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說不出的酸楚
每次白曉為柯嶼承準備的會議資料，後者都會表現得非常不屑，而且在很多環節上還會自由發揮，完全無視那些精心打印好的文字，可有總比沒有強。
終於，所有的稿件都打印完，白曉站起身來開始一張張的整理，此時，柯嶼承才邁著輕快的步伐推門進來。
“你怎麽在這裏？”
“十分鍾後有例行的董事會，你應該是又忘記了吧。”不需要回答，白曉頭也沒有抬的直接給柯嶼承下了定論，語調沒有任何起伏。
“哦，還真是忘記了。”
看著白曉在忙碌的整理著，柯嶼承斜坐在辦公桌上，順手便拿起了上麵擺著的點心，自顧自的吃起來。
“那是我的早點。”
白曉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說著，並沒有停下手裏的事情。
“哦，我以為是給我準備的，味道不錯。”
柯嶼承挑了挑眉，完全沒有前為她的提醒而將點心放回去，邊咀嚼著還邊點了點頭。
其實白曉不用想已經知道他會這樣做，也不氣惱，隻是將整理好的資料裝訂，放進了文件夾裏。
餓著肚子也不會耽誤工作，體形有些過於削瘦的白曉就是平時太拚命工作，所以飲食上並不十分注意，胃非常不好。
柯嶼承也不打擾白曉的工作，安靜的品嚐著那本屬於後者的美味，深邃的眼眸卻倒映著極少出現的情緒波動。
雖然他從來不承認，可是白曉對於整個公司來說絕對是不可或缺的靈魂人物。
她不但能力卓越，對豐寧的盡心盡力也是有目共睹的，這也是他平時在公司出現的次數並不多的原因之一。
有她在，他的風采便會失去光澤。
這麽好的賢內助，卻是一個十足演技派的大騙子，想到這裏，柯嶼承對白曉剛剛生出的憐憫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理所應當的接受她為自己做的一切。
因為白曉的精心準備，董事會進行得非常順利，柯嶼承沒有費半點腦子便成功的將會議主持到結束，從會議流程到具體細節，甚至是要說的話都在資料裏有詳細備注。
“今天謝謝你了。”回到辦公室，柯嶼承看著將會議記錄送進來的白曉，難得的和顏悅色。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你這樣太客氣了。”
白曉臉上閃過不易察覺的觸動，不由好奇看了一眼辦公桌後的男人。
進豐寧兩年了，每次自己都會為他準備各種的會議和重要場合資料，用自己的嘔心瀝血換得他的冷嘲熱諷，今天的他是怎麽了？
從開會前到現在，他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過於溫柔，如果說他沒有目的，打死自己也不會相信。
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白曉從來不相信一個人會在一夜間無條件的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尤其是柯嶼承，一個她並不算陌生的男人。
“其實每次這樣麻煩你，我確實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公司裏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處理。”
柯嶼承不露痕跡的扭了扭身子，躲過白曉疑惑的目光，話卻說得體貼入微。
“然後呢？”白曉看出他是話中有話，便直截了當的追問。
柯嶼承抿著薄唇，輕咳，然後堅定不移的抬起雙眸，眸子黑如墨潭：“我準備找一個私助，這樣就可以分擔很多事情，你也不會這麽辛苦。”
怕她太辛苦，這話說得多麽漂亮，多麽冠冕堂皇。
白曉心裏苦笑，她在想自己也許應該感激涕零一下，可惜現在的她是連笑都會感覺牽強，因為她很明白，柯嶼承這話的真正目的是想讓自己離他再遠一點。
剝奪了自己為他準備資料的機會，也就剝奪了她與他更多的對話的次數。
平時本來就沒什麽接觸的機會，白曉隻有借著準備資料為由，和他有所溝通，即便是話不投機她也不感覺多一句會怎樣，至少，麵對的人是他。
現在，他要找私助，她就要將所有的那些繁複的事情交出去了，這些都無所謂，她真正計較的是，他們以後除了個別沒法避免的接觸外，會徹底的形同陌路。
難道在他的心裏真的這樣厭惡她？連說句話都會感覺是在施舍嗎？
白曉的心跌進了底穀，沉默著，沒有立刻回答。
“你的意見如何？”看到她沒有反應，柯嶼承挑了挑好看的劍眉，再次開口，目光卻透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這個女人在想什麽？為什麽她不點頭？
自己用一個私助又沒防礙她什麽事，正如自己所說，有了私助替自己處理工作上的事情，確實是減輕了她的工作量，她有什麽可猶豫的？
“這是董事長自己決定的事，好像和我無關吧？”白曉回神，掩飾著內心的失落，臉上的表情依然淡漠，無所謂的反問。
一向恨不得將豐寧掌握在自己手裏的她，真的會對自己的私助會抱無所謂的態度？
柯嶼承嘴角上翹，露出的弧度冰冷如霜，再沒有了剛才的溫柔與體貼。
“話是這麽說，不過之前這些事都是由你負責的，如果挑個無法勝任的人，我用著也會不順手，所以這件事就你去辦吧。”柯嶼承聳肩，不容置疑的將招人的事交給了白曉。
這哪裏是商量，完全是一意弧形的下達指令。
白曉沒有也不能有異議，因為柯嶼承的理由充分的讓她無法拒絕。
“好的，正好最近是公司招新的時期，我篩選一下，然後會將人選資料交給董事長親自過目。”
說完，白曉直接轉身走出，不再逗留一秒。
既然他連看自己都會感覺煩，何必忤在那裏礙他的眼。
回到總裁辦公室，白曉站在窗旁向外眺望，林林種種的高樓大廈阻擋住了她遠眺的視線，同樣也讓她壓抑的心情無法釋懷。
她想直接跑去問柯嶼承，為什麽他會對自己有那麽大的成見，她去國外留學的那兩年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對自己戴起了有色眼鏡，度數還極高。
可是最終她卻鼓不起勇氣，因為她怕得到自己以後再也不能待在柯家的原因，那樣，她就真的和他風道揚鑣了。