師,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禮已經還到了,白曉不想再多待下去,否則隻會自取其辱。
“白曉,你太過分了,我好心請你來參加聚會,你竟然擺臉子提前離場?”
宇山懷怒了,他聲音不大,氣場卻壓得周圍所有人不由倒吸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